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廟之中,廂房之內。


    胡虛看著眼前人,冷冷道:“為何你會在此?”


    那人緩緩抬起頭,一動不動地目視胡虛,其婉約清秀的臉容,赫然便是鳳凰古廟的廟主。


    廟主柔聲道:“你又何必總是對我如此冷淡。”


    胡虛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盡,方道:“那桌上的兩把紅傘,是你讓人放的吧?其實沒必要做這種沒有效果的關心。畢竟,再多的關心也抵不過了當年的犯下的錯。”


    廟主不可否認地點點頭,道:“我知道你不想見我,皆因你一直覺得,我是害死你母親的幫兇。我承認當年之事我有錯,可我也是為你好,你又知否?”


    胡虛重重地把茶杯一放,聲嘶力竭道:“為我好?你們總是打著這樣的牌子,做著所謂為我好的事。可是你們是否想過,我是否喜歡,是否接受,是否覺得好?為我好,你們就要殺了我的目前,甚至最後連她的屍首也要搶走嗎?為我好,就把我拋棄在外不聞不問,讓我吃盡世間苦難,感受到人情冷暖嗎?”


    胡虛本來因因淩浪涯失蹤已經覺得心煩氣躁,此刻又見自己的仇人在自己麵前,但自己卻無法對其動手,一則是打不過,二則也目前不敢動手,隻能狠狠地發幾句牢騷。


    廟主一時無語,看著一燈如豆,哀怨地歎一聲,道:“罷了,也許你以後會懂的。我此番前來,也並不是求你原諒,隻是想告知你兩件事。”


    “何事?說完就走可好,我尚有要事處理。”胡虛繼續倒了一杯茶又一飲而盡,依舊冷冷道。


    廟主道:“其一是祭典之事。關於此屆的祭典,尤其特殊。我感覺到頗多的暗流湧動,希望你要注意一下。尤其是暗祭,既然你要去,切勿不可衝動行事。畢竟,那個戰場,無人保護你,一個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當然,我知道你目前已經有一些能力,但天地浩博,永遠有你所不知的危險存在,還是當心為好。”


    胡虛道:“如果你想隻是想讓我小心些,倒不如讓我直接別參加。無論明祭暗祭,我都會表現好給那個人看的。我要光明正大地迴去。”


    廟主沉默一下,輕聲道:“本屆明祭,我是主考官之一。”


    胡虛第一次抬頭看她,望著她婉約如水的明眸,良久之後,才道:“小說家的八大長老之一,果然名不虛傳。”此話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出來,沒有絲毫的恭維。


    廟主苦笑一聲,道:“如今的我,早已離開小說家多年,隻不過是這古廟的守護者罷了,再也不是當年的八大長老。當然,你也可以放心,我絕對沒有任何為難的你心思,而你也不用因為我的存在而影響發揮。”


    胡虛道:“我自然會竭盡全力。想來這是第一件事,那第二件又是何事,早點說完,便迴去歇息吧。”


    “第二件事,我有淩浪涯的消息。”


    “什麽!”胡虛一激動,茶杯啪地一聲摔在地上,變得支離破碎。


    但胡虛才不管那茶杯,聽到有淩浪涯的消息,繼續道:“他在哪裏,快告訴我。”


    廟主看著他的反應,道:“看來他在你心中很重要。此消息,我是從一名老漁翁口中得知的。今日知客來報,有一個老漁翁在門口守候了大半日,似乎是在尋找什麽人,於是我便讓人喚他來問話。他言道,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公子,讓他來古廟找一個名叫胡虛的身穿鍛紅錦袍的公子,隻是一直沒有找到,隻好在此等候。”


    一聽到是老漁翁,胡虛就想起早上出門時,確實有一個逆著人流而上,但自己當時並沒有在意。隻是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停留許久,自己才稍微了留意一下。等等,他忽而想到,要找的是鍛紅錦袍的公子,自己出門穿了淩浪涯的白衫長袍,蓋住了紅袍。難怪他沒有認出自己來。


    沒想到,自己的一個貪方便取巧,反而錯過了尋找淩浪涯的機會。胡虛此時恨不得立刻把那老漁翁找出來,立刻詢問淩浪涯的下落。


    胡虛急道:“他現在何處,我這就去尋他。”


    廟主道:“遇到關心之事,你總是此般性急,這可不是好事。我見你身上白衫,應該是淩浪涯的吧。想來這也是他沒有認出你的原因。今日天色已晚,我已讓他先行迴去歇息了。他就居於城南,地址也已留下。你明日睡醒,再去尋他便可。”


    胡虛道:“我現在就去尋他。萬一浪子出了何事,我這就去尋他。”


    廟主道:“你現在去有何用,且不說天色已晚,深夜你何處去尋。倒不如休息好了,明日起早趕去尋人。”


    廟主站起來,留下一張紙條,那是老漁翁的住址。其筆跡纖細飄逸,顯然是廟主的筆跡。


    廟主看著拿著紙條凝神記憶的胡虛,柔聲道:“虛兒,有時候,過度在乎一個人,可不是好事。”


    一聲虛兒,讓胡虛夢迴當年,仿佛看到了當年的時光。


    胡虛看著她站起來的身影,仿佛看到了那個逝去的人,那個他此生最在乎的人。


    可惜,那個人不在了。


    廟主不再言語,推門而出,飄然離去。


    她隻留下一句話道:“終有一天,你會知曉我的良苦用心。”


    就在廟主離開時,胡虛對麵廂房內,一扇半開一條縫隙的窗戶,悄然掩上。


    胡虛手中捏著紙條,看著上麵的地址,幾次想著立刻就要去尋找,但又知道廟主的話是對的,此刻深夜出門確實是不妥之舉。


    當下,他也不再猶豫,隻好匆匆洗漱上床歇息。隻是,uu看書 w.uukansu.co看著隔壁空蕩蕩的床鋪,他又哪裏能睡得著。這一夜輾轉反側,他幾乎是難以入睡。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微亮,胡虛匆忙起床,洗刷之後就趕緊出門。出門之後,他想到不能像昨日那樣徒步,那樣速度太慢,便道馬廄裏找到了這幾天吃得精神氣旺的小毛驢。


    胡虛本打算隻騎自己的毛驢前行,未曾想另一頭毛驢見自己不用出門,便一直在嚎叫,四蹄不斷刨地,顯然也要同行。無奈之下,胡虛隻好騎一頭,牽一頭,往城南而去。


    日聲漸起,小毛驢再度滴答滴答,不過一頭有主人一頭沒主人。


    待得晨光灑滿大地,胡虛一路走一路問人,終於來到了紙條上所指的地址。


    眼前是一座破舊的小茅屋,木柵欄也殘缺不全,院子角落堆滿了各類老舊的漁具。


    胡虛走進小院,正要敲門時,屋內忽而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哭聲。


    ——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百家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傷痕穀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傷痕穀主並收藏百家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