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天猛地一把拽住馮春,雙眼通紅如血,神色中滿是焦灼與瘋狂。臉上的皺紋扭曲著。


    “去!”蘇向天的聲音急切而粗暴。


    “去把龍武和朕的恩師張子房找來。除了他們,誰也不見!”


    皇帝病危消息瞬間傳遍整個皇城,要說最興奮的,無異是他那幾個兒子。


    大梁皇帝一共生了十九個,如今還剩四個皇子,五個公主。其餘不是夭折,就是意外早逝。


    四個皇子中,除了十九皇子最為年輕,其他三個皆是快到不惑之年。


    很快


    皇子們聞訊趕來,皆在乾元殿等候。


    八皇子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說:“二哥最近在廷尉府那邊走動頻繁,不知有何深意啊?”


    二皇子神色自若,淡然迴應道:“八弟莫要胡亂猜測,廷尉府之事乃是為了維護國法公正,哪有什麽特別的意圖。”


    四皇子輕哼一聲,“我倒是聽說二哥最近收了個小妾,弄得人家家破人亡啊,莫不是想用廷尉府處理此事。”


    二皇子臉色一沉,“四弟這話可就不對了,我行事向來光明磊落,豈會做那等事。”


    接著,二皇子目光一轉,看向八皇子,“八弟,我倒是聽聞你與執金吾關係匪淺啊。最近這又是大肆收集糧草,所為何事?”


    四皇子與十九皇子對視一眼,四皇子開口道:“竟然有此事?”


    十九皇子微微點頭,卻未言語。


    八皇子麵色微變,隨即鎮定下來,說道:“二哥有所不知,東南沿海那群狗東西,近來蠢蠢欲動,這群狼子野心的東西,聞見味就來了。


    “我收集糧草,乃是為戰勢做準備。再者,今年旱災剛過,各地都缺糧,今年嚴冬必定不好過,多備些糧草,也是為了皇城不時之需。”


    二皇子微微眯起眼睛,似在思索。


    四皇子則嘴角微微上揚,不置可否。


    十九皇子依舊沉默不語。


    幾位皇子都不再說話,再說下去那就真撕破臉了,都在揭對方黑底,這誰受得了。


    這時,馮春從乾元殿內走了出來。


    皇子們立刻圍了上去,八皇子率先發問:“馮公公,父皇怎麽迴事?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去?”


    馮春微微躬身,恭敬地說道:“各位皇子稍安勿躁,陛下並無大礙,隻是需要靜養,陛下吩咐了,各位皇子先迴吧。”


    二皇子皺起眉頭,“馮公公,你給個準信,我父皇身體到底怎麽樣?我們這做兒子的,床前盡盡孝都不行?”


    馮春麵露無奈,猶豫片刻後說道:“陛下身體確實有些不適,不過已無大礙。”


    “李家獻的長生丹,陛下已經服下。各位皇子放心,陛下龍體康健,隻是天涼了,染些風寒。”


    “各位皇子還是趕緊迴去吧。”


    四皇子眼中閃過一絲懷疑:“長生丹真有如此神效?馮公公可不要誆騙我等。”


    馮春連忙說道:“奴才豈敢欺騙各位皇子,陛下服下長生丹後,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二皇子出聲說道:“既然父皇不願見我們,我們迴去便是。”言罷,便欲轉身離去。


    剛走沒幾步,二皇子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目光淩厲地掃過幾位皇子。


    “怎麽?你們還在此處磨蹭什麽?父皇既不願見我們,自當速速離去,莫要在此徒惹父皇厭煩。”


    “今日之事,我們也當自省,是不是做了惹得父皇不高興之事。”


    “身為皇子,當以父皇之命為尊,以江山社稷為重。”


    “我既為兄長,便要提醒你們,莫要因一時之任性,誤了大事。”


    四皇子聽了也知道今天父皇是見不上了:“二哥說的是,八弟十九弟,咱們走吧。”


    言罷幾位皇子,隻得默默跟上二皇子的腳步,一同離去。


    馮春將門關上


    一陣風將房間吹得桌椅微晃,紙張簌簌作響。


    馮春頂著風,快步走到窗戶邊,用力將窗戶關上,又拉上窗簾,阻隔了外麵的狂風。


    隨後才走到蘇向天的身邊,隻見蘇向天氣色確實好了不少,不過還是很虛弱。


    蘇向天看向馮春:“馮春,你跟我了不少年了吧。”


    馮春笑了笑:“是啊皇上,自從幹爹走後,一直都是奴才跟在您身邊,算算也有十幾個年頭了。”


    蘇向天麵無表情:“那你說說,朕這幾個兒子誰最有用啊。”


    馮春微微躬身,恭敬道:“幾位皇子都是人中龍鳳,其他的奴才見識淺薄不知道怎麽說。”


    蘇向天樂嗬嗬的笑了幾聲:“問你跟沒問一樣,跟我說說最近朝堂有什麽大事?”


    馮春疑惑一聲:“大事!好像並沒有什麽大事。”


    “不過前些時日北涼烏江堤口破了。”


    蘇向天眉頭一皺:“堤口破了,怎麽破的,死傷如何?”


    馮春笑了笑:“堤口及時封堵,並沒有多少傷亡,不過此事據查是扶桑奸細所為。”


    “這些天扶桑在沿海又是蠢蠢欲動,幾位皇子共同商議將北涼魏長風抽調過去,領兵抗倭。”


    蘇向天表情依舊平靜,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屑:“扶桑,彈丸小國,以前年年上供,如今竟也敢聞著味想咬大梁一口,實在是狼子野心。”


    蘇向天冷哼一聲:“將最近奏折給我拿過來,我親自觀摩。”


    沒一會就有專人,將奏折抬了過來,大大小小有一箱子之多。


    看著看著蘇向天就冷哼一聲:“真當朕是傻子不成,清水縣堤口破損,怎麽還把北涼郡城大小官員犒賞一遍。”


    “青水堤口要是破了,哪怕送消息去郡城也要一天一夜,這一天一夜的功夫,江水早就把青水吞沒,還有他們什麽事。”


    “青水縣令吳瑞?為何不賞,豈有此理,大大的賞才對,我看這北涼城郡守不如讓他來做算了。”


    馮春很多事也看的明白,伴君如伴虎,就算看得明白,此時他也不能說,說了那就等於跟幾位皇子作對,傻子才說。


    之後馮春安安靜靜的,守在一旁皇帝身邊,皇帝不問他,他啥也不說。皇帝問他,他也不瞞著。


    “這魏長風何時調走的?”


    馮春迴道:“剛從皇城離開沒多久,現在應該在半路,不過這會迴來他帶了個徒弟。”


    “說給她徒弟找個如意郎君,不過因為沿海情況緊急,此事便作罷。”


    蘇向天疑惑一聲:“嗯~那家夥竟然舍得收徒了。”


    隨後又是專注批改奏章,不久後龍顏大怒:“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渭南怎麽會叛亂。”


    “去喚人將丞相給我找來,朕要好好問問他。”


    本來身體就虛弱,看個奏章能把自己氣死。


    馮春驚慌失措,連忙上前扶住皇上,急切道:“皇上息怒,龍體要緊啊!”


    “氣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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