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亞直接將墨恆拎到了自己的宮殿,轉身坐上了殿中間最高的位置,眉宇間的怒氣氤氳。


    揮退了殿中的仙女,將墨恆身上的束縛解開,一字一頓,“你從哪兒得到的破靈?”


    和妲亞經曆過那次變故的人都知道,破靈就是妲亞公主的死結。任何使用破靈的人無論身份地位都會被妲亞嚴懲,以前的鳶非是,現在的墨恆也是。


    兇狠的威壓『潮』水般的傾覆在墨恆本就有損傷的身上,他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直接吐出血來。


    “不說?”眼眸微眯,越發的危險,狠狠地一耳光扇在他的臉上。


    墨恆的臉迅速腫起,身上的衣袍也由於掌風翻卷去來。原本被衣袍遮住的地方,一個黑『色』的花紋若隱若現。


    原來是她!


    妲亞再次拎起墨恆,直接飛出宮殿。立於宮殿上方,雙手結印。


    寂滅才到宮殿,就看到妲亞正在結印,眼眸微微眯起,走到了妲亞的身後。


    在看到妲亞的舉動時,幕後黑手是誰,就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麽了。


    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就算那副樣子被囚禁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她居然還是沒想消停還能出來作妖。


    當真是陰魂不散!


    隨著印記的開啟,那個塵封了前麵的囚籠正緩緩開啟。


    長長的走道,入目是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亮。


    走道盡頭,才出現一絲光芒,一個妖嬈的身影出現在三人的眼中。


    她正在梳妝,緩緩的梳理著自己那頭烏黑的長發,鬆鬆的綰了個發髻之後,將一根枯枝斜『插』入黑發中。


    “稀客啊,公主。我們有千年沒見了吧。”


    女子笑『吟』『吟』的,容貌精致又美好,在微弱的燈光下熠熠生輝,和妲亞相比也不逞多讓。


    “這裏也沒什麽東西,你知道的。就不款待了。”


    她起身,上宮向來寬大的衣袍被改成了修身的,將她妖嬈的身姿凸顯得淋漓盡致。那寬大的衣袍似乎都美了不少。


    明明是被囚禁的人,卻表現得那麽的灑脫自若,像是一個在家裏招待客人的貴族女子。似乎周圍並不是什麽囚籠,而是華貴又明亮的居所。


    妲亞將墨恆扔在地上,“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你還是沒有放下你的執念。鳶非。”


    女子光著腳一步步的走近妲亞,光潔的大腿若隱若現,“要不是你這個沒良心的,我怎麽會有執念?明明我們之間的關係那麽好。”


    語氣中猶有三分埋怨。


    妲亞直接後退一步,避開了女子的親近,“是啊,關係好到你要用我的孩子作為籌碼。鳶非,我告訴過你的,不要再動我兒子。”白綾纏上鳶非雪白的脖頸,隻要妲亞手上稍微用力,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取了她的命。


    “你做不到,你知道。”鳶非眼中的盈盈笑意沒有消散分毫,“我和你一樣是古神。你殺不死我,除了封印和囚禁我之外別無他法。”


    妲亞似喪氣般的收迴了白綾。


    她說得對,她確實殺不死她。她隨上宮誕生,鳶非是第一批神。從某種意義來說,她們的地位是一樣的。


    要是她能殺死她,早在千年前,她就被她拿來祭奠那些對她絕對信任的朋友,連骨灰都不會剩下。


    “這麽喜歡找事做,那本宮就找些事給你做。”妲亞將墨恆丟到陣中,將陣法再次加固。


    陣法給予鳶非的壓力驟然加大,雪白額頭出現點點汗珠。


    “既然你那麽喜歡這個人,本宮就讓他在這兒陪你。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若是再動我兒子,我保證,無論是付出什麽,我都會讓你永遠消散在四界中!”妲亞絕美的臉忽然出現一抹笑意,純真無垢,就像一個年幼的孩子。


    鳶非看著妲亞臉上的笑意,有些迴不過神來。


    在她還沒有決定做那件事前,妲亞就這麽對她笑的。永遠那麽美,那麽幹淨。


    那時上宮的人都笑稱她們倆是上宮雙星,最美的兩顆星。


    正因為以前那麽美,所以她在看到她對她的孩子下手時,臉上的震驚才那麽的不可置信。


    兩人離去,鳶非那淡定從容的氣質仿佛也隨著離去。轉身走入那片陰影中。


    “明明你也不喜歡的,為什麽就不願意站在我這邊。”


    陰影中,一滴淚劃過那張絕美的臉,狠狠的砸在地上,轉瞬消失在空氣中。


    “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我妹妹呢?”看到兩人走了之後,墨恆這才開口。


    一絲輕笑從陰暗中傳出,“你做的很好,她現在也很好。”


    話音剛落,一個小小的水珠從重兵飄出來,墨恆小心翼翼的接過縱然看不到,他還是聞到了妹妹的味道。


    水球裏,一個玉雪可愛的女孩蜷著身子正睡得香甜。她的嘴角微微勾著,想是夢見了什麽美好的東西。


    “原來這就是他聽你話的原因。”原本已經離開的妲亞又突然出現。


    墨恆還來不及將妹妹救出來,水球就跑到了妲亞的手裏。


    “她沒有錯,我會將她帶出去,至於你。”妲亞淡淡的眸光落到墨恆的身上,“好好呆在這裏反省吧。”


    墨恆先是一愣,而後緩緩的笑了,空無一物的瞳孔看著妲亞,“謝謝,公主殿下。還有,請告訴她,她的哥哥很愛她。”


    看著墨恆空『蕩』『蕩』的雙眼,妲亞突然感覺心裏頭有些不舒服,不由得有些煩躁。隨意的應了聲,直接離開了。


    “隻剩下我們倆了。”鳶非似笑非笑。


    與此同時,在魔界的蘇皎皎突然跪倒在地。本來就疼痛的身體像是被加倍奉還,她一時忍耐不住,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怎麽了,皎皎,你怎麽了?”妲寂將蘇皎皎嘴角的血跡擦幹淨,向來平淡的眼中閃過慌『亂』。


    蘇皎皎扶著妲寂的手站起身來,眉梢輕簇,像是被風吹皺的湖麵,看得妲寂心裏一疼。


    “我帶你去找母親,走。”


    妲寂拉著蘇皎皎就去找母親。


    妲亞看到妲寂的時候狠狠的吃了一驚,這兩人不是應該在尋找南山的路上嗎?


    “娘親,皎皎更疼了。”


    向來從容的兒子第一次那麽慌『亂』,漂亮的眼中滿是慌『亂』,從來整整齊齊的衣袍也淩『亂』著,看上去有些狼狽。


    他的懷裏是已經疼暈過去的蘇皎皎。


    妲亞給她號了脈,罕見的發現蘇皎皎體內的毒素再次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種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毒素。妲亞畢竟不是正經的大夫,對此也沒辦法,隻能加快尋找南山的速度。


    但怎麽可能那麽快就能找到,幾個人遍尋無果。


    隻能看著蘇皎皎疼暈過去之後醒來,醒來之後又再次暈過去。漸漸的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蘇皎皎已經放棄了,甚至反過來安慰妲寂。隻希望自己走了之後妲寂能夠好過些,要是有可能,她甚至希望妲寂能夠忘了她。


    就在這時,一縷曙光出現了。


    南山來信了。


    由於南山『性』格怪異,為了不讓他產生他們想以他們和他之間的微末感情作為籌碼讓他出手的錯覺,帶蘇皎皎去就醫的不是寂滅,而是妲寂。


    南山是一座很平常的山,這麽看上去就和一般的山沒什麽區別,完全沒有方外世界的感覺。


    半山腰身,是一個建造得極大極精致的木屋,木屋旁種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植物。甚至飼養著各種各樣陰毒邪物。


    “很香甜的味道,你是寂滅的孩子?”清越的男聲從屋中傳出來,帶著些許漫不經心,還有一些……垂涎。


    “是。”


    雖然香甜的味道這樣的形容詞很容易讓他想到皎皎喜歡吃的甜點,還那麽的奇怪。兩人也沒多說什麽。


    “要我為你身旁的那個人解毒?”


    妲寂,“是。”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嗎?”


    妲寂,“您想要些什麽?”


    那人笑了一下,“你的脾氣和你母親很像。”話鋒一轉,“同樣的不討喜。”


    他有好感的是寂滅,從來不是妲亞。


    “你身邊的這個女孩子倒是個好的。”屋子突然打開,一個坐著的男子的身影映入兩人的眼。


    黑衣白發,一雙眼眸竟也是詭異的白『色』,像是兩枚鑲嵌在眼眶中的死魚眼。皮膚也白得可怕,像是一個白紙捏就的人。奇怪,卻罕見的不醜。


    “我喜歡你的心。”他說,“有那麽多東西,還能保持原本模樣的心,絕對罕見。將你的心給我,我幫你身邊的人一把。”


    他的話似是而非,讓妲寂有些『摸』不著頭腦。


    要看病的不是他,中毒的也不是他,他為什麽說幫他?


    他這麽想,也這麽問了。


    男人卻沒有迴答,隻是拿那雙森白詭異的眼眸看著蘇皎皎,想聽她的想法。


    “你知道?”蘇皎皎嗓子微啞。


    男人輕笑頷首。


    認真的看著那雙根本看不出什麽的雙眼,蘇皎皎似乎真的可以在裏麵看出來什麽,但似乎又什麽都沒看到。


    “好。”她聽到自己說。


    南山給了他們房間住了下來,時限為三天。


    前兩天,他們一樣找食材,下廚,吃完之後四處散散步,都過得和平常一樣。


    蘇皎皎看妲寂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專注,仿佛看一眼少一眼。


    “哥哥,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妲寂毫不猶豫,“二十六年半。”


    夢中他四歲進了蘇府,二十歲夢醒。遊曆妖界十年,成親尋『藥』半年。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相伴了很久了。若他們兩人是人,那麽他們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是相伴而過的。


    蘇皎皎輕輕笑了,笑起來的時候就像他們一起看過的朝陽,暖得讓人心動。看著遠處的眼神是那麽的澄澈,澄澈得就像是一個孩子。


    “以前叔叔伯伯們總認為我吃了很多苦,覺得愧對我。對我百般包容,萬般寵溺,就希望將我從那苦水裏麵撈出來。但我不這麽覺得,我努力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從來沒有覺得遺憾過。對於我來說,我的一生保護了我想保護的人,也救了足夠多的人,無論他們感激與否,我都問心無愧。”


    她轉頭,長久的看著妲寂那張堪稱絕世無雙的臉。一點點的掃過,像是要將那張臉一點一點的刻畫下來,深深的記在腦海裏。


    “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以為自己會一直流浪。等到某一天,走累了,看夠了,就尋個僻靜的地方躲起來。卻沒有想到陰差陽錯遇見了你。”


    妲寂突然身子一軟,倒在了蘇皎皎的懷裏。蘇皎皎猶然不覺似的,撫『摸』著他的臉,真美,美得像是藝術品。


    “哥哥,你真好。你是我見過最美最澄澈的人。我們看盡繁華,你還是這般好。真好啊……我想也許隻有那聖潔的上宮才能與你相配了……這輩子能遇到你,我已經很高興了。可惜現實中我沒有這麽好的哥哥。以後,你要好好的,哥哥。不要……再想起我……”


    蘇皎皎的聲音在漸漸的模糊,妲寂掙紮,想要抓住那抹倩影,卻怎麽都趕不上她。


    然後所有關於她的記憶,一點點淡去。


    不!


    他不要忘了她,他不想忘了她!不要!


    為什麽要這麽殘忍,這麽殘忍的抹去曾經的一切?抹去她在他腦海中的記憶。


    ……


    ……她,是誰?


    他不想忘了誰?


    就像是滴入水中的墨,相關的記憶被一點點稀釋,然後再無痕跡。


    再次醒來的時候,妲寂在自己的清商宮,向來喜歡在外麵遊曆的妲亞和寂滅坐在他的身邊。


    “娘親,爹爹,我這是怎麽了?”妲寂『揉』『揉』腦袋。


    他的腦子現在很『亂』,像是被人一下子塞進來很多東西。


    妲亞神『色』有些複雜,“無事,你渡劫出了些事。”


    “讓娘親爹爹憂心了。”妲寂感受了一下,自己真的變成了上仙。


    迴想了一下渡劫的經過,卻發現有關的一切記憶都那麽的平淡,平淡得他都不怎麽記得。


    雖然有些違和感,妲寂也不怎麽在意。過去的事便是過去了,何必去計較。


    看到兒子臉上沒有絲毫的傷懷,妲亞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不忍。


    再怎麽樣,蘇皎皎也陪了他那麽久,就這麽忘了。


    縱然她不在意,他不傷心。


    她這個外人卻為此在意。


    “以後和我們出去逛逛吧?”妲亞小心道。


    不再想起另一個人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離開和那人有關的一切。她不舍得自己的兒子想起這一切。


    “為何。”


    妲寂有些疑『惑』,自他百歲後,娘親就沒帶他一起出去過。


    “我的小世界裏還有一座島,上麵四季如春,鮮花怒放不斷。你一定會喜歡。這上宮太冷,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兒。”經過這件事,妲亞一點都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在這。他若是在她的小世界的話,有什麽事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好。”


    徹底隔絕了所有妲寂會再想起往事的可能『性』,妲亞和寂滅都踏上了旅程。


    和以往不同,時不時都會給妲寂寄迴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美其名曰,讓他看看外麵的美好。


    在外麵也不知道遊曆了多久,妲亞迴來看看自己的兒子。


    妲寂還是和以前一樣,修煉,看花,看書。安安靜靜的,沒有絲毫的異常。那絕世無雙的容貌讓他無論做什麽都是那麽的賞心悅目。


    妲亞他們寄迴來了不少花種,妲寂將他們全都種到了院子裏。盡管沒怎麽看護,還是開了花。百花齊放,美不勝收。


    妲寂甚至跟著書學做了幾種糕點,端了讓父母嚐嚐。


    妲亞還打趣說,自己的兒子什麽時候會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了。卻在看到糕點的瞬間語塞。


    桌上擺放著兩碟精致的小糕點,豌豆黃,芙蓉糕。


    蘇皎皎最喜歡的糕點。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妲寂的身上時常都備著。


    “小寂,你……很喜歡這兩種糕點嗎?”妲亞艱難道。


    難道小寂還是想起了她?!


    妲寂看著兩碟小小的糕點,突然笑了笑,“還好,隻是覺得看著很是順眼。娘親不喜歡嗎?”


    被妲寂的笑容晃了眼,妲亞緩緩鬆了口氣,看來沒有想起來。


    “沒有。”


    臨行,妲亞準備和兒子說一聲。卻看到妲寂坐在院子裏正抬頭看月,一身白衣的他就這麽坐在那兒,明明有各種鮮花映襯,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孤寂,落了一身清冷。


    妲亞:“小寂在看月?”


    “明月皎皎,很美!”妲寂喟歎。


    許久沒有聽到那人的名字,突然以這種方式聽到。饒是活了那麽久的妲亞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爹爹娘親有事瞞著我吧?”忽而,妲寂清冷的聲音響起,淡『色』的雙眸眸『色』微深,像是清池中的墨痕,“那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


    這是一個肯定句。


    “自醒來之後,我總是若有似無的感覺少了點什麽,本以為是渡劫的副作用。直到我做出了那兩種糕點,再看到你們反常的情緒。就能確定了。”


    寂滅走了出來,“我就說這個方法行不通。”


    “可是除了這個我們還能怎麽辦?”妲亞冷冷道。


    在其他事上她可以無所謂一些,但唯獨麵對她的孩子的時候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寂滅盯著妲亞冷冷的俏臉看了半晌,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了。


    他也很少會笑,笑起來的時候卻格外的好看,看得妲亞都愣神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們應該給小寂選擇的機會。”


    感覺到兩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妲寂給自己倒了杯茶,“那段記憶……是關於什麽?”


    “一個人,一個……女孩。”


    “女孩?”妲寂沒想到令自己念念不忘的居然是一個女孩,“她對我很重要?”


    “是。”


    “她死了,對嗎?”


    “是的。”


    “娘親,那段記憶會讓我很痛苦嗎?”


    “是。”


    “這就是娘親為什麽不告訴我的原因?”妲寂笑。


    妲亞搖頭,“這也是她的心願,她不希望你為她傷心。”


    蘇皎皎向來灑脫,她知道失去摯愛的感覺,那種痛苦沒有人想要嚐試。


    她那麽愛妲寂,自然舍不得讓妲寂嚐試。


    “是嗎?那我一定很愛她。”妲寂輕輕道。


    縱然被洗去記憶,身體還殘存著關於她的信息


    妲亞沒有說話。


    是的,他很愛她,非常愛。


    但她更害怕的是,“你想拿迴記憶嗎?”


    那段皎皎用心為代價消去的記憶。


    妲寂微微垂眸,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半晌,“不用了,既然她不願意,我就不要違背她的遺願了。而且,我也不是完全將她遺忘了,不是嗎?”


    她雖然走了,但是曾經存在的點點滴滴都沒有被磨滅。


    “娘親,能告訴我她的名字嗎?”


    妲亞和寂滅即將離開時,妲寂突然開口。


    妲亞沉默的半晌,才開口,“蘇皎皎,明月皎皎的皎皎。”


    “蘇皎皎,皎皎?”妲寂抬頭看著頭頂的一輪明月,突然笑了,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他果然很愛她。


    妲寂的言行讓妲亞怕得不行,怕妲寂突然想起那件事,做出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


    實際上南山的醫術是毋庸置疑的,就算妲寂是上仙也一樣。


    他不鬆口,妲寂無論如何都不會將那段記憶想起來。


    妲寂還是以前一樣種花、看書、修煉,隻是看月亮的時間長了些,似乎那段記憶對他來說無足輕重。


    妲亞放心了。寂滅卻暗暗的搖頭。


    妲亞的小世界從沒會有陰雨天。夜晚從來萬裏無雲,星光璀璨。


    漸漸的,妲寂習慣了每天在院子裏看月亮,似乎有時候能從那月亮中看出一個模糊的女孩的臉。


    或許可愛,或許嫵媚,他不知道。


    但是,他想她。


    就算他不知道她的容貌,不知道她是人是妖,不知道她的經曆。


    忽而他輕笑,端出才做好的兩道糕點。


    “你好,皎皎,我叫妲寂。是……你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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