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這片獨一無二的高山雪梨,便會釋放出讓人驚豔的景象。


    雪白的花朵在這座屋子前後綻放;微風拂過,蝴蝶已在空中振翅飄飛,散發出令人心醉的香味。


    唐雲飛望著手中的金土兩塊玉璧,幽幽地出了神


    他現在好像進了一個深坑,而且還在裏麵挖到了價值不菲的寶物,無論是誰,在這個時候也不會停下來的。


    唐寧立在身後,什麽話也沒有說,唐雲飛每年春天都要來這裏待上幾日。


    這裏空氣雖然稀薄,但景色確實蔚為壯觀,萬畝梨花同時競放,粉妝玉砌,隨風飄搖,如白色的蝶翅在枝頭顫動,飄盈在山川河穀之間。


    “讓你去探的事有眉目了嗎?”唐雲飛突然道。


    “幾年前,有人曾在一老嫗身上發現了木玉璧,那夥人正要得手時,那老嫗被一個少年救走了。”唐寧道。


    唐雲飛沉聲道:“你可打聽出來那少年長什麽樣?”


    “那人一襲白衣,手持玉簫,身旁還跟著一位姑娘;按照時間線來算,那人應該是林高帆。”唐寧道。


    唐雲飛冷笑一聲:“看來我和他的緣分還遠遠未盡。”


    “門主打算怎麽辦?”唐寧道。


    “他既救了老嫗,老嫗定會將木玉璧送給他。”唐雲飛道。


    “有這個可能,但木玉璧並非尋常寶物,怎可輕易送人?”唐寧道。


    唐雲飛並未迴應,又道:“聽說火玉璧在上官徵身上?”


    唐寧點點頭:“齊邈若不交出火玉璧,他怎能活到現在?”


    唐雲飛將兩塊玉璧放進盒子裏,緩緩道:“事情真是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看來隻剩最後一塊水玉璧下落不明了。”


    “林高帆或許還好對付,可上官徵這個老狐狸可就得費心思了。”唐寧道。


    唐雲飛淡淡一笑:“五毒教的真相上官徵恐怕早就知道了,現在我想他也是先要找出水玉璧的下落,畢竟隻有五塊玉璧都尋到了,才能找到那三件寶物;他若想要先奪取我這兩塊玉璧,豈不是少了一個唐門幫他尋找,更將許多仇家都引去了上官堡?”


    唐寧默然半晌:“看來若想在江湖上長青不倒,不僅需要武功,更需要過人的謀略”


    斜陽凋落,遠處江上已起了晨晨白霧;朦朧孤舟,卻要行往何處?


    一簇飄動的酒旗,印著大大的四個字:“何處酒家”。


    樂羽正在裏麵飲得天昏地暗,迴到西平郡的樂羽似乎與酒成了好夥伴,他們形影不離,朝夕相處。


    他興起時,竟以酒舞劍;直到他一個踉蹌,酒壇也碎了一地,消逝在風裏。


    酒家見他持劍亂揮,哪還敢上前訓斥?隻是默默地計算著今兒要賠多少錢。


    樂羽扔出了一錠銀子,喊道:“酒家,全歸你了!”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酒家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接過銀子,熱淚盈眶,他覺得又活了過來。


    樂羽出來的時候,天已微冷,他抖擻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但他現在已不能繼續走下去,因為他已看到了那個沒有門的家。


    他的步伐突然快了起來,他隻覺得再待下去,就會喘不過氣來。可是他才走了數十步,便又停了下來,他決定坐在了離家不遠處的草地上。


    他就這麽直直地望著那曾經的家,那是他童年的記憶,隻是好像這裏已不再屬於他。他望著眼前深黑的石階,遠方依稀透著微光的路。風不斷地從他身邊掠過,他覺得身子有些冷,他雖然很想再迴到那個家,那個他很熟悉的地方,可是那裏再也不是記憶中的那番模樣了。家應當是有人的,可是人去哪兒了?都不見了,都沒有了


    現在這裏隻是成為了他的寄居之地,而他好像也隻是它眾多的過客之一。


    “誰?出來!”樂羽厲聲道。


    “被發現了,撤!”有人喊道。


    “嗬,想跑?”隻見淩焓出鞘,一道劍光閃過!那人便被劃破了喉嚨,血濺不止。


    剩下那人雙腳直抖,已說不出話來。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你呢?”樂羽冷冷道。


    “我我不會說的。”這人倒有骨氣。


    樂羽冷笑一聲:“嗬嗬,嘴倒很嚴,那我隻好讓你去見你的那位朋友了。”


    那人雙腿一軟,嚇得跪在了地上:“別殺我別殺我我說我說。”


    劍尖頂在那人的胸前,他大氣都不敢喘


    “說!誰遣你而來?”


    “黃鍾是黃鍾。”那人哆哆嗦嗦道。


    樂羽眉頭緊皺:“多謝你坦言相告。”


    隻是他突然目露兇光:“如此,你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你啊!”


    劍鋒一劃而過,隻聞慘叫一聲!那人便倒地而亡。


    樂羽望著鮮紅的淩焓,有些迷茫:我我是怎麽了?他已說出被誰指使,為何我還會痛下殺手?


    我怎會變得如此暴戾?


    他雖然知道黃鍾將黃馨嫁與他之舉,是為了聯合他共同對抗上官堡。但卻沒想到黃鍾對他防範如此之深。我們相識已久,他不像這種人。不過先前高帆也提起過,劍門關奪取魔刀之時,黃鍾未必就沒有私心。依現在的局勢來看,我還沒有與他撕破臉的必要,不過我天山獨當一麵的步伐勢必要加快了。


    於是他站起了身,往西平郡最大的客棧走去,uu看書 wwuukanshu 這滋味誰又會懂?


    天又微微亮了,仿佛夜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樂羽花了一大筆銀子差人將樂家都清理整修了一番,他還記得從前家的模樣,那玩耍的迴廊,噩夢般的琴房,粗大的秋千樹,全都迴來了;是的,家已經恢複了往昔模樣,隻是空無一人罷了。


    樂羽望了望門前那棵近十圍的大樹,不禁歎道:“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車馬處也盡是人聲。


    其他人都顯得很高興,隻有樂羽眉頭深鎖。


    迴家有迴家的喜悅,離家有離家的壯酬;隻不過他離家的原因是因他已沒有了家。


    少小離家老大迴


    鄉音未改


    卻也無人相認。


    樂羽頭也不迴地離開了西平郡,往天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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