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德很想說不對的地方多了去了,不過能讓達索漢在意的,應該隻有一個。


    “亡靈太少了。”


    幽暗城本就是天災的老巢,地位不輸於斯坦索姆,外加上在之前的連續作戰中被聯軍壓迫到城市裏的天災,這裏應該是人滿為患才是。


    可是,無論是被遺忘者那邊,還是生者這邊,都沒有遇到多少阻攔。一路上小規模的戰鬥不少,但相比於理論上龐大的天災群體,這個數量還是太少了。


    哪怕是被炸了一波的通靈學院都比這裏人多。


    這就自然而然地帶來了一個問題,亡靈去哪了。是被巴納紮爾派遣去了別的地方呢?還是見到大軍圍城,隱藏起來了呢?


    可能性有很多,每個可能性都會帶來更多的問題。達索漢之所以會停下腳步,也是因為局勢變得過分混亂,之前的計劃都失去了時效性的原因。


    不過,在沉默了一會兒後,他還是下達了繼續前進的命令。


    “作為將領,不能因為猜測阻礙計劃的進行,”達索漢道,“莽撞的將領要好過猶豫的將領,這是戰場上的鐵則。”


    羅伊德點頭記下。一行人按照計劃好的路線向上,隨著高度逐漸提升,地表攻城戰的動靜也逐漸變大,一陣大過一陣的悶響和不斷掉落的砂石證明著戰鬥的激烈,羅伊德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有一種直覺,一切未解之謎都會在麵對巴納紮爾時被揭開。


    但這個答案卻未必是他所喜聞樂見的。


    當打開通往皇宮的密道,迴到地上之後,向導再一次變成了諾艾爾。在她的帶領下,一行人迅速穿過了巨大的宮殿,來到了宮殿外一側的花園裏。


    這裏本來是洛丹倫的教堂花園,也是城內最大的廣場所在地,可以說是城內最聖潔的地方。但現在,這裏也成為了城內最汙穢的地方,幾乎能夠和皇宮比肩的巨大惡魔傳送門矗立在花園的最中間,從門中泄露出來的邪能已經將周圍的土地腐蝕成了焦黑色,綠色的火焰從幹枯的皺裂中噴湧而出,卻沒有溫度,隻是讓經過其上的惡魔變得更加強壯巨大。


    與此同時,城門方向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戰鬥前線顯然已經從城門變成了通往王座廳的甬道周圍。亡靈似乎並沒有利用好洛丹倫完善的防禦體係,以至於聯軍已經攻入了城內,並且逐漸向著傳送門的方向逼近著。


    “羅伊德,你有辦法摧毀那個傳送門嗎?”


    就好像隻有卡德加才知道如何摧毀黑暗之門一樣,達索漢一看這傳送門就知道,絕不是普通的攻擊手段能夠將之摧毀的。羅伊德也不負他的期望,點了點頭道:“隻需要給我一分鍾的時間,我就能摧毀這座大門。”


    “一分鍾啊……”達索漢舔了舔嘴唇,“稍微有些長啊。”


    “那我盡量……”


    “按照你的步調來!”達索漢阻止了羅伊德的表態,“要記住,這一次作戰唯一的成功機會就是摧毀這個傳送門,不然源源不斷的惡魔大軍遲早會淹沒所有人!我們會為你爭取時間的,大門那邊,就交給你了!”


    “明白。”


    此刻並非兒女情長的時間,一行人直接離開了皇宮的遮蔽,衝進了廣場。同時在傳送門的另一側,被遺忘者的部隊也出現了,顯然比起人類,瓦裏瑪薩斯更能引起惡魔們的注意,至少就在這個恐懼魔王出現的一瞬間,一直沒有現身的巴納紮爾忽然在傳送門的上方顯形,接著滑翔下來,落在了“兄弟”的麵前。


    “你居然背叛了軍團!你這個懦夫!”


    “抱歉了,兄弟,”瓦裏瑪薩斯一臉坦然地麵對著巴納紮爾,“我選擇為黑暗女王服務,所以你必須死。”


    伴隨著一聲冷笑,兩個恐懼魔王展開了殊死的搏鬥,與此同時,被遺忘者和生者也和其他的惡魔展開了戰鬥。參加這次潛入作戰的小隊皆是精銳,可惡魔也並非脆弱的魚腩,一時間,花園內的戰鬥勢均力敵,互相之間誰也不能奈何誰,隻有惡魔傳送門默默地工作著,不斷輸送著各種各樣的軍團惡魔來到這個世界。


    “我來為你開道!速去破壞傳送門!”


    注意到這一點的達索漢猛吸一口氣,忽然高舉巨劍,接著喝地一聲向前斬落。就見他的劍刃之上聖光閃爍,一道足有兩人高的聖光衝擊波脫手而出,一路上的惡魔沾到便死,擦到就亡,頃刻間已經請出來了一條三米多寬的通道。


    羅伊德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隻聽他打了個響指,接著整個人化作一隻巨大的火鳳凰直衝上天空,然後猛地撲落下來,向著傳送門的方向俯衝過去。一路上的一切阻礙都在火鳳凰那高溫的火焰灼燒下化為灰燼,原本想要阻攔的惡魔也被這火焰嚇得不敢前進,硬是讓生者的小隊跟隨著火鳳凰衝到了傳送門旁邊,才如夢初醒,又重新圍了上來。


    “從現在開始一分鍾!”


    羅伊德話音未落,一抬手已經封閉了傳送門。同時,晦澀的咒文從他的嘴裏快速地念誦出來,龐大的力量開始在他的雙手間集結,就連四周的空氣都被這力量所影響,開始跟隨著旋轉起來,以至於平地裏刮起了颶風,就連周圍的惡魔都跟著東倒西歪,耗費好大的力氣才能穩住自己的架勢。


    “什麽?凡人怎麽能有這樣的力量?!”


    如此巨大的動靜自然連巴納紮爾都被驚動了,連眼前的戰鬥都顧不得,恐懼魔王驚駭地轉過頭,看著傳送門的方向驚唿起來。瓦裏瑪薩斯竟然也沒有趁機偷襲,反而施施然地收了手,同時笑道:“沒錯,兄弟,在向著我衝過來的一瞬間,你就已經輸了,現在傳送門已經被封閉,你的失敗已經注定了!”


    “殺了他,瓦裏瑪薩斯,”希爾瓦娜斯喊道,“這樣我才會相信你的忠誠!”


    “遵命,女主人。”


    瓦裏瑪薩斯沒有搪塞,再一次揮舞起利爪衝了上來。但這一次巴納紮爾沒有接招,麵對著“兄弟”的攻擊,他猛地張開雙翼向後飛退,同時對瓦裏瑪薩斯喊道:“或許你的確成功了,但軍團是不朽的,這樣特殊的凡人能有幾個?瓦裏瑪薩斯?當軍團再臨的時候,你會後悔今天的背叛!”


    說完,巴納紮爾不再理會瓦裏瑪薩斯和被遺忘者,而是直接向著傳送門旁的羅伊德撲了過來。


    “為了軍團的大業,去死吧,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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