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都說,帝王薄情。


    今日……可真是長了見識,就還挺令人膈應的。


    陛下明明知道,他送那些東西過去,換做是任何人都得來謝恩的。


    他怎麽就……就那麽把持不住,在這個時間寵幸婉妃?


    翹兒怕貴妃娘娘傷心,小心翼翼的問:“娘娘,要不……我們先迴去?”


    周伶歌輕笑一聲,她臉上沒有任何的傷心難受的神色。


    她隻是似笑非笑的盯著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宮人。


    她有預感,事情不像表麵所看到的這樣簡單。


    依著秦非翎的行事作風,即使他再喜歡葉婉兮,他也不可能會在禦書房就寵幸了婉妃。


    再說……秦非翎如今對她正上頭,巴巴的讓劉公公送了那麽多的珍寶給她。


    他肯定非常想得到自己的反饋。


    他明知道她今日會過來謝恩,他怎麽可能會撇下她,去寵幸一個不怎麽熟悉的葉婉兮?


    還有這個宮人……她瞧著很是麵生。


    按理說這禦書房的門口,應該是由劉公公親自把守。


    可如今,卻讓一個陌生的宮人在這裏候著?


    周伶歌越想越覺得不合理。


    她走到宮人的麵前,伸出手捏住了宮人的下頜,讓她抬起臉來。


    “你可知……在本宮麵前說謊,是會被割舌頭的?”


    宮人眼底滿是驚懼,連忙後退一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貴妃娘娘息怒,奴才……奴才沒有說謊。”


    周伶歌嗤笑一聲,“本宮覺得你說謊了,你就是說謊了。”


    “區區一個宮人,也敢在本宮麵前故弄玄虛?”


    “同樣道理……本宮若想治你死罪,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宮人的臉色煞白,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


    “奴婢實話實說而已,不知道怎麽就得罪了貴妃娘娘?”


    “娘娘,你雖是貴妃,卻也沒有濫殺無辜的權利。況且,奴才還是禦前的人,奴才的生死,恐怕隻能由陛下評定。”


    周伶歌眼底滿是陰鷙,她不由得冷笑一聲,“那本宮就讓你來看看,本宮究竟有沒有濫殺無辜的權利?”


    她退後了兩步,抬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不自覺的揚高了聲音:“你這狗奴才……居然敢推本宮?”


    宮人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周伶歌。


    他眼底滿是惶恐的搖頭:“沒,奴才沒有推貴妃娘娘啊……”


    周伶歌扭頭看向不遠處站著的帶刀侍衛:“來人呐,這狗奴才想要迫害本宮與腹中皇嗣,立刻拖下去杖斃。”


    宮人嚇壞了,怎麽都沒想到周伶歌會突然發難,要處死他。


    “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沒有推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你為何要說謊,汙蔑奴才?奴才可是禦前的人,你不能這樣對奴才。”


    周伶歌輕笑一聲,眼底沒有任何的溫度。


    她紅唇勾起,眼底閃過幾分陰鷙:“禦前的人又如何?得罪了本宮……你照樣得死。”


    “拖下去,立刻施刑。”


    帶刀侍衛不敢忤逆,立即應聲,當即便將宮人拖到了一旁開始行刑。


    翹兒讓人搬了一把椅子,擱放在廊簷下。


    周伶歌緩緩的落座,她的身子軟軟的靠在寬敞的椅背上,白皙修長的手指執著一柄繡著精致花卉的團扇。


    她眉眼輕挑,臉上帶著漫不經心卻又乖戾的笑意。


    她頗有興致的欣賞著宮人被行刑的過程。


    板子狠狠的砸在宮人的身上,當即便鮮血四濺。


    周伶歌忍不住勾唇笑著。


    無論宮人如何鬼哭狼嚎,她皆都沒有半分的心軟,反而還越來越興趣盎然。


    鮮血漸漸在四周彌漫開來。


    葉婉兮皺著眉頭,從禦書房裏走了出來,她今日穿了一襲月白色的宮裝,這顏色如同皎潔的月光一般,給人一種清新淡雅的感覺。


    宮裝上沒有過多的花紋和裝飾,隻有一些簡單的線條勾勒出精致的輪廓,使得整個裝扮看起來既優雅又大方。衣服的剪裁十分合身,巧妙地凸顯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線,同時又不失端莊穩重之感。


    她眼底滿是疑惑,看向不遠處被杖刑的宮人。


    “這是在幹什麽?為何突然杖責宮人?”


    “陛下現在很是疲累正在休憩,打擾了陛下休息,你們擔待得起這個責任嗎?”


    行刑的侍衛動作一停,紛紛有些猶豫的看向周伶歌。


    周伶歌輕笑一聲,嫣然一笑:“看本宮做什麽?繼續啊……不準停。”


    杖刑聲當即又響了起來。


    葉婉兮這才注意到了周伶歌。


    她連忙收斂了神色,走到周伶歌麵前衝著她福了福身。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周伶歌淡定自若的坐在那裏……她看著葉婉兮並沒有彎下的脊背,這樣敷衍的行禮儀態,讓她不由得笑了聲:“婉妃剛剛入宮,或許不懂得如何行禮。”


    “要不然讓本宮的婢女,好好教教你如何行禮?”


    葉婉兮的臉色微變,她連忙屈膝跪在地上。


    “貴妃娘娘息怒……是臣妾不知禮數,冒犯了娘娘。”


    她說著,甚至還向周伶歌磕了個響頭。


    周伶歌挑眉……她的意思是,讓她的禮數更標準一些而已,可沒有讓她跪下行叩拜大禮。


    誰知,人家不止跪地叩拜了,居然還磕了頭?


    嘖……果然能入宮的女人,就沒一個簡單的角色。


    葉婉兮的額頭,當即便冒出了血絲。


    她身邊的婢女小荷,通紅了眼睛也跟著惶恐跪地叩首。


    兩個人麵對周伶歌誠惶誠恐,似是如臨大敵。


    仿佛周伶歌是個怪獸,下一刻她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將她們主仆給吞入肚腹。


    周伶歌雙手支頜,就那麽漫不經心的看著葉婉兮演戲。


    她也不喊她起身。


    葉婉兮跪的膝蓋通紅,額頭都冒出血來了,她以為周伶歌會因為忌憚陛下,立刻讓人攙扶她起身呢。


    畢竟這是禦書房,可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


    即使周伶歌再得寵,她也不敢在這禦書房囂張跋扈,明目張膽的欺負其他的妃嬪。


    可是她等了許久,都沒見周伶歌出聲免她禮數。


    她漸漸的有些撐不住了。


    膝蓋疼的厲害,她的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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