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後再有欺她騙她的行為,我不得好死!”周柏呈沉聲立誓,眸光越過餘爺爺身後看向睡醒出來的餘圓,這話如同也是跟她說的。


    “是啊老餘,他要是再敢,我親自給你們打死他!”周老爺子跟餘爺爺連連保證,試圖引起他們之間釣魚那段日子的交情。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餘爺爺就想起他這個老騙子,重重冷哼一聲,不發話。


    “現在我們都是看阿圓的意願,你們跟我們說得再多也是沒用!”餘伯母見他們個個這般誠心,麵色鬆動幾分,但還是沒有替餘圓應承下來。


    “阿圓醒了。”周母瞧見餘圓的身影,笑容親和地迎過去。


    他們早早就過來了,就為著她跟孩子的事,餘伯母原先也想喊餘圓起來的,但被周母喊住了,她現在懷著孕,睡多點是好的,他們本就該等她。


    “我不跟他結婚。”餘圓在周母過來時直言開口。


    周母臉上的笑意微僵,片刻後又恢複過來:“沒事,你不想跟阿呈結婚也沒關係,我們慢慢來。”


    周柏呈臉上還有昨晚餘業打他時的痕跡,他眼簾微垂,半掩住眼裏的暗光。


    聽了餘圓抗拒的話,他也沒勉強她多說什麽,也沒拿孩子來說事,他怕他一提,她立馬就把他們的孩子給打掉了。


    周柏呈心底忍不住自嘲一聲,想不到他也有今天這般的謹小慎微以及卑微。


    當初他作假跟她的那一張結婚證,如今成了他觸不可及的東西,他求也求不來了,哪怕用當年她心心念念的孩子也求不來。


    他不免地還是湧起落寞悲涼,真真實實有一股無論他做什麽,都讓她迴不了頭的感覺。


    以前她真的很好哄,三言兩語,輕而易舉。


    就這麽一次,永遠也哄不好了。


    ……


    周家因為餘圓這個孩子,越發地上心,來阮家的次數也頻繁變多了,哪怕餘圓明確表示過她不會跟周柏呈結婚,但周母他們知道她會留下孩子,就已經很知足了,給她帶各樣的東西也不提周柏呈的名字。


    他們也不單是因為孩子才對餘圓這樣好,是因為他們本該就對她這樣,無論有沒有這個孩子。


    自那次餘業打了周柏呈被其他鄰居瞧見後,又聽見有關什麽孩子的話,他們八卦的事也多了,暗地裏也猜測著餘圓是不是有了周柏呈的孩子。


    被周柏呈囑咐收買過的那幾個鄰居嬸娘越想還越覺得是這樣,不然周柏呈怎麽會對餘圓這般上心小心翼翼。


    再結合起他們之前的恩恩怨怨,私下裏大家說的閑話更是多了,還有好幾個跟餘圓接觸時明裏暗裏地也在打探打量餘圓是不是真懷孕了。


    餘圓懷孕的事家裏人都知道,可現在這情況他們也沒想著到處去說,雖說最後恐怕還是會瞞不住,但至少也好過一開始就讓人知道增添過多的麻煩。


    餘圓笑容微僵地饒過別的話題,跟眼前的嬸娘換好東西就沒再多說什麽了。


    “我瞧著怕是真的!不然就那麽一句否認的話她怎麽說不出口!”


    “心虛唄!”


    “那日就沒聽錯,她指定是有了!他跟周家那鬧的,事兒就沒斷過!”


    “還矯情什麽,又不是不知事兒的小姑娘了,周家那環境還能委屈了她去?怎麽說她也不過是阮盛澤的表妹,阮盛澤能有今天不也是靠周家養出來的,我瞧著好幾次周家人都上門來了,她當初把周柏呈搞成那樣,人周家都沒跟她計較,她也該見好就收了,還擺著架子做什麽。”


    “還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沒有孩子誰還捧著她呢,也是太把自己當迴事兒了,看到時候肚子一大,她還拿什麽遮!到時候怕是上趕著要嫁過去。”


    “我說也是,你們說周家想娶啥樣的媳婦兒娶不到,怎麽就瞅著她不放了。”


    “那周柏呈也是,把她看成眼珠子似的,捧著哄著,有哪家的爺們會這麽沒骨氣對一個女人對到這份上,也不嫌丟了臉麵!”


    “人家可能有我們不知道的本事兒呢!不然你說孩子怎麽懷上的,別看餘圓平時那個模樣,抓男人的心可有一套了,誰不知道她跟周柏呈之前有過幹係,這幾年還不是照樣有男人上趕著去找她,也真是狐媚子托世!見她那身段就知道是個不安分的!”


    “我聽說當年周家孫子可沒想著不要她,那會兒人家還出著任務呢,傷沒好透就要迴去找她了,可誰知的她自己等不及跑來京都跟別的男人相親了,到頭來還覺得自個才是受害人,真是不識大體,要是每個女人都像她這樣,各家男人該多鬧心!正事兒賴事兒都分不清,又鬧又作的!這樣的女人娶迴家也不是能安心的!”


    “一個丫頭片子,餘家也當真將她是大小姐一樣縱著,真是老的也不會想!難怪家裏頭就一個男娃!”


    幾人七嘴八舌說著,全是不確認的事情,卻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像是真的一樣,詆毀人造謠起來更是簡單,絲毫不要成本,更有甚的幾個年輕小媳婦還將心底本就對餘圓不滿看不慣的想法傾數倒出來。


    餘圓咬唇,心裏的悶意愈發濃重,她想過會有人對她指點,但是如今才是真正聽到,而且還是從平日裏跟她笑容相待的鄰居口中聽見。


    到底還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她抿了抿唇,繞到門店後方,抬腳將支撐簡易遮陽帳篷的竹竿踢倒,塌下來的帳布和另外的幾根竹竿直接砸在還在說得正歡的她們身上。


    “啊!!!”


    驚唿亂叫的聲音響成一團。


    餘圓轉身離開,心情卻沒好多少,她還是嘀咕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對她的影響力。


    餘伯母說得沒錯,她要是決定不跟周柏呈結婚,還要留下這個孩子,就注定要承受長久更多的流言蜚語和歧視。


    如今的大環境皆是這樣,她無力去改變什麽。


    “表哥,你之前說去蘇城當學徒的事,我現在想去了。”


    餘圓低聲跟阮盛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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