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不知道別的隱情,停聽了季思雅的話不由地想深一層。


    “餘圓生這麽好,哪個母親會這樣推女兒出去,餘圓的條件也沒有很差,哪至於還要威脅人來娶她!肯定還有別的不清不楚的!”


    “餘圓她娘都死了,那知青說威脅他也是他一個人空口無憑地說,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說不準他就是覺得自己要迴城了,開始瞧不上餘圓,覺得人家配不上他大學生的身份了,找理由想撇人!小圓那孩子不知道,還愧疚呢!”


    餘圓是季思雅的朋友,季母下意識幫著餘圓,她從季思雅口中也知道餘圓從小是讓她阿娘嬌養長大的,沒受過什麽苦,雖然生長在鄉下,但是家底還是有的。


    就單餘圓送給季思雅的那個鐲子,就也能看得出來了,從餘圓的長相來看,不用季思雅多說什麽,季母就清楚幾分餘圓她阿娘身份怕也是不簡單。


    當年浩蕩牽連的人太多,沒來得及抓的跑的跑逃的逃,隱沒到如今民眾裏低調行事的比比皆是。


    “男人啊,得了便宜還當自己是受害者你呢!那個知青的母親也是,什麽東西,我就不信這麽久她不知道!到最後還要去踩一腳人家姑娘!顯得她兒子有多珍貴似的!”季母嫌棄地搖頭。


    季思雅默了默,沒有搭腔她這話,也沒有想到她會想這麽多,她都沒有想到!


    要是她媽知道她現在罵的是周母跟周柏呈,臉色還不知道會有多精彩!


    “就是啊……”季思雅呐呐道。


    “以後啊,媽得給你好好選一個好丈夫才行!可不能隨隨便便!”季母忽而感歎。


    季思雅聞言,一愣,驚喜:“媽,您不讓我跟柏呈哥結婚啦?”


    “唉……你都不想了,我們還能逼你不成,如今領導都說了婚姻自由,你自己喜歡!”季母歎氣:“不過媽跟你說了,你可別後悔,柏呈條件這麽好,你盧姨又這麽喜歡你,以後婆媳關係肯定沒別人家那樣亂遭……”


    “我知道了知道了媽!我不會後悔的!”季思雅打斷她。


    “您這說好了,那盧姨那邊呢?”她又問。


    “我還沒說呢,你盧姨啊,可就認定你這個兒媳婦了!我今天過去她那想說一說這事兒來著,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跟我說了一堆柏呈的事兒。”季母喝了一口茶。


    “要我說啊,你盧姨也是的,當年跟你周伯調任去邊境部隊六年,把柏呈一個人交給周老爺子照顧,她自己親生兒子不帶在身邊,帶養子,盡心盡力地伺候養子,自己親生兒子有什麽也不知道。”


    “柏呈自然跟她沒那麽親厚。”


    “她以為柏呈跟她是親母子,什麽也不計較,可怎麽可能,唉……也不是說你盧姨不緊張心疼柏呈,但怎麽說也遲了。”


    季母說起往事,也有些心疼周柏呈。


    她想讓季思雅跟他結婚,也是因為她是是看著周柏呈長大的,周老爺子沒空的時候,周柏呈也是常在他們季家吃飯的,季母隻有季思雅一個女兒,幾乎也將周柏呈當是半個兒子了。


    就因為她對周柏呈很好,所以周母對季思雅也親厚,默許周柏呈跟季思雅的婚事,也將季思雅當成半個女兒般疼愛。


    季母也知道周母其實內心裏最在乎的還是周柏呈,隻是她當年不帶周柏呈一起走的行為讓她也很不解。


    如今周母自己怕也是後悔極了。


    餘圓站在門後,半晌才推門出去。


    季母跟季思雅見到她,停下了話題,笑著換了別的話題讓她過來聊會兒天。


    “思雅難得有小圓你這麽一個朋友,阿姨瞧著你也歡喜,好好在這玩啊!”季母笑著拍了拍餘圓的手。


    閑聊幾句,季母也去洗漱了,餘圓跟季思雅迴房間打鬧了一小會兒,約好明天一起去逛街,餘圓囉哩巴嗦跟她說了好一些話,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餘圓早早醒來,去後院摘了些青菜煮了粥炒了個小菜。


    季思雅昨夜跟她聊得太晚了,現在還沒起床,季母醒來時餘圓已經做好早餐了,她不禁又誇讚了她好些話,又嗔笑著讓她不用這麽勤快,哪有像她這樣來做客還做這麽多東西的。


    “沒關係。”餘圓憨笑,擺好碗筷。


    季母對她又是笑笑,然後去季思雅房間叫她起床。


    “人家小圓早餐都給我們做好了,你還在這睡懶覺!趕緊起來了!”季母沒好氣喊她,又把窗簾拉開。


    明媚溫暖的陽光灑進來,季思雅迷蒙起來,嘟囔了一聲:“知道了。”


    餘圓在廳裏聽見她們說話的聲音,彎了彎眼睛,轉身又去廚房盛粥。


    “柏呈怎麽來了?”


    季母驚喜的聲音傳進廚房,餘圓舀粥的動作一頓。


    “吃過東西沒有?要不要吃點?”季母溫聲問。


    雖然昨天他當眾不給麵子說不跟季思雅結婚,季母有些鬱悶,但事後周柏呈也誠懇跟她說過不是了,她如今氣也消了,到底還是看著長大的小輩,她對周柏呈也寬容。


    “好,麻煩您了。”周柏呈禮貌地迴應,將帶過來的水果一並交給季母。


    “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季母嗔他一眼,放下東西去廚房拿了個碗給他。


    “這是阿姨的一個世侄,小圓不介意的話也跟思雅喊一聲哥吧。”季母笑著跟餘圓介紹。


    餘圓神色微異地點點頭,沒說什麽。


    “我來端。”周柏呈接過她手上的粥,大手不免碰到她的手。


    餘圓微低著頭抽迴手,手指微微蜷縮。


    季思雅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又看看還毫不知情的季母,眼神複雜地讓餘圓過來坐下。


    因為有周柏呈在,餘圓這頓早餐吃得很安靜 ,隻有季母跟周柏呈偶爾說話的聲音。


    “思雅怎麽也不跟你柏呈哥說話。”季母後知後覺也感到些不同尋常了,問了一句,就算季思雅不想跟周柏呈結婚了,但這麽多年的情誼,也不至於見麵一句話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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