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軍用越野車正行駛在深沉的夜色中,忽高忽低的遠光燈像是在抱怨糟糕的路況,搖晃的車內坐著五個身著軍裝的男子,表情警覺中似乎還透著點疲憊。開車的人名叫左佑,31歲,是這支五人小隊的副隊長,此刻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煩躁,看著漆黑前方,他抱怨道:“我說隊長,你這又接的什麽活!三更半夜的跑這種破路上,顛死人呀!”


    坐在副駕上的隊長隻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左佑也看了隊長一眼,繼續說道:“唉~我說隊長,咱們特戰小隊,最近成什麽了,保姆小分隊呀?前段時間不是剛護送了個生物學家,今天又讓去接個物理學家,你就一點脾氣都沒有?”


    隊長又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接著看向後排略帶緊張的三名士兵,說道:“都機靈點啊!畢竟是在人家北高麗的地界上,最近南北高麗鬧的正兇,別讓咱們撞上了!”隨後又看向左佑,笑著繼續道:“沒看你們左哥都緊張了?”


    左佑瞥了一眼隊長,微微歎了口氣,道:“說實在的,這些科學家,在咱自己國內搞研究不好嗎?非得跑人家國家來搞啥呀!我今晚真的感覺不太對,我這眼皮一直跳!”


    隊長說道:“你別淨說些沒用的!人家援助北高麗建設核電站的專家,待在國內怎麽援助!你還眼皮跳,你哪那麽多事,他麽的上次任務你殺瘋了的時候眼皮跳沒跳!”


    正說著,左佑忽然降低車速,認真比對導航,說道:“不對勁,現在咱們離目標區域大概還有不到兩公裏,中間並沒有明顯的遮擋物,但一點燈光都沒有,雖然現在是深夜,但也太不正常了。”


    隊長也坐直了身子向遠處看去,說道:“的確不對勁,停車,咱們步行過去,老左,你留下,看住車,用無人機支援!”


    左佑一愣,問道:“哪一出啊?怎麽還把我留下了?你就帶三個新人過去?”


    其餘四人已經下車,三人警戒四周,隊長走到窗前,低聲對左佑說道:“別給我鬧情緒,又不是新兵蛋子!看這樣子我估計是真出事了,我總不能留個新人在這,再說了,咱們這趟是來接人的,接到就撤,你那修羅手段用不上,你就把車給我看好了,等我信號,隨時接應!”


    左佑隻能無奈的點點頭,道:“得,你們小心點!”


    一行四人,連同左佑控製的無人機,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呀!”左佑看著無人機拍到的畫麵,在通訊頻道裏說道:“隊長,你們周圍完全沒有人呀,我用熱成像看了,這裏根本就是一片空城!人煙稀少也得有個限度吧!哎?”左佑手中的顯示屏突然沒了畫麵,他有些著急的問道:“隊長,你們那邊有什麽情況麽?無人機的畫麵丟失了!”


    然而,丟失的不僅僅是無人機的畫麵,還有他們的通訊信號。


    “喂!喂!隊長,能聽到麽?”左佑一邊唿叫,一邊拿起狙擊槍往不遠處的一處小山坡跑去,他來到坡頂,用瞄準鏡尋找著遠處隊友們的身影,終於,在兩分鍾後隊友們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他們正小心翼翼的警戒著,緩慢向前推進,看來他們也發現了什麽異常,讓他們提高了警惕。


    忽然,刺眼的光亮忽然占據了整個視野,左佑感覺他的右眼似乎已經瞎了,但他強忍著疼痛,用手臂遮擋光線,左眼望向核電站的方向,那刺眼的光亮正逐漸被冉冉上升的蘑菇雲遮擋,轟隆的爆破聲連同大地的震顫從遠處傳來!


    左佑愣住了!他被眼前這突然出現的景象給驚呆了,他明白這代表著什麽,他知道這是核爆,他知道這肯定是眼前那該死的核電站爆炸了,可是他不理解,核電站怎麽會如同一枚核彈一樣的爆炸!而且他們隻是來護送一個科研人員迴國的,這並不是什麽高風險的任務,他們甚至還帶了三個今年剛選拔進隊裏的新人,怎麽就遇上核爆了!


    最後,他想再看一眼瞄準鏡裏的隊友,然而卻什麽都看不到了,左佑站起身,嘴唇微動,輕聲說了句再見,一股巨力便將他掀飛了出去。


    ……


    煙雨蒙蒙中一麵破敗的鏽鐵圍牆上,一扇小門被輕輕打開了,一個墨綠色帽兜緩緩探了出來,見四下無人,一道身影快速的竄了出來,這是一個身材纖細的姑娘,破舊的牛仔褲搭配同樣破舊的墨綠色帽衫,姣好的麵容隱藏在帽兜之下,看起來大約二十二三歲,小姑娘雙手叉腰,微微抬頭,輕聲自語道:“哼!也不打聽打聽我薛依依是何方神聖,一群死變態還想留住我!拜拜!”說罷,她向前走去。


    剛走幾步,一台鏽跡斑斑的皮卡車衝到了她的麵前,副駕駛的車門正對著她,透過車窗上那同樣滿是鏽痕的防護欄,駕駛員衝她喊道:“上車!”


    薛依依定睛看了看,便開門上車,隨即開心地問道:“你怎麽在這?不會是聽說我被綁架了,專程來救我的吧?”


    開車的也是一位女孩子,看樣子和薛依依是同齡人,同樣破舊的牛仔褲搭配著同樣破舊的黑色帽衫,麵容隱藏在帽兜和黑色口罩的雙重掩護下,隻剩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她瞥了薛依依一眼,一腳油門,淡淡的說道:“找你救人,聽說你在這邊就過來了,正好下雨了,找你比較簡單。”


    依依似乎有些掃興,說道:“拜托,九兒妹妹,不,九兒姐姐好不好!又救人?自從咱倆認識,你哪次找我不是為了救人?這次我都被人綁架了,你好歹也關心一下我呀!你不得先解救我,我才能幫你救人麽?”


    九兒開著車,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繼續淡淡的迴答:“幾個強盜而已,你處理的了。”


    依依見狀,把椅背放倒,腳往前麵一伸,躺在了座位上,一副擺爛的樣子問道:“說吧,這次你又撿來個什麽人?”


    九兒眼底閃過一抹柔光,說道:“這次不是撿來的,是以前和我住在一起的妹妹,三天前,我找到了她,本想幫她一起逃出來,結果,她卻為了救我受傷了,很重。”


    依依表情變得認真起來,說道:“是你之前說過的那個地方?”


    九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依依沒有再說話,隻是看向女孩的眼神中卻關切了許多。


    車輛沿著破敗的路麵行駛著,仔細觀察的話,也許可以從那被野草遮蓋的龜裂路麵上看到一些高速公路的標誌,很顯然,這段路已經廢棄許久了。二人在車裏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隻是依依卻避開了剛剛的話題,不再詢問病人的情況,而是一直在聊綁架她的強盜有多麽白癡。


    一路向北,車輛大概又行駛了一個小時,雨已經停了,依依說需要下車方便一下,九兒也覺得需要休息一會,畢竟她已經不眠不休的找了依依兩天了。


    車子開進了一旁的岔路,這裏雖然已經房倒屋塌,植物肆意生長,但隱約還能看出一個高速公路服務區的樣子。破碎的水泥路麵上停放著許多車輛,這些車子都已破敗的隻剩鏽蝕的框架了,與地麵融為一體的車輪和旁邊掉落在地的車門大概見證了這一切的變化。


    二人將車子開到了一片大貨車旁,高高的車身已經爬滿了藤蔓,剛好可以給依依提供遮擋。九兒將椅背稍放,半躺著休息,無意間看到前方那被藤蔓覆蓋的幾乎看不出麵貌的集裝箱上,似乎有光點在閃爍。她好奇的下車查看,發現原來是集裝箱門上的電子鎖在閃著提示燈,大概是電量低的提示。


    依依也來到她的身邊,好奇的問道:“看什麽呢?這堆破爛有什麽特別的麽?”


    九兒指了指那緩慢閃爍的提示燈,說道:“你看,這門鎖竟然還在工作,裏麵說不定有好東西。”


    依依很驚訝的說道:“哈?這玩意得是戰前遺留下來的吧?還能打開麽?會有啥好東西呀?你說會不會有兩套戰鬥機甲?很帥的那種!”


    九兒苦笑著迴答:“但願吧,哪有那麽容易遇到遺落的機甲,戰神那幫人早就利用他們的定位係統搜索了很多年了,現在怕是根本沒有遺落的機甲啦。”


    依依嘿嘿輕笑道:“那我還不能暢想一下我穿機甲的颯爽英姿麽,肯定超帥的!”


    “是是是,肯定很帥,但你真的需要麽?”


    “管他需不需要,帥就行了唄!話說,你能弄開這個鎖嗎?我可不會開鎖啊!”


    “放心,最近認識了一個朋友,對機械方麵很有研究,他剛好教過我這類簡單的電子鎖怎麽開。”說罷,九兒就去車上拿工具了。


    左邊撬撬,右邊拆拆,反複折騰了好一會,九兒終於把門鎖搞的滋啦一聲短路重啟了,集裝箱的門終於開了一道縫。


    依依躲在九兒身後,小心翼翼的往裏麵看去,九兒則掏出手槍,警惕的輕輕將門推向一邊,嘴裏輕聲說道:“你幹嘛躲我後麵呀?”


    依依一邊探著腦袋繼續往裏麵張望一邊理直氣壯的說道:“那你不是比我能打麽?你那麽厲害身經百戰,我就是個醫生,躲後麵很正常啊!”


    門被徹底打開,車廂頂噔噔噔的亮起了四盞長條燈,隨即閃了閃,又熄滅了兩盞,這一瞬間的忽明忽暗讓兩人本能的緊張起來。


    整個集裝箱內並排橫放著五個約兩米長一米高的白色箱體,材質看著有點像塑料的,又像是陶瓷的,箱體上還有幾根裝飾的線條,看起來簡約又高級。


    依依失望的說道:“什麽嘛?不是機甲就算了,這五口棺材是什麽鬼!”


    九兒卻若有所思的走近了仔細看了看,隨後驚喜的說道:“這可不是棺材,這是戰前的可移動式多功能醫療艙,怪不得都這麽久了,門鎖還能用,這集裝箱是用核能電池供電的!”


    “哦?”依依聽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說道:“這我倒是聽說過,但你也不用這麽開心哦,據我所知,這些醫療艙想要使用的話都要配合相應的藥劑的,沒有藥就隻能做一些檢查,沒法提供治療的。”


    九兒臉上閃過些許失望,但仍舊難掩開心的說:“沒關係的,就算隻能做檢查對我們也是很有幫助的!”


    依依輕輕歎了口氣,道:“是是是,你們都是救死扶傷的活菩薩,有了這些醫療艙,就能救更多人了,但是,我可不幫忙哦!”


    九兒輕笑道:“你也就嘴上不幫忙唄!”


    二人正說著,忽然被呲的一聲泄壓聲打斷,聲音是從最裏麵的醫療艙傳出來的,九兒連忙警惕的舉起手槍,依依也跳到九兒背後,警惕的看著最裏麵,左手抓著九兒的衣角,右手在身後輕輕勾了勾手指,門外的藤蔓隨之動了動。


    忽然,一個機械的女聲響起:“警告,係統錯誤,休眠已終止!警告……”機械的聲音一連響了三遍,隨後,醫療艙的艙門緩緩打開,水汽升騰中一個人坐了起來!


    這人一手扶著艙沿,一手扶著額頭,身上穿著奧特曼同款緊身衣,一邊在努力的睜開眼睛,一邊在低聲嘟囔著頭好疼。終於,他的眼睛適應了周圍的光亮,頭疼也逐漸緩解,他轉頭看向四周,剛好和一直盯著他的九兒四目相對!


    “什麽人?”兩人幾乎異口同聲,九兒的聲音更大一點,氣勢也更足,艙裏的人明顯還沒完全清醒,正輕晃著腦袋,想驅散那一陣陣的頭暈。忽然,他看清了九兒手裏的槍,他下意識的抬手護住頭部,並想重新躲迴醫療艙裏,然而,就在他抬手護頭的一瞬間,竟有一麵冰盾憑空出現,那冰盾泛著淡淡的冰藍色,約有五十公分寬,一米高,二十公分厚,就那樣靜靜的懸在他前麵,在場的三人都愣住了!


    依依最先打破寂靜,開口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在這裏,不要亂動,否則她就開槍了!”


    艙裏的人顯然還沒明白到底是怎麽迴事,遲疑的開口道:“額,額,那個,我叫左佑,是一名華夏軍人,你不要亂來啊!我,我是被你們俘虜了嗎?還是地府現在也配槍了?”


    左佑和依依就這樣隔著冰盾相互打量著,防備著,詢問著。


    依依問:“軍人,你是戰神的人?”


    “戰神?什麽玩意戰神?我到底是活著的還是死了?”


    “什麽活著死了,你當然活著了,你到底什麽人?”


    “活著?那我就是被你們抓了唄?唉我說,你們就這麽對待俘虜麽?怎麽還隨意給我換衣服?這奧特曼同款算他麽怎麽迴事?”


    “什麽俘虜?你是不是腦子有病?誰換你衣服了?奧特曼是啥?還有你到底是不是戰神的人?”


    “不是俘虜?那你們是什麽人?什麽戰神的人?戰神是誰呀?什麽年代了,還有這麽狂的人,說自己是戰神?”


    依依有些無語,她正要繼續說什麽,九兒拉住了她。


    九兒把槍口指向地麵,說道:“大家都冷靜一點,我把槍放下,你不要輕舉妄動,我來迴答你的問題,首先,你還活著,我們不是地府的鬼差,然後,我們並不認識你,你也不是我們的俘虜,我們隻是剛巧路過,遇到你而已,所以,咱們大家先冷靜一下,有什麽話好好說。”


    左佑思索了片刻,說道:“抱歉,我沒有任何惡意,我是一名華夏國軍人,來北高麗執行維和任務,在戰鬥中受傷昏迷,其他的我不便透露,如果你們真的不是來抓我的人,麻煩你們告訴我,現在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我想先想辦法聯係我的組織,謝謝。”


    “你的組織?”九兒問道。


    “對呀!華夏人民解放軍!”左佑答道。


    九兒和依依對視一眼,確認彼此都沒聽說過這個組織。


    依依疑惑的看向他,雖然還想再問些什麽,但還是先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腕式通訊器,說道:“好吧!現在是97年5月23日早上6點53分,這裏是島城東南的荒野,距離島城大約兩百多公裏。”


    然後,他倆又開始了迷茫的對話。


    左佑說:“啥?97年?我他麽穿越了?島城?島城是哪?”


    “穿越了?什麽意思?你在裝傻麽?島城是全華夏最大的城市之一,你不知道在哪?”


    “華夏什麽時候有個叫島城的大城市了?你要不想告訴我,你可以不說,你這隨口胡扯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隨口胡扯,我好心幫你,告訴你準確的時間和地點,你竟然說我胡說!”


    “好心?我2047年出的任務,您告訴我現在是1997年,那我不就是穿越了麽?”


    “什麽1997年?我說的是97年,涅盤曆九十七年!還2047年!你是神仙哦?活那麽久!”


    左佑徹底懵了,有些煩躁的說道:“什麽涅盤曆?怎麽還出來個涅盤曆?還神仙,你是神仙,這是啥呀,冰塊麽?這是什麽高科技,你們整的仙術麽?能把它撤了麽?怪礙眼的。”說著,左佑指了指麵前的冰盾。


    依依有些生氣,剛要發火,又被九兒攔住了,九兒認真的打量著左佑,有些欲言又止,她和依依低聲商量了幾句,依依忽然瞪大了眼睛。


    最終,九兒決定說出自己的猜測:“現在是涅盤曆97年,按照你剛剛說的公元年份算的話,應該是公元2173年,至於現在的位置對應戰前的名稱,我確實不知道,可能是豫州省內吧。”


    左佑一臉的不可置信,嘴裏輕輕重複著“2173年”,他努力迴憶,想想起點有用的信息。


    九兒見狀頓了一下,繼續道:“至於那冰塊,並不是我們弄出來的,那應該是你的能力。”


    左佑隻覺得腦袋疼,他心中滿是疑惑,他感覺麵前這倆姑娘根本就是在逗他,完全是在耍他,但他又找不出人家戲弄他的理由,素不相識的人,似乎也沒有理由故意弄這麽個場景來耍他,而且,他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既然能在那場爆炸中活下來,就說明肯定有人救了他,可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左佑搞不清楚狀況,有些惱怒的指著麵前的冰盾說道:“好吧,我相信,我來到了一百多年以後,好吧?這還是我的能力,我還有超能力了是吧?那我能控製它對吧?我讓它消失好吧?”說著,左佑把手輕輕一揚,隨著他口中飄出的“散”字,冰盾消失了。


    依依撅撅嘴,說道:“看吧,散了。”


    左佑的手就停在空中,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直到,他將手扇到自己臉上,啪的一聲脆響,伴隨著火辣辣的疼,是的,是真的,這不是夢。他緩緩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依依看著他那緊身衣,羞恥的轉過頭去,九兒悄悄將槍口抬起,警戒著。


    陰沉的天空並沒有刺眼的陽光,剛剛下過雨的空氣中泛著泥土的芬芳,破碎的水泥地麵上長滿了生機盎然的植物,幾棵當年的景觀樹已成了擎天巨木,不遠處的坍塌廢墟已經被各種植物占據,看著這一切,左佑呆住了。潮濕空氣中的泥土氣息,微風拂麵帶來的絲絲涼意,讓他明確的感覺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切是真的,而這就意味著他已經失去了一切,自己守護的親人,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這一切都沒了。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還活著,這是那一晚某個陰謀的延續?還是自己背負了某種使命?不該活的人活著,到底是恩賜還是懲罰?頭好痛,痛的他幾乎不能思考。


    九兒和依依走到最裏麵的醫療艙前,看見醫療艙的屏幕上依然閃爍著醒目的大字———係統故障,冷凍休眠已解除,但真正引起兩人注意的是下方的小字,患者信息:左佑,男,31歲,入艙時間2077年12月19日。


    依依長大了嘴巴:“真的是戰前人!還被冰了快一百年了!怪不得能控冰呢!九兒你說,我要被冰一百年,是不是也能控冰?”


    九兒沒有迴答,她看著眼前的信息,明白自己的猜想已被證實,但她依舊覺得難以置信,低聲道:“依依,你說戰前的科技真的能將人冷凍百年而不死麽?”


    依依攤攤手,道:“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了呀!對了,這些醫療艙要怎麽辦?你的車最多隻能裝下兩個吧?還有這個冷凍休眠艙,要不要好好研究一下?”


    九兒想了想,說道:“先不帶走,我會報上去,讓他們處理吧。至於……”


    “那他呢?”依依指了指左佑。


    九兒沉默了,她思索了良久,鄭重的對依依說:“依依,這個人的事情咱們還是暫時保密吧,我怕說出了他戰前人的身份會害了他!”


    依依點點頭,隨後看向呆坐在門口的左佑,歎了口氣,說道:“是呀!一個活了一百多年的人,會引起多少人的興趣呀?到時候發生怎樣的事都不奇怪呀!”


    二人走向那落寞的背影,九兒開口道:“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不出意外的話,你確實被冰在這裏97年了。據我們所知的曆史,2077年12月20日,全世界範圍內發生了人類曆史上規模最大的核戰爭,我們稱為滅世之戰,短短兩個小時,人類幾千年的文明就被毀滅殆盡,隻有極少數人活了下來,據說當時整個地表都被輻射覆蓋,幸存的人類隻能躲到地下,50年之後人們才又迴到地麵生活。那醫療艙上顯示你是在滅世的前一天被冰凍的,竟然活到了現在,真的是個奇跡。”


    左佑聽罷,更是萬念俱灰,滅世了?這下不僅是自己的親人朋友都沒了,連國家怕是也沒了!忽然他意識到了不對,他問:“戰爭的前一天?你剛剛說滅世之戰是2077年發生的?”


    “對呀!怎麽了?”依依搶著迴答。


    “可我是2047年作戰的時候被……”左佑不解的說道:“這中間差了30年呀!”


    依依聳肩道:“那就不知道了,你會不會是被凍的太久,記錯了?”


    “也許吧”左佑無力的迴答,接著又問道:“那戰爭之前的事情你們知道的多嗎?為什麽會爆發戰爭?又怎麽會毀滅世界的?華夏國還有麽?政府還存在麽?”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依依和九兒直搖頭,依依說道:“大叔!我們才二十幾歲,怎麽會知道100年前的事,怕是隻有屍鬼才知道那麽久遠的事了吧!”


    左佑仿佛看到了希望,他迴憶了自己曾經看過的末世電影和小說,又結合自己玩過的末世題材遊戲,問道:“屍鬼該不會就是喪屍吧?活死人?就是那種渾身腐爛,見人就咬,不吃不喝也能活,隻要不被爆頭就不會死的那種?”


    依依白了他一眼,道:“你有沒有點常識呀?不是說戰前人都知道很多知識麽?一點醫學常識都沒有,渾身腐爛怎麽可能還不會死?就算不會死,也爛沒了吧!喪屍是幹屍,的確是見人就咬,但咬人就是為了進食呀!不吃東西也是會死的,隻是他們可以餓很久而已!屍鬼據說是意識清醒的喪屍,但這隻是傳說,根本就沒人見過!”


    左佑認真的聽著,思索片刻,說道:“既然有傳說,就有可能是真的,對吧?我都有超能力了,還有什麽不可能的!”


    一滴雨水落在了左佑的衣服上,順著緊身衣那平滑的表麵滑落,左佑不再說話,而是看著這雨中的景色有些出神,這破敗的景象是那麽的虛幻,卻又無比真實,他內心充滿了疑惑,卻似乎又已經接受這一切,他迴想起當時的核爆,恍如昨日,但卻又總覺得像是十分久遠的記憶,自己在滅世之時被冰凍了,那滅世前的30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呢?為何自己沒有任何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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