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澤從頭到尾隻是旁觀,一句話都沒有說。


    周家不可能真讓周柏呈落到老首長說的那樣的判決的,可他自己卻又是拗起來了,真領了那樣的懲處。


    “我才兩天沒見你,你就被周盛澤搞成這樣了?”於時彥一言難盡,難以形容地感歎。


    “老首長明顯就是借此來針對你,以前這樣的還少麽?你這不是如了他的願?”


    周柏神色寂靜,沉聲:“沒什麽好說的。”


    在這些事出現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過借此強製性地跟餘圓重新在一起,他的手段理由多的是。


    可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又改主意了,他不想再這般低劣地對她。


    她既然真想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那他就如她的願。


    在周柏呈心裏,他壓根就完全不在意上一輩的恩恩怨怨,那關他什麽事,他隻在乎餘圓。


    周盛澤確實是很好地利用了這一點。


    於時彥見他認命的模樣,無奈歎聲:“我說你當初早幹嘛去了,現在擱這裝什麽深情,你想彌補都彌補不了了,讓你犯賤,餘圓喜歡你的時候你跟人家玩心計,現在好了,得到報應了!”


    “我怎麽就替你操碎了心呢!”於時彥嘖聲,故意道:“你要真下放三年,我跟你說,你迴來人家餘圓早嫁人生子了,還等你?到時候你就苦巴巴地看著人家一家三口笑吟吟的,你躲一邊兒遠遠看著吧!還能有你什麽事兒。”


    “不過你也是活該,誰讓你不幹人事的。我真是白費功夫幫你!”


    周柏呈臉色凝冷下來。


    ……


    周柏呈是認罰了,退出了軍籍,還要被下放三年。


    大院裏聞知這一事,震驚唏噓不已,也不乏有看熱鬧幸災樂禍的。


    人多數都是見不大得別人好的,見人落魄,比見人比自己高升要舒坦。


    周柏呈因為一個姑娘,因為個人原因鬧到這下場,不免讓人談論了許久。


    但雖然他這樣了,可周家還是依舊坐穩高位,也沒人傻到將這事擺到明麵上來取笑,前去關心詢問的人還是有許多。


    周母這兩日心力交瘁,沒心情招待他們,三言兩語地將人打發走。


    周柏呈既然已經接受了這一切,周母也無可奈何,她已經跟周父商量過了,這次她要陪著他一起下放。


    盧家這兩天已經徹底被弄垮了,周母無從顧暇,周柏呈的事如今才是重要。


    她現在也看開了,如今這一樁樁事,完全都是報應,是當年他們盧家該受的報應。


    盧家當年的事波及不到她,可替她承受這一切的,卻是她兒子。


    她欠阮泠月的,不該讓他償還的,他從小到大,也沒受過父母多少偏愛。


    周母想到這一點,就抑製不住地心酸,她對周柏呈而言,一直都不是一個好母親。


    臨近出發的日子,周母去阮家找了一趟餘圓。


    看著她幾分熟悉的麵容,周母默默感慨。


    她這迴不是來替周柏呈說情的,而是真心實意地跟她為之前的事賠禮道歉。


    事到如今,她也沒再說什麽讓餘圓還跟周柏呈一起的話。


    周母自知有自己的存在,餘圓是不會跟周柏呈在一起了,周盛澤也不願意看到。


    “我跟阿呈明日就走了,你不願意見他,我來看看你。”周母視線掠過餘圓胸前戴著的掛墜,眸光微閃,歎聲,沒繼續多說什麽:“望你今後事事如意。”


    餘圓能夠見她,對她沒表露什麽嫌惡的態度,也沒有惡言相向,周母已經很知足了。


    “阿圓,你是個好姑娘。”


    周母很快就走了,餘圓抿了抿唇,轉身迴去繼續跟餘伯母清掃衛生。


    阮家的後院很大,今早大家吃早飯時商討著將後院整理整理。


    餘圓收拾好心情,走迴後院繼續跟大家一起忙活。


    餘業也是頭一迴出遠門,周柏呈的事之後,他跟齊衍在外邊四處地跑,周盛澤將他們每天的花費都包了,放肆讓他們到處去玩,隻叮囑讓齊衍別四處惹禍。


    今早他們倆早早就出門去了,去買鴨子跟小雞。


    周盛澤明確表示自己不會伺候它們,齊衍拍著胸口說他來養,周盛澤也隨他搗鼓去了。


    餘圓在這幾天裏,也發現了周盛澤對齊衍特別包容,真將他當成弟弟一般。


    怪不得齊衍也對他這麽愛戴。


    周柏呈走的那天,餘圓依舊沒有去見他,還是在跟餘伯母整理阮家。


    周盛澤跟他們商量過,希望他們能夠搬過來京都。


    餘國培餘伯母是猶豫過的,但周盛澤又提到了餘業。


    京都跟蒲草村那樣的小地方比起來相差甚遠,學校師資方麵根本就比不過。


    孩子的前程問題在父母眼裏,都是大事,周盛澤願意這樣幫顧,他們又怎麽不會動心。


    餘伯母跟餘國培思慮許久,也跟餘圓商量過,便也決定搬過來。


    餘伯母他們也知道周盛澤這樣關照他們,也全是因為餘圓,所以事事他們也都會聽取餘圓的意見。


    餘圓也是想了很久,才決定搬來京都長住的。周盛澤對她這個表妹很上心,事事為她打算,這些天也將替她著想安排的事一一說給她聽。


    他沒隻想著怎麽替她找個好人家嫁人,而是想讓她成就更好的自己,他還想安排她去跟餘業他們一起去上學。


    但餘圓拒絕了,她還是自知自己的程度的,哪能一下子就跟餘業他們一起上學去。


    周盛澤便又請了老師單獨來教她。


    餘圓在蒲草村還有許多東西,她迴去了一趟,跟餘業收拾好搬去京都。


    餘國培跟餘爺爺還是念著蒲草村是他們的根,舍不得離開,便隻讓餘伯母過去照看餘圓他們。


    經這麽大的變動,多的是人說餘家得了大造化,去京都享福去了。


    蘇老太太也好幾趟上門來,笑意吟吟地牽拉關係。


    有周盛澤在,她對餘圓算計的那點心思雖然還有,但也不敢表露出來。


    餘伯母對她沒什麽好臉色,同樣的對餘小燕也沒有,每次他們過來,都是三言兩語地直接將人趕走。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餘圓他們在阮家也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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