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樓內的風花雪月,未曾感受到拒南關得肅殺之意。


    楊雲天辭別了秦琅之後,便出了廂房,沿著廊道和樓梯走出了嫣然樓。


    正當他下樓之時,忽而身邊有一個農夫和乞丐和他擦肩而過,而且身後還跟著兩個妖嬈女子,顯然是要上樓去。


    楊雲天掩蓋住口鼻,側身讓過,待得他們過去之後,忍不住嘟囔道:“果然這小地方,就是比不上鸞鳳居,連這些下等之人都能夠進來。”


    那乞丐和農夫的身影,停頓在樓梯頂部,忽而愣了一下,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楊雲天迴頭看了一眼那農夫和乞丐,發現他們已經上了樓梯轉入廊道,便沒有再管他們,自顧自地直接出了樓。


    出得門後,他看了一眼對麵的飛來渡客棧,聞得裏麵傳來的喧囂和酒味,不禁握緊了拳頭,快步地沿著沿著一條街道走去。


    此時夜色深沉,楊雲天沒有走大街道,而是熟門熟路地沿著偏僻小巷走,不時便來到了一座雅致的別院內。


    這座別院占地麵積頗廣,顯然住的是有身份的人。


    楊雲天猶豫片刻,便走了上去,對門口守衛道:“在下楊雲天,乃烈刀門弟子,求見胡少主。”


    在小說家少主胡實麵前,他可不敢自稱少主。


    那其中一名守衛盯著楊雲天,道:“原來是烈刀門弟子,我先去通報一聲,你且稍等片刻。”


    言罷,那守衛便進去,而楊雲天隻好在門外等候,看著這別院的風光,時不時還四處張望,看是否有人過來。


    不時,那守衛便出來,領著楊雲天進了門,往胡實所在處走去。


    楊雲天一路行走,隻見這別院內居住著不少的人,顯然都是小說家弟子,都是來參加暗祭典的人。


    感受到他們散發出的強大實力,楊雲天不禁為自己的決策感到驕傲,想來誰也沒有想到,他會聯絡這麽多的關係吧。


    待得那守衛停下,楊雲天便知道胡實就在裏麵的廂房內,在門外敲門後便進去。


    進得門內,隻見小說家少主胡實正坐在下棋。他的對手是一名普通弟子,長得眉清目秀,倒有幾分英俊。


    楊雲天拱手道:“烈刀門弟子,見過胡少主。”


    胡實聞之,落了一子,才道:“雲天啊,我們又不是什麽外人,就沒必要如此客氣了。你這次來找我,可是打探出了什麽消息?”


    楊雲天望著那名俊秀弟子,正在猶豫是否直接說出來。


    胡實道:“這個是我在路上結識的好友,是信得過的自己人,你但說無妨。”


    “是。”楊雲天應道。


    當下,楊雲天便把在飛來渡遇見淩浪涯等人之事,又把在嫣然樓和秦琅謀劃之事,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胡實一邊聽著一邊落子,臉上時不時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直到楊雲天把所有都說出來,才站起來,拍了拍楊雲天肩膀。


    胡實大喜道:“雲天,你這次做得不錯。既挑撥了那幾個小子和秦琅的關係,還讓他們仇恨越來越深,又把南蠻扯了進來。接下來,就等他們相互爭鬥,我們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楊雲天拱手道:“都是少主指導有方,想出了這樣一石三鳥的計策,讓他們互相爭鬥,我們坐收其利即可,實在是高招。”


    胡實笑道:“這也是你的消息傳的及時,如果不是你這一路上及時把他們的消息告訴我,我也不會想出這樣的計策。不過,暗中聯合南蠻,確實是不妥,你真的要注意。”


    楊雲天道:“這我知道的,保證不會泄露少主的身份。若是事情泄露,大不了便推到秦琅手上罷了,那就誰都不會知道。”


    “好好好。”胡虛道:“你這間諜,確實做的不錯。帶我奪得暗祭桂冠,順利邁入誠意界,我肯定會請求家父收你入門,就算不拜在他的門下,也要擺在八大長老門下。”


    楊雲天心中大喜,拱手謝道:“如此一來,謝過少主提攜之恩,雲天一定不負所托,處理好這件事。”


    胡實沉吟了片刻,道:“方才你說還有空缺名額,秦琅借助其父關係,已經要了一些。那我便去尋一下長老,看能不能也要來一些,如此便可多幾個幫手。”


    楊雲天道:“如果我們這邊還多一些人,那自然是更好的。不知道少主什麽時候去?”


    胡實想了想,道:“既然暗祭快開始,那我便現在走一趟吧,想來長老也未曾入睡。”


    言罷,胡實說做就做,推門道:“長老住所距此不遠,我去去便迴。雲天,你且帶我這位好友迴廂房休息。”


    眼見胡實走出廂房,楊雲天一直彎著的腰,再度直了起來。


    他轉過身去,看著這名俊秀弟子,如今已是少主胡實的好友,淡然道:“你的本事還不少,竟然能夠和胡實混得這麽熟。”


    那俊秀弟子輕輕撚起一顆棋子,緩緩走到他身邊,道:“這還不是多虧了楊少主,如果不是你的藥讓我瞞住了身份,我又怎敢在胡實麵前放肆。”


    楊雲天道:“那些藥可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你雖然喜歡胡實,但也別過分親近。若是事情敗露了,你我都討不了好。”


    俊秀弟子笑道:“放心,我好歹也是熱槍門少主。雖然這女扮男裝,有時候挺難受的,但做著最後謀劃人,感覺確實不錯。”


    楊雲天冷聲道:“朱秀兒,這裏可是小說家地盤,你可莫再說熱槍門了。當時我邀你入夥,聯手對付那幾個小子。u看書 ww.uukansu.co 雖然事情不行,但也不是隻為了讓你談情說愛的。”


    “是是是。”那女扮男裝的熱槍門朱秀兒,忽而拱手作揖道,“謝楊少主的教誨。其實,我也挺佩服你呢。”


    “佩服我什麽?”


    “能夠在三方周轉自如,還成為這間諜中的間諜,這麽多身份,也虧你能應付得來。”


    楊雲天盯著朱秀兒,驀然取過她手中的棋子,淡然道:


    “你說,誰才是誰的棋子呢?”


    他輕輕一捏,那枚白色棋子,頓時化作湮粉。


    朱秀兒道:“棋子,自然便是棋子,而我隻想和你一樣,做那下棋人。”


    楊雲天淡然道:“那等你辦好了事再說吧。你該走了,胡少主讓我送你迴去。”


    朱秀兒臉色一頓,拱手道:“謝楊少主,不過不用勞煩你了,弟子這就迴去。”


    言罷,朱秀兒走出門外,驀然迴頭,露出一個嫵媚之笑。


    楊雲天轉過身去,看著那桌上散落的棋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靜默片刻,他也出了房門,轉身離去。


    站在別院門外,楊雲天站了一會,背著雙手揚長而去。


    別院內的燈火,依舊通明,有人未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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