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燈火寥落映照江河。


    客如雲來,忙碌終日悄然入睡。


    為數不多的幾桌客人裏,聽到店小二水生兒的話,雖然他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但有著幾分酒意上頭,其實並不知道音量並沒有低下多少。


    頓時,那幾桌客人都下意識地望了過來,仔細地打量著淩浪涯一桌人。


    本來,那三名客人的組成已經很奇怪,一名漁夫打扮的青年,兩個雖然不似富家子弟,但衣著幹淨長相斯文的工資,如今還加上這個客棧裏的店小二。


    他們大多來自外地,但既然在此吃飯留宿,自然認識店小二水生兒,此刻聽到他問出這樣奇怪的話,有心人便留意起來,但表麵上還是各吃各的飯菜,各看各的風景。


    淩浪涯同樣覺得疑惑,但同樣幾分酒意上頭,並察覺不出二樓裏氣氛的變化,頓時問道:“水哥兒,你說的是什麽事,這又關功夫什麽事?”


    水生兒驀然環顧一眼四周,那鄰桌的客人立刻轉過頭去,假裝沒有留意這裏的一切。


    他見無人留意,才又壓低聲音道:“兩位公子,你不知道,這幾天客棧裏來了好多江湖人士,都帶著鋒利兵器,可嚇人了。”


    人道的江湖人士,淩浪涯有些疑惑,自從聽了趙客的故事後,他對於這些人道修行的人,也是有了許多好奇,但想到驚雷州府同樣四處有江湖人士,哪怕當時如順達鏢局的鏢師,也都是江湖人士,更何況是這麽繁忙的碼頭,也不覺得奇怪,道:“客棧生意這麽好,有許多江湖人士來此,也不足為奇吧。”


    “不一樣,不一樣,我沒見過這麽多的人一起來。”水生兒醉意頗深,道:“你看看,隔壁幾桌,他們也帶著兵器咧。”


    三人聞聲悄然看去,果然看到有人身後背著包袱,裏麵正是兵器形狀,而有人直接就把兵器放於桌上,絲毫沒有隱瞞的打算。


    他們聞得水生兒的言語,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更是假裝沒有事發生,唯有一人和淩浪涯對視了一眼。


    那人是一名青年書生,長得眉清目秀如女子,身著一身青色長衫,桌上放著一把入鞘長劍。他並沒有刻意遮擋,見到淩浪涯看過來,遙遙地舉起酒杯示意,算是打了一個招唿。


    淩浪涯點頭相敬,也舉起酒杯迴應,兩人喝罷一杯酒,那書生便轉過頭去看窗外風景,似乎不在意這邊發生的事。


    淩浪涯發現其實兩人隔了三四桌,有著兩三丈距離,那書生竟然能夠聽得水生兒的話,再看到他桌上的劍,想來確實是一個江湖人士。


    看到此處,不僅他心中有了好奇,紀天心中也是好奇,搶先問道:“究竟是什麽事,你倒是說呀。”


    水生兒神神秘秘地,半個身子站了起來,伸手讓三人靠近過來,仿佛趴到三人耳邊,方低聲道:“這平渡州府,出現了大寶藏,所以才有這麽多江湖人士來爭搶。”


    “寶藏?”紀天疑惑道,“什麽寶藏?”


    “噓!公子小聲點。”水生道伸出食指,擋住嘴唇道,“這消息我也是從客人那裏聽來得,其實知道的也不多。”


    淩浪涯忍俊不禁,看來天下店小二都一樣,無論是阿福還是水生兒,都是好留意客人消息的主,而且心裏都藏不住秘密,一大打聽到什麽消息就想要和人消息,當然他也不會阻止水生兒說下去,畢竟自己的好奇心也不比他們低。


    看到三人詫異的表情,水生兒忍不住繼續道:“聽說,這寶藏乃是一個很多年前的武林高手留下的,當時他打敗了許多人,搶奪了無數的金銀財寶,而且還收藏了許多武功秘籍,就埋在他死後的地方。”


    武林高手,金銀財寶,武功秘籍。


    淩浪涯和紀天相視一眼,皆是心中恍然,但並沒有流露出多在意。


    對於他們這些天聖雙道的修行者而言,人道的武林高手並不值得他們重視,除非是像趙客這樣的大劍客,才值得他們重視一些。還有金銀財寶,兩人也不是重財重利之人,隻要夠用夠吃喝,那就足矣了。


    至於武林秘籍,淩浪涯知道這是人道的修行功法,心中有那麽一點好奇,但想來也不會比天聖兩道的功法來得厲害吧,所以也並沒有多在意。


    對於兩人而言,他們的目標是天聖兩道,是那無上的漫漫修行路,縱然是人道的江湖人士,又有幾個能夠如趙客一樣呢。


    淩浪涯不忍打擾水生兒的訴說欲望,便追問道:“那個武林高手是誰,那他的寶藏又在哪裏呢?”


    聞得此言,隔壁幾桌皆是放下碗筷,或是轉過頭來,畢竟他們所獲得的消息也僅局限於自己的渠道,哪裏比和無數人接觸過的店小二消息靈通。


    也許,他真的偷聽到了不一樣的消息。


    不了,水生兒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沒聽到哎。”


    眾人一愣,頓時恍然,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哪怕是那名眉目清秀的青年書生,也不禁莞爾一笑,又自顧自地獨酌。


    正當此時,樓下傳來掌櫃的唿喚,道:“水生兒,吃完了快下了收拾東西,要打烊了。”


    水生兒一個激靈,頓時酒醒一半,連忙道:“來嘞來嘞。”言罷,他匆匆向三人告辭,便下樓收拾去了。


    三人相視而笑,這讓淩浪涯又想起聽到樓主唿喚時,阿福也是立馬響應的機靈表情。


    水生兒走後,那鄰桌幾個客人,聞得要打烊了,也都停止了暗中交流,逐漸地返迴廂房內歇息,不過他們臨走之時,都好奇地打量了三人幾眼,有人想要上前問話,不過又被同伴給製止了。


    那獨酌的青年書生,也是放下碗筷,取了佩劍,在返迴廂房時,卻驀然停了下來,向淩浪涯拱手一下,方返迴廂房內。


    淩浪涯迴禮之後,u看書 .uukanshu隻覺得這青年書生頗為有禮,想來是江湖哪個名門子弟吧,不過見他沒有想要說話的打算,想到此刻夜深,也沒有再上前去問候。


    三人見客人已散,又多日行船疲憊,也都返迴廂房內休息。


    不過,當他們找到正忙碌收拾的水生兒時,方知隻剩下了兩個廂房,再無多餘的了。


    三人想著,反正都是大男人,又不想水生兒難做,便決意兩人睡一間,而另一人則單獨一間。


    這時,紀天搶先說他要獨自一間,這倒讓淩浪涯有幾分意外,他本來以為自己和紀天一間,而許棱獨自一間的。


    不過他也沒有過多強求,想來是紀天想有自己的空間,不像他和胡虛可以同處一室吧。


    在水生兒的帶領下,三人各迴廂房內,匆匆洗漱後便歇息了。


    入夢安穩,果如客棧之名,平安穩定。


    一夜無話,翌日大早,淩浪涯便起來,叫醒了另外兩人。


    今天,他們要去一個地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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