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德當然不是為了糊弄卡加斯才這麽說的,事實上,這就是他剛剛發現的事情。


    就在剛才把耐奧祖的靈魂打碎重鑄的同時,羅伊德在耐奧祖的靈魂深處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符文字,那個符文字的意義羅伊德不太明白,但掌握了靈劍之後,他一下子就看出來了符文字的來源。


    暗影界,確切的說,是某個小臉蛋紅撲撲的典獄長。


    這就很有意思了。


    影月氏族擅長通靈術,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過通靈術和薩滿也不算特別衝突,因此耐奧祖雖然精通此道,但他也沒有被先祖之魂厭棄,反而因為通靈術容易溝通生死,讓他在獸人各個氏族中頗有威望,堪稱無冕之王。


    但當耐奧祖被軍團蠱惑之後,作為軍團死對頭的納魯自然是不會理他了,進而也導致了先祖之魂厭棄了獸人。然而羅伊德知道,艾澤拉斯所在的宇宙本質是六大本源互相拉鋸的世界,你代表光明的聖光不理耐奧祖了,代表混亂的惡魔又被耐奧祖嫌棄了,那剩下的幾個可就動了心思了。


    這個時候我們就要提問了,餘下的四個本源中,誰距離耐奧祖更近呢?


    答案是,死亡。


    這是很明顯的事,影月氏族本就在死亡和聖光之間,之前聖光占據優勢,因此死亡勢力不顯,現在聖光退場了,剩下的可不就是死亡勢力近水樓台先得月了?也難怪耐奧祖在生死之際想要召喚亡者大軍,因為影月氏族的薩滿雖然做不到製造天災,但剛剛在這裏祈求庇護的耐奧祖得到了什麽新東西,那就說不定了。


    想到這裏,羅伊德索性盤坐在池水前。


    嚴格來說,整個元素王座有點像巨石陣,麵對著元素王座的正中心,四麵石碑分別代表著地水火風四大元素之一,羅伊德眼前這個小水池,應該是水元素所在的位置。


    獸人將這裏當做聖地,德萊尼也因為某些原因對這裏很尊重,但他們都沒有意識到,這裏的元素之力如此濃烈,並不是因為這裏是什麽聖地,而是因為這裏的物質界障壁最薄弱。


    換句話說,元素之靈能來到這裏,但邪能、暗影、死亡之力也是一樣。


    隻不過,德拉諾畢竟是個貧瘠的星球,這裏連個泰坦都孕育不出來,真正執著於六大本源之間勝利的力量基本都無視了這裏。畢竟,泰坦都沒有的星球上,又能孕育出什麽有力量的種族呢?如果沒有德萊尼到了德拉諾,那麽這裏恐怕直到世界末日都會是無人問津的小透明,這裏的生物無論是誰,都將在蝸角之爭中迎來最終的結局。


    但德萊尼來到這裏之後,燃燒軍團的目光也盯上了這裏,緊隨而來的就是跟著燃燒軍團來到這裏的其他本源勢力。於是,在德拉諾星球上最有潛力的獸人便成了他們紛紛想要握在手裏的仆從種族,而這其中,耐奧祖無疑是死亡之力最好的人選。而且,早在耐奧祖之前,古爾丹也被邪能盯上了,巧的是,古爾丹獲得邪能力量的地點,也是元素王座。


    所以這裏叫什麽元素王座啊,根本就是個德拉諾版的黑暗之門,什麽牛鬼蛇神都能從這裏跑出來,也真難為了獸人這麽多年都沒出事兒。


    羅伊德望著眼前的水坑,因為水元素之力,這一潭死水並沒有腐爛變質,反而其中蘊含著水元素的活力。不過,此時羅伊德能感受到,如鏡麵一樣的水麵所映照出來的,並不是需求溫和靈魂契合的水元素,而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力量。


    暗影界的力量。


    就像羅伊德在耐奧祖的靈魂當中所發現的那樣,暗影界的某個存在——好吧,其實就是典獄長——在剛剛像耐奧祖承諾,將會贈予他強大的力量,讓他能夠操控亡者大軍阻止古爾丹,將獸人從悲劇中拯救出來。已經絕望的耐奧祖自然是喝下了這鴆毒,靈魂深處也被典獄長刻下了印記。老獸人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羅伊德,他將會在德拉諾掀起一場天災的浩劫,到了那個時候,獸人自然是不用當燃燒軍團的奴隸了,因為他們已經變成了死亡的先鋒軍。未來穿過黑暗之門前往艾澤拉斯的,當然也不會是獸人,而是由獸人和德萊尼的亡靈組成的亡者大軍了。


    不過,羅伊德在這裏,所以羅伊德第一時刻意識到了典獄長的力量,粉碎了這個陰謀。耐奧祖還是會去召喚亡者大軍,但羅伊德把他的知識閹割了,他做不到散步瘟疫製造死亡之潮,隻能和召喚師一樣單獨喚醒死者,而且有時限。至於馬卓克薩斯那些軍事技術,羅伊德一點都沒給他剩下,全都刪的幹幹淨淨。


    想提前當個德拉諾巫妖王實習一下?抱歉,沒這個機會!


    而在打發走耐奧祖之後,下個問題就是眼前的典獄長了。典獄長之心路人皆知,一個耐奧祖不過是開始,如果不給他在這裏直接封死,那接下來說不定還能搞出什麽努波頓阿卡瑪之類的,隻有徹底解決了對方對德拉諾的覬覦,才能徹底終結百萬獸人亡靈衝出黑暗之門的可能性。


    而這,恐怕就是法力之外的比拚了。


    “你在渴望力量。”


    果然,羅伊德在這裏坐了沒一會兒,黑暗中的低語就傳來了。


    “讓我看看,啊,你很有野心,同時又心藏恐懼。一方麵,你想要幹出一番大事業,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輝煌帝國;另一方麵,你卻恐懼於好友和愛人的死亡……你經曆了一場殘酷的殺戮,那殺戮讓你明白,沒有了力量,一切都是虛無,於是,你將靈魂獻祭給一個偉大的對象,以換取比肩神明的力量,你成功了,獲取了很多,但現在……祂開始向你索取代價,於是,你來到了這裏。”


    ……這神棍拋開世界觀不同理解不同的部分,其他的東西倒是猜的很準確啊,典獄長有這本事?


    “哈哈哈,我能理解你心中的恐懼,來吧,真正的力量,屬於黑暗!你已經具備了資格,來,加入我,我將幫你抵消那代價,然後,和我一起建立一個輝煌的帝國吧!”


    聽到這裏,羅伊德忽然覺得不太對勁,他抬起頭,看著周圍一片漆黑的世界,猶豫再三,終於還是發問道:“你是誰?”


    “嗬嗬,告訴你也無妨。”


    話音未落,周圍那仿佛無窮無盡的黑暗忽然間被無數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巨大眼睛所占據,羅伊德的視線一時間被這刺眼的光芒奪取,接著再恢複視力的時候,眼前所見的,乃是無論如何與暗影界也扯不上半分關係的景色:那是巨大的黑色方尖碑與石造建築組成的帝國,無比龐大,無比輝煌,一切如此井然有序,令人向往。


    前提是,在大地的彼端,沒有一個小山一樣的上古之神存在的話。


    與此同時,那個低語的主人也做出了自己的迴答。


    “吾之名為……恩佐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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