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隆坦還是正常的總皮膚的樣子，羅伊德和卡加斯都鬆了口氣。不過，這放鬆的態度在看到杜隆坦的表情後就消失了。
“方便在這裏說話嗎？”杜隆坦看了看周圍的獸人和德萊尼，“我要說的話可能需要保密。”
既然這麽說，羅伊德和卡加斯便帶著杜隆坦來到一旁山崖上的開闊地，羅伊德再布置一個消音結界後，杜隆坦才開口：“戰歌氏族和火刃氏族向德萊尼開戰了。”
這個消息羅伊德和卡加斯也知道了，但顯然杜隆坦不是隻為了說這個而已，於是兩個人對視一眼，等著杜隆坦繼續說下去。
“事情要從這次科什哈格節說起，”杜隆坦歎了口氣，開始迴憶，“以往，這個傳統隻是我們各個部落每年中唯一一個互相聯係的節日，我們隻是聚在一起，談天說地，然後散開迴到各自的領地。但這次，耐奧祖，他提出了一個不同的方案。”
卡加斯不知道耐奧祖是誰，於是杜隆坦和他解釋了一下耐奧祖的身份，於是卡加斯知道了，這個影月氏族的薩滿，一直以來憑借著高超的威望，堪稱獸人的共主。
當然，對於一直以來各自為政，互相之間熟悉程度甚至不如和德萊尼的散裝情況，他這個共主，也隻不過是在科什哈格節上才有意義。不過，這一次在聖山腳下的聚會，耐奧祖說出了一個恐怖的預言：德萊尼想要消滅所有獸人。
“這怎麽可能？”這話語聽起來是如此的荒謬，以至於卡加斯甚至隻來得及驚愕，他伸手指著下麵刃錘氏族的營地，大聲道，“朋友，你看看下麵，獸人，德萊尼，甚至還有虎人，大家齊心協力，正在建設自己的家園，然後你告訴我說，德萊尼要消滅獸人？”
“我知道！”杜隆坦十分煩躁地道，“我比你更早接觸這些德萊尼，而且我一直也認為他們是值得信任的……曾經是。”
換句話說，現在不是了？
羅伊德對此也有些意外，他是知道杜隆坦曾經被德萊尼救過的事的，也知道杜隆坦反對古爾丹所以才被放逐。但眼前的杜隆坦看起來十分痛苦，並且隱含著憤怒，難道說，獸人和德萊尼之間的衝突，還有什麽其他隱情？
“因為這件事情是先祖之魂告訴我的。”
卡加斯沒忍住，冷笑了一聲。對於他這個奴隸來說，先祖之魂在心中的地位本來就沒多高，就連刃錘氏族的薩滿都是個人類法師。在他看來，一直以來引領氏族前進的，是自己的雙手，氏族的團結，還有三人眾的友情。先祖之魂？他有幾個師？
“如果隻是先祖之魂這麽說，我也不會平白相信，”杜隆坦道，“但……怎麽說呢，當得知了這個消息後，我印象裏的德萊尼的行為，就變得非常可疑了。”
接著，杜隆坦說了一下自己和奧格瑞姆的遭遇。他提及了德萊尼許多初時不覺得，但如今迴想起來別有意味的行為。比如說，德萊尼一直在注視著獸人，他們的領袖先知，也一直在想辦法窺探獸人的消息。甚至這懷疑還延伸到了德萊尼的建築，他們那讓人無法理解的科技，甚至是他們的形態……
杜隆坦說的情真意切，但卡加斯隻是聽的一臉無聊，到最後甚至扣起了耳朵。羅伊德倒是若有所思，等杜隆坦說完，他想了想，問道：“我忽然想起來我家鄉的一個故事，杜隆坦酋長要聽一下嗎？”
“故事？”杜隆坦沒想到自己的傾訴換來的是一個故事，“……希望不是什麽沒意義的故事。”
“這個故事不太長，”羅伊德道，“說起來很簡單，就是有這麽個人，他家裏丟了個斧子，懷疑是被鄰居偷了。於是他就觀察那個鄰居，看他說話，像是個偷斧子的，看他行動，像是個偷斧子的，看他樣貌，肯定就是個偷斧子的。可是忽然有一天，他的斧子找到了，這下再看那鄰居，無論是說話行動還是樣貌，都不像是偷斧子的了。”
這個疑鄰盜斧的故事講完，卡加斯瞬間就精神了，而杜隆坦也愣了一下，見到卡加斯嘲諷的表情，一瞬間想要發火，但轉瞬，畢竟一直都在思考這些事的杜隆坦意識到了羅伊德的意思。
“可是，我們的先祖之魂……”
“那真的是你們的先祖之魂嗎？”羅伊德忽然反問道，“杜隆坦，你是看不到先祖之魂的，對吧？隻有薩滿才能見到他們，傳達他們的信息。好好想想，杜隆坦，你的薩滿，有再一次去確認這消息嗎？還是說，你們覺得德萊尼的威脅給了你們一個好理由，讓你們能夠去實現一些目的，所以放棄了去確認呢？”
羅伊的話語裏隱藏的意思讓杜隆坦感到憤怒，這就好像是在說，獸人就是渴望殺戮的怪物一樣。可是，他轉念一想，難道現在的獸人部落們不是這樣嗎？整個部落的人手都被組織起來，連孩童都要訓練，大量產出武器盔甲……獸人以前可是不關心這些技術的，金屬製造的甲胄那麽沉重，新鍛造的武器那麽鋒利，如此的技術對付野獸實在是多餘，隻會是用來砍別的智慧生物的。
而這些技術，都來自於耐奧祖，他說這是先祖賜予的技術，能夠維護部落的存續。可是，在獸人被食人魔威脅的時候，在獸人與戈隆和食人魔廝殺的時候，那些先祖之魂怎麽沒有傳達這些技術？為什麽偏偏是現在，在麵對戰鬥技巧遠不如獸人的德萊尼的時候，這些技術就仿佛早就準備好了一樣，被先祖之魂傳授給了獸人呢？
這樣的思考讓杜隆坦感覺恐懼，這就好像之前他開始懷疑德萊尼一樣，現在的他在羅伊德的引導下，竟然開始懷疑先祖之魂——湊巧的是，這兩者都是杜隆坦曾經無比信任的對象。這種懷疑讓他感到痛苦反胃，幾乎要幹嘔出來，可即便如此痛苦，這懷疑還是深深地紮下了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否定。
“我已經不知道該信任誰了？”杜隆坦搖了搖頭，表情一片茫然，“我該怎麽做？”
“我想你還是需要先祖之魂的指引，當然，是真正的先祖之魂。”羅伊德露出微笑，循循善誘，“而比起沃舒古之外，還有哪裏更適合去找尋先祖之魂呢？”
“方便在這裏說話嗎？”杜隆坦看了看周圍的獸人和德萊尼，“我要說的話可能需要保密。”
既然這麽說，羅伊德和卡加斯便帶著杜隆坦來到一旁山崖上的開闊地，羅伊德再布置一個消音結界後，杜隆坦才開口：“戰歌氏族和火刃氏族向德萊尼開戰了。”
這個消息羅伊德和卡加斯也知道了，但顯然杜隆坦不是隻為了說這個而已，於是兩個人對視一眼，等著杜隆坦繼續說下去。
“事情要從這次科什哈格節說起，”杜隆坦歎了口氣，開始迴憶，“以往，這個傳統隻是我們各個部落每年中唯一一個互相聯係的節日，我們隻是聚在一起，談天說地，然後散開迴到各自的領地。但這次，耐奧祖，他提出了一個不同的方案。”
卡加斯不知道耐奧祖是誰，於是杜隆坦和他解釋了一下耐奧祖的身份，於是卡加斯知道了，這個影月氏族的薩滿，一直以來憑借著高超的威望，堪稱獸人的共主。
當然，對於一直以來各自為政，互相之間熟悉程度甚至不如和德萊尼的散裝情況，他這個共主，也隻不過是在科什哈格節上才有意義。不過，這一次在聖山腳下的聚會，耐奧祖說出了一個恐怖的預言：德萊尼想要消滅所有獸人。
“這怎麽可能？”這話語聽起來是如此的荒謬，以至於卡加斯甚至隻來得及驚愕，他伸手指著下麵刃錘氏族的營地，大聲道，“朋友，你看看下麵，獸人，德萊尼，甚至還有虎人，大家齊心協力，正在建設自己的家園，然後你告訴我說，德萊尼要消滅獸人？”
“我知道！”杜隆坦十分煩躁地道，“我比你更早接觸這些德萊尼，而且我一直也認為他們是值得信任的……曾經是。”
換句話說，現在不是了？
羅伊德對此也有些意外，他是知道杜隆坦曾經被德萊尼救過的事的，也知道杜隆坦反對古爾丹所以才被放逐。但眼前的杜隆坦看起來十分痛苦，並且隱含著憤怒，難道說，獸人和德萊尼之間的衝突，還有什麽其他隱情？
“因為這件事情是先祖之魂告訴我的。”
卡加斯沒忍住，冷笑了一聲。對於他這個奴隸來說，先祖之魂在心中的地位本來就沒多高，就連刃錘氏族的薩滿都是個人類法師。在他看來，一直以來引領氏族前進的，是自己的雙手，氏族的團結，還有三人眾的友情。先祖之魂？他有幾個師？
“如果隻是先祖之魂這麽說，我也不會平白相信，”杜隆坦道，“但……怎麽說呢，當得知了這個消息後，我印象裏的德萊尼的行為，就變得非常可疑了。”
接著，杜隆坦說了一下自己和奧格瑞姆的遭遇。他提及了德萊尼許多初時不覺得，但如今迴想起來別有意味的行為。比如說，德萊尼一直在注視著獸人，他們的領袖先知，也一直在想辦法窺探獸人的消息。甚至這懷疑還延伸到了德萊尼的建築，他們那讓人無法理解的科技，甚至是他們的形態……
杜隆坦說的情真意切，但卡加斯隻是聽的一臉無聊，到最後甚至扣起了耳朵。羅伊德倒是若有所思，等杜隆坦說完，他想了想，問道：“我忽然想起來我家鄉的一個故事，杜隆坦酋長要聽一下嗎？”
“故事？”杜隆坦沒想到自己的傾訴換來的是一個故事，“……希望不是什麽沒意義的故事。”
“這個故事不太長，”羅伊德道，“說起來很簡單，就是有這麽個人，他家裏丟了個斧子，懷疑是被鄰居偷了。於是他就觀察那個鄰居，看他說話，像是個偷斧子的，看他行動，像是個偷斧子的，看他樣貌，肯定就是個偷斧子的。可是忽然有一天，他的斧子找到了，這下再看那鄰居，無論是說話行動還是樣貌，都不像是偷斧子的了。”
這個疑鄰盜斧的故事講完，卡加斯瞬間就精神了，而杜隆坦也愣了一下，見到卡加斯嘲諷的表情，一瞬間想要發火，但轉瞬，畢竟一直都在思考這些事的杜隆坦意識到了羅伊德的意思。
“可是，我們的先祖之魂……”
“那真的是你們的先祖之魂嗎？”羅伊德忽然反問道，“杜隆坦，你是看不到先祖之魂的，對吧？隻有薩滿才能見到他們，傳達他們的信息。好好想想，杜隆坦，你的薩滿，有再一次去確認這消息嗎？還是說，你們覺得德萊尼的威脅給了你們一個好理由，讓你們能夠去實現一些目的，所以放棄了去確認呢？”
羅伊的話語裏隱藏的意思讓杜隆坦感到憤怒，這就好像是在說，獸人就是渴望殺戮的怪物一樣。可是，他轉念一想，難道現在的獸人部落們不是這樣嗎？整個部落的人手都被組織起來，連孩童都要訓練，大量產出武器盔甲……獸人以前可是不關心這些技術的，金屬製造的甲胄那麽沉重，新鍛造的武器那麽鋒利，如此的技術對付野獸實在是多餘，隻會是用來砍別的智慧生物的。
而這些技術，都來自於耐奧祖，他說這是先祖賜予的技術，能夠維護部落的存續。可是，在獸人被食人魔威脅的時候，在獸人與戈隆和食人魔廝殺的時候，那些先祖之魂怎麽沒有傳達這些技術？為什麽偏偏是現在，在麵對戰鬥技巧遠不如獸人的德萊尼的時候，這些技術就仿佛早就準備好了一樣，被先祖之魂傳授給了獸人呢？
這樣的思考讓杜隆坦感覺恐懼，這就好像之前他開始懷疑德萊尼一樣，現在的他在羅伊德的引導下，竟然開始懷疑先祖之魂——湊巧的是，這兩者都是杜隆坦曾經無比信任的對象。這種懷疑讓他感到痛苦反胃，幾乎要幹嘔出來，可即便如此痛苦，這懷疑還是深深地紮下了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否定。
“我已經不知道該信任誰了？”杜隆坦搖了搖頭，表情一片茫然，“我該怎麽做？”
“我想你還是需要先祖之魂的指引，當然，是真正的先祖之魂。”羅伊德露出微笑，循循善誘，“而比起沃舒古之外，還有哪裏更適合去找尋先祖之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