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天色已黃昏。


    山道上,小毛驢嘀嗒嘀嗒,走在山時山不說話,走過人潮時人潮淹沒它。


    淩浪涯和小苗兒共乘一頭小毛驢,而胡虛則獨自乘坐一頭。那兩頭小毛驢經過小苗兒的照料,早已養精蓄銳,此時哪怕背上坐著兩個人,也絲毫感覺不到疲憊,和昨日偷懶的截然不同。


    隻是,當胡虛的小毛驢偶爾瞄一眼隔壁的小毛驢,偶爾還會得瑟地打個響鼻,逗弄一下同伴。


    三人自出廟門,邊說邊聊,不時便下了山道,踏上了官道。


    踏上官道不久後,三人正緩行,隻見一列車隊從身旁轟轟然地經過,馬蹄掀起了陣陣煙塵,迫得小毛驢不得不往路邊擠。


    那車隊有數匹高頭大馬引路,身後跟著十多輛巨型木板車,而每個木板車上都有兩個大木桶。那木桶通體黝黑,高約半丈,粗若巨木,一人不可合抱。


    那數匹高頭大馬高昂著頭顱從小毛驢身旁經過,看到眼前兩隻小家夥時,不由得嗤鼻瞪眼,露出不屑的表情。兩頭小毛驢雖然來自小村莊,未曾見過如此高頭大馬,不過卻有莫大膽一般的大膽,不甘示弱地瞪了迴去,一點也不退讓。


    兩頭小毛驢和那數匹高頭大馬,彼此毫不示弱地並肩而行。


    那馬背上之人見此,忽而一揮馬鞭。那馬一聲嘶鳴,驟然加速,率先衝出去,其他馬兒也緊隨其後。這數人一遠去,那車隊也不得不加快速度,緊緊地跟隨而上。


    兩頭小毛驢剛要加速追上去,卻忽然感覺到韁繩一緊,原來是主人讓它緩行,而不要追。直到車隊一直遠去,他們才緩緩跟在身後。


    那策馬數人見小毛驢不敢追上來,不由得轟然大笑。那數匹馬兒以為自己贏了,連馬蹄也變得更歡快。


    馬背上,其中一名男子道:“六師兄,你有沒有覺得,那兩頭毛驢上的人,很像七師兄所說的那兩個小子?”說著話時,他的一雙鼠眼賊溜溜地轉,似乎在窺視著什麽。


    那被叫六師兄的男子,倒是長著一雙鬥雞眼,方才忙著欺負小毛驢而忘了其主人是誰,此時眯著雙眼迴頭看,但因距離甚遠,早已看不清是誰,隻好問道:“哪兩個小子?”


    那鼠眼男子道:“莫非你忘了七師兄,在清風樓前的斷臂之仇?”


    “哦,是他們?原來是他們!”那六師兄方醒悟過來,說道,“原來就是這兩個小子斷了楊師弟之臂,還惹來師傅一番責罰。不過,八師弟,我們還是要確認一下,別認錯人了。”


    被叫做八師弟的鼠眼男子對著身後一人道:“蠻牛,你過來。”


    那被叫做蠻牛的人,本來是在他們身後拉著木板車的。此時聽得喊叫,忙把木板交給身旁的人,小跑到馬前聽候差遣。


    鼠眼男子道:“你方才有看到那毛驢上的人的模樣嗎?”


    那叫做蠻牛男子,遠遠望了一眼,吐出一把鴨公嗓道:“倘若沒看錯,應當是他們。”


    鼠眼男子大笑道:“果然是他們。聽說,他們兩人還是你的救命恩人?”


    蠻牛男子道:“確實如此。”


    被叫做六師兄的鬥雞眼男子道:“此刻我們人多勢眾,又在我們地盤上,不如去教訓他們一下,以報七師弟的斷臂之仇?”


    八師弟的鼠眼轉了幾下,看到車上那巨大的木桶,搖頭道:“現在我們不宜行動,別忘了我們此刻的大事更重要。而且,大師兄曾說,會隱忍,方能製敵於死地。此外,聽這頭蠻牛所言,這兩名小子似乎還有點本事,倘若我們現在去,也許會惹來官府之人。不如,我們先把此事告之諸位師兄,再結伴而來報仇,當萬無一失。”


    六師兄點頭道:“不愧是我們烈刀門的小智囊,那就如你所言。待我們先把此刻大事忙完,再去給七師弟報仇,免得他整天哀怨地像那青樓女子一般,看著就讓人生氣。”


    “師兄過獎了,論才智,小弟哪裏比得上諸位師兄。仇,我們是一定要報的,不過得先做好準備。”剛迴答完六師兄的話,八師弟又對那鴨公嗓男子說:“蠻牛,既然你認識他們,此處事了,你就負責跟隨他們,並隨時匯報他們的行蹤。記住,不可被人發現。否則你想要的東西,我拿去喂狗了也不會給你。”


    鴨公嗓男子點頭道:“是,謹遵諸位師兄指示。”


    一切安排妥當,隻待水到渠成。兩人大笑策馬揚鞭,往都城城門方向而去。身後,一排車隊忙緊隨而上。


    唯有那鴨公嗓男子,看著遙遙跟在身後的兩頭小毛驢,陷入了沉思。直到身邊同伴唿喚,才迴過神來。


    他默默地走到木板車前,抓緊車握把,拉車前行,猶如一頭牛。


    隻是,你在觀察旁人之時,也許旁人同樣在觀察你。


    在官道上遙遙跟隨著車隊後麵的兩頭小毛驢,此時垂頭喪氣,沒有剛下山時的精神煥發。大概是因為主人知道它們贏不了,於是不想它們和那馬兒相爭。


    不過,淩浪涯和胡虛並非如此想,uu看書ww.ukansh他們在想方才小苗兒說的話。


    在並肩同行時,眼看龐大車隊經過,小苗兒說道:“兩位大哥,我們讓他們先行,那是烈刀門的車隊。”


    淩浪涯和胡虛聽到“烈刀門”三字,便想起了清風樓之事。隻是,此事已過去甚遠,倘若不是兩人因此事而相識,也許並不會記得。


    胡虛道:“原來又是老熟人,不知道那斷臂的小子此時如何了。”


    隻是,他們隻關注了馬上之人,卻沒看到那拉車的舊朋友。


    小苗兒道:“胡大哥,原來你認識烈刀門的人?那斷臂小子是怎麽迴事?”


    當下,胡虛便把清風樓之事簡略地說給小苗兒聽,隻聽得小苗兒目瞪口呆。聽罷,小苗兒讚道:“你們太厲害了,兩個打六個。不過,這烈刀門乃是都城一霸,你們得小心些。”


    淩浪涯好奇道:“都城不是王法之地嗎?他們又如何稱霸了?”


    胡虛道:“想來是他們得所作所為吧。


    小苗兒得瑟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們是修行者,確實厲害,我也成不了修行者。但是,若要問都城的大事小事,我常年混跡市井,懂得比你們多了。”


    淩浪涯拱手揶揄道:“那就要請教一下小苗兒大哥了。”


    小苗兒道:“世人皆知修行者以三教九流為首,可是他們之下,也有許多的附屬門派。那麽,你知道小說家的附屬門派有哪些嗎?”


    胡虛驀然道:“東刀西劍,南槍北盾。”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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