“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玉頹子朝著一臉笑意的石明子問著,即便是當年的他練了那門詭異的武功,也不見會瘋癲到了這個地步。石明子的表現讓玉頹子難以放心。


    一個癲狂的人會不會忽然間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情來,這誰也說不準。


    石明子帶著半張腫的和豬頭一樣的臉,還是帶著那個詭異的笑意,隻是有一種在不斷的調整笑容的角度的感覺。


    “師叔,你也是練這該死的武功的,你可從來沒有和我說過會有那些個狀況。”


    石明子一點也不客氣,朝著玉頹子有些抱怨的說道。臉上的笑還是不斷的變化著,從上到下,隻要能算在笑容裏邊的表情,石明子一一做著嚐試。


    這時候一個店小二走到了跟前,似乎是打算詢問兩人要些什麽吃食的意思。


    還沒等店小二說話,玉頹子就說了“一壺茶,一碟子肉食,三五個饃饃。”


    說罷手一揮就要讓那店小二下去,顯然他是不像和店小二多交流什麽的。


    兩人來到這天枯城多少有些時日了,至少這黃風樓還算不上生疏,甚至兩人先後在這黃風樓已經吃了十幾頓飯了,這地方也沒什麽神秘的地方等人發掘。


    隻是石明子一直沒有問玉頹子為什麽一直在他跟前的問題,玉頹子也沒有絲毫打算要說的樣子。


    “這見鬼的武功......”


    玉頹子的話說了一半,氣息就弱了下去。這好像是抱怨的一句話顯然沒有說完,至於後邊是什麽內容,既然沒有出口也就無從得知了。


    興許是一句粗口,也可能會是什麽秘辛,隻是這地方可不會有人能撬開玉頹子的那張嘴來。即便是常散漫也不行,就算是常散漫帶著金不換,也沒有絲毫的可能。


    至於石明子的目的,眼下已經不算最重要的事情了。


    石明子所修煉的武功喚作《真我法》,當年玉頹子也是修煉這門奇功的。


    按照傳說當中所說的,這門奇功練成之後心境堅固的無可摧毀。而玉頹子修煉成了之後,方才發現當個廚子才是他心中最希望的事情。


    心境有時候變成了可笑的東西,或者用執念來稱唿更加的貼切一些。


    《真我法》到底算不算道門的奇功,至今玉頹子都難以分辨,此時的玉頹子也說不清楚石明子練成之後又會是什麽個模樣。


    石明子的笑容有些別扭,腫起來的半張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麽表情了,此時充了血成了暗紫色的腫塊。


    另外半張臉雖然掛著笑容,但是也不見一點發自內心的笑意。


    即便是算不上冰冷,也是一股子全不在乎的味道,反而讓人心底有些打顫。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麽,甚至就連自己的意誌都一直在飄忽。這個情況師叔你當年遇見過嗎?”


    石明子的話說不清是不是勸慰,也不知道是圖了個什麽。但是這句話一出口,玉頹子倒是神色有些緊張。


    “那你最好去個沒什麽人煙的地方。”


    玉頹子說的絕對是肺腑之言,因為當年的他突破這層關卡的時候,可是和患了失心瘋一樣,也就是他突破的地方是一個野外,才沒有鬧出什麽大事情來。


    盡管當玉頹子醒來的時候,周遭的地界就好像是受了颶風災害一樣,巨樹倒了一地,地麵像是被生生掛了一層一樣,樹根都暴露在了空氣當中。


    玉頹子和石明子之間就說了這麽一會,店小二就已經把吃食送到了門口。也許是提前準備好的食物,才會這麽快的端上來。


    店小二擺放好了食物,給兩人把茶水倒上,碗裏倒了七八分的茶水的時候店小二手一收。


    有道是茶滿欺人,因為茶水都是喝熱的,倒的太滿了人端不起來,就隻能低下頭去舔茶水,所以倒滿茶有一股子逼人低頭的意思。


    顯然作為一個店小二,這些道理自然是知道的。不然要是遇見的壞脾氣的江湖客,挨頓打都是輕的。


    “我知道一個沒什麽人的地方,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興趣?”


    店小二忽然插言,一下子讓玉頹子有些腦袋短路。


    玉頹子雙目瞪得溜圓,看著這個小二。


    隻見這小二也就二十來歲的模樣,也不像是什麽武林高手的樣子。


    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自然不會是四十多歲的常散漫,至於此人到底是什麽身份,石明子也不在意。


    “你是哪個?”


    玉頹子說著話,粗壯的手臂放在了桌麵上,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出手。


    一個店小二能在玉頹子所掌控的範圍內聽到兩人的對話,本就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毫無武人氣息的家夥能做到這個程度當真是有些嚇人。


    玉頹子打算出手試探一下那是因該的,一個地境高手,要是連將內氣收放自如都做不到還不如自廢武功。


    即便捕神難以完美的掌握真氣,但是收放之間還是很隨意的事情,他不過是難以控製使用出多少力道罷了。


    “好說,在下不是什麽高手,就是個傳信的,客人不必深究。”


    店小二說話,眉宇低著很是順應得樣子。沒有絲毫不滿,也不見一點點的畏懼。這種姿態出現在一個年輕的店小二身上,很是違和。


    因為即便是一個地境的武人,也不再麵對玉頹子的時候毫無反應,若是這人要比玉頹子強,那他更沒有理由麵對玉頹子還低眉順目的。


    石明子的笑容忽然就消失在了臉上,也不知道他是看見了什麽還是忽然間又想到了什麽事情。甚至可能是隻是頭腦又開始短路了。


    修煉《真我法》的家夥,一個個的就不怎麽正常。


    玉頹子不發一言,繼續看著這個店小二。


    一個個的地榜武人,有誰會是個好脾氣的麵團,誰想揉就來揉幾下?


    江湖爭鬥的時候若是一退再退早就被別人把骨頭都碾碎了,哪還輪得到在人前顯聖的一天。


    江湖人可以沒本事,但是不能沒麵子!


    於是玉頹子一隻巴掌直接就揮了過去,看起來玉頹子好想很喜歡動用巴掌一樣,大多數時候他出手都是用自己的巴掌打個招唿。


    一個廚子的臂力自然是不容小看的,而且這個廚子還叫做玉頹子的時候,就更不能小看了。


    一掌揮過,卻不見這店小二有絲毫的動搖,麵對這明顯動用了不少實力的巴掌,正常人都不會無動於衷,除非打算尋死。


    但即便是尋死的人,也不會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隻見著這個巴掌從人影當中隻見穿過,就像是這人是一道幻影一般,即使是玉頹子一下子也有些發愣,看不出這是個什麽路數。


    “客人就不想知道我要傳的是什麽信嗎?”


    店小二繼續說話,這時候連腦袋都低了下去。


    之前玉頹子的試探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既不惱怒也不多說,真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店小二繼續問這話,客人還是有些呆呆的。


    玉頹子的臉色當然不會好看,一雙眼睛盯著這個小二倒像是擇人而噬的餓虎一般了。


    此時在這件包間的門口,卻是出現了紀安心的身影。


    一言不發紋絲不動,就那麽直挺挺的站在門口,一雙眼睛盯著裏邊的情況。


    石明子的笑容越發的扭曲了。


    下一個身影出現在了玉頹子的視線當中,卻是刀鋒寒。


    一個個人影出現在這小小的包間裏邊,先後出現了呂迴鄉、卜算易、黑不白。


    這一個個的都是玉頹子最近見過的人,這時候玉頹子終於想到了什麽。


    或者說在呂迴鄉的身影出現的時候他就想到了什麽,一雙虎目終於轉向了石明子!


    “你早就練成了?”


    石明子仍不做聲。


    “客人,你真的不想知道我要說什麽嗎?”


    這句話傳來的方向不再是店小二,而是站在門口的紀安心。


    一聲冷哼!


    “小子,你想玩什麽?”


    玉頹子看著石明子,眼中還是倨傲的,一個先天即便是練成了《真我法》也不可能傷到他,而且這個先天還是他看著長大的師侄,情同父子不是說說的。


    至於之前發生的事情,是因為《真我法》的武功,這奇功是有配套的招式的,石明子做的手腳玉頹子自然也是知曉得,這招叫“換我劫”。


    玉頹子當然會用,甚至能用的比石明子還要好,至少不會出現什麽不可能出現的人物來。


    “師叔,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這武功是這樣子的?”


    石明子明明連嘴都張不利索,但是說話的口齒倒是清晰的不行。


    甚至他的嘴更本就沒有動彈。


    “我告訴你了你就能不修煉了?”


    玉頹子嗤笑著,石明子可以說是在他的身邊度過了童年,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情同父子。


    “自然,不會!”


    “那我說不說有什麽區別?”


    玉頹子知道石明子修煉了《真我法》的時候,石明子已經在體內生成了這門武功的獨有真氣,這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迴頭路了。


    當然打碎石明子的全身經脈還是能夠製止的,但門內卻沒有人能下得去這個手。打斷經脈隻是讓石明子擺脫了《真我法》的糾纏,但是也斷絕了石明子修煉武功的夢想。


    《真我法》出現在玉頹子一脈的時候,根本沒有人在意這門武功。卻沒想玉頹子修煉了之後,鬧出了一係列的麻煩來,直到玉頹子消失在了江湖當中。


    而此時石明子又一次帶著這身武藝現身江湖,玉頹子擔心的不是石明子會做什麽,而是他不知道在這《真我法》的影像下,石明子心中的執念到底是什麽。


    記得當年的時候,石明子總是說他要成為一個鋤強扶弱的大俠,這讓玉頹子有些擔心。


    當年的玉頹子喜歡做菜,喜歡廚藝,更是喜歡吃。


    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成為一代名廚,而練成了這門詭異的武功之後,玉頹子成了那個“火工道人”,也直接失去了做菜的大半天賦。


    此時的石明子的情況顯然已經練成了《真我法》但卻不知道他的不知道執念是何,也不清楚他失去的是什麽,玉頹子隻希望不是武功。


    強烈的執念和和失去的天賦總會讓人感到痛苦,若是石明子的執念是天下第一,那麽失去了武學天賦的他就隻能走上一條不歸路了。


    “你想要做什麽?”


    石明子還掛著笑,隻是看不見哪怕一點點的開心。


    “你想玩?”


    玉頹子忽然說出了說出了自己另一個猜測,但是這個猜測這也讓他感到畏懼。


    想玩的人所為的就是開心,玉頹子想做廚子卻沒了天賦,那石明子想要玩豈不是相對的就失去了快樂?


    石明子還在笑,卻是笑的和哭一樣。


    “我想笑,想把肺泡都笑破,但是我卻隻能掛著這張臉。”


    一連串的人影紛紛傳來的這句話,聲響一時間有些過於巨大了。


    呆在一邊的包間中尬聊的幾人都聽到了這般的動靜,一下子麵麵相覷起來。


    “怎麽迴事?”


    一般這幾人在沉默之後第一個說話的一向是刀鋒寒,uu看書 uuanshu這話說的毫無營養。


    “去看看唄?”


    山行遠總是在刀鋒寒之後搭茬,一般也會給出了做法來。


    至於紀安心和莫惜聲一般都是什麽也不說的,反正也沒什麽好說的東西。


    刀鋒寒也不多說,身子一動就出現在了走道裏邊,前麵一串串的人影並沒有落在刀鋒寒的眼中,“換我劫”這招是得提前布置的招式,之前刀鋒寒在和石明子對戰的時候,石明子就在做著布置,隻是沒想到自己會輸的那般的快。


    這也是他做出死不認輸舉動的原因,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是與反敗為勝的機會的,隻是還需要一點時間。


    “換我劫”這招很邪門,起到的效果卻很簡單,隻是欺騙別人的思維而已。


    有時候思維的力量足以讓一個人死的不明不白的。


    刀鋒寒提著“狼倫”朝著發出響動的方向走了過去,刀鋒寒還記得石明子的聲音,一個“死不認輸”的家夥當然讓人印象深刻。況且兩人之間的戰鬥才剛過去不就,刀鋒寒還沒有蠢到會把此事忘記的地步。


    刀鋒寒剛走出幾步,身後山行遠就跟了上來,所以紀安心就留在包間裏邊守著莫惜聲了。


    山行遠出來之後,先是擺弄了一下自己的短發,朝著刀鋒寒摔了一個眼神。


    “想來看熱鬧?”


    刀鋒寒有些不解風情,山行遠也沒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什麽問題。</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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