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到太後宮裏吃飯,仍住在宮裏的皇子紛紛湊趣,也去蹭了一頓晚食。


    賢妃所出的五皇子趙埌便也聽了一嘴關於季安瀾的八卦。


    迴到賢妃宮裏,便忍不住把鳳陽縣主與季大姑娘爭狀元的事,當笑話說給賢妃聽了。


    賢妃聽了心裏一動。


    恰巧當天晚上皇上來了賢妃宮裏。


    “皇上,那個季大姑娘被退婚,臣妾聽了還挺替她可惜。”


    賢妃在宮裏浸淫這麽多年,無中都能生有,這樣的事哪就那麽巧,還天作佳偶,騙騙無知路人罷了。


    “風光無比一個文狀元,將來前途無限,從手裏溜走了,不知季大姑娘心裏如何想,臣妾隻這一聽,心裏就無比惋惜的。”


    “惋惜有何用,鳳陽縣主與竇邑都大婚了,還能還給她不成。”


    這還是他賜的婚。


    承平帝暗暗嘖了聲。


    賢妃聽皇上那話,也有些覺得對她不住的意思,目光閃了閃,“皇上,埌兒的婚事還未定,不然,給他定這位季大姑娘如何?”


    承平帝一愣,又斥道:“胡鬧!”


    見賢妃被他喝得抖了抖,聲音又低了幾分,“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多次召見秦鍾家的兩位夫人。既已看中,何必再換人。”


    叫人如何議論。


    秦鍾乃禮部尚書,他有一個孫女叫秦儀君,賢妃早就看中了她。


    “秦儀君雖然不錯,但這不是有更好的嗎。”


    也就是平涼侯府的這位大姑娘才進京,之前聲名不顯,不然哪會漏下。


    禮部尚書雖好,但季侯掌兵。這麽一看,還是季侯家姑娘更好一些。


    承平帝哪不知她心裏的盤算。


    眼神都冷厲了幾分,“收起你的心思。秦家就很好。若你不要,皇後那邊還等著呢。”


    皇後有兩子,先太子早逝,皇八子趙塬今年十五歲。


    賢妃暗暗撇嘴,這是怕她的埌兒與掌兵的勳貴聯姻呢。


    麵上不敢露分毫,隻道:“皇後惦記也沒用。八皇子比秦姑娘小呢,配不上。”


    “怎就配不上。不過就差了兩歲,若朕讓她晚兩年再嫁,你看秦家願不願意。”


    那指定願意。


    嫁給皇後嫡子和嫁給妃嬪之子,是個人都知道如何選。


    “哼,皇上先前還說疼埌兒,依臣妾看都是假的。”


    承平帝見她做小女兒狀,麵上也柔和幾分,“我疼埌兒之心,還用向別人證明不成。”


    “那皇上就給埌兒和秦家姑娘賜婚,也算是給埌兒的一個體麵。”


    一聽賜婚,承平帝炸了。“今後莫要提賜婚一事。”


    轉身就進了內室。


    賢妃見他生氣,也不敢再多言。不賜婚就不賜婚。


    又想著季大姑娘著實可惜,以前怎不知有這號人物。不過正妃做不成,不還有側妃嗎。又高高興興進去哄皇上去了。


    平涼侯府,季安瀾收到宮中賞賜,還有些莫名。


    這怎麽忽然就給她賞了?


    不止她覺得奇怪,劉氏藍氏等人都覺得奇怪。紛紛派下人去打聽。


    “自從安冉進宮當差,家裏都收到兩迴賞賜了。”


    雖然沒賞給家裏,但賞給小輩,說出去,麵上也有光。


    “安冉那小子又做了什麽?”藍氏說不清心裏什麽滋味。


    那小子先中武進士,後進了皇上的侍衛親軍,還一當差就當到乾清門去了,一下子就走到禦前去了。別的官員一輩子可能見不著皇上一麵。


    這讓她做起什麽都束手束腳。


    這感覺讓她很不適。


    不一會,下人就來稟報,說打探不出來,四公子也說不清為什麽宮裏會放賞。


    打聽不出來,藍氏和劉氏這才罷了。反正是好事。


    但季安冉跟姐姐可不是說得這麽含糊的。


    “皇上今天又召見我了,是王和公公見著竇邑跟我打招唿我不理會,便召了我去問。我便說了他曾經與姐姐訂過親的事。”


    邊說邊小心翼翼地看了姐姐一眼。


    生怕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害姐姐說親不順。


    “那估計是傳到後宮,太後知道我曾與竇邑訂過親,給的補償。”


    季安瀾看了一眼送來的頭麵,宮裏匠作坊出的,很是精致,若誰家有一副這樣禦製的頭麵,說出去都增色添色不少。


    但她還不想戴出去招搖。


    看了一眼就讓錦瑟收了起來。


    又讓她們分別送一匹宮緞給劉氏,二房,三房,藍氏那邊也沒漏下。總不能讓人說嘴。宮裏估計也是要打聽的。


    “剩下兩匹裁出來做衣裳吧。給冉兒也做兩身。”


    “給姐姐做吧,我平時也穿不上。”


    “怎會穿不上。出門應酬交際,去國子監都穿得上。”


    見姐姐已做好安排,季安冉也沒再多說。小時候他的衣物吃食都是外曾祖母安排的,現在她老人家不在了,姐姐又接手了過去。


    他樂得不用操心這些。


    “姐姐,你說太後她們真的不知道姓竇的和姐姐訂過親嗎?”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麽關係。反正宮裏這麽說,咱們便隻當她們不知道。”


    安冉自進宮當差後,經的事多了,也變得圓通了些,點頭,“嗯,我知道了。”


    宮裏給季安瀾賞賜的消息當天就傳到了鳳陽縣主那裏。


    鳳陽縣主端著一盅雞湯就去了書房。


    “竇郎這才第一天當差,就要這麽勤勉嗎。來喝點雞湯,莫把身子熬壞了。”


    竇邑接過來,三兩下就喝淨了。把空盅遞給她,讓她迴去。


    “第一日當差皇上就把我們召過去訓誡了一番,不敢不勤勉。縣主不必操心我,且去歇息吧。”


    鳳陽縣主哪肯走,她這才新婚,新郎就不迴房睡,讓下人如何說她。


    現在宮裏又給季安瀾賞賜,很快別人就會知道季安瀾和竇邑曾訂過親。沒準還會傳出是她搶了她的好事。


    再傳出新郎夜夜睡書房,外人如何議論她。


    雖自家人知他是當差勤勉,可外頭人會這麽認為?不過一個翰林院六品修撰,能有多忙碌,睡覺都顧不上。


    “竇郎聽說了嗎,宮裏今日給季安瀾賞賜了。”


    竇邑一愣,宮裏怎會給安瀾賞賜?


    “可有打聽出來是因為何事?”


    風陽縣主觀他神色,見他聽到季安瀾的名字,這麽關心,心裏就很不舒服。


    “估計是聽說與你曾訂過親,又無故被退了親,覺得她可憐吧。”


    鳳陽縣主一副渾不當事的態度叫竇邑聽了很不舒服。想起今日見到安冉,他一副陌路人的樣子,心裏又覺酸楚。


    自己在他姐弟眼裏,是個背信棄義之人吧。


    見他不說話,鳳陽縣主又問他:“竇郎是不是也覺得她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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