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一切的黑暗仿佛籠罩在了這夜幕之下,讓人不寒而栗!


    一個敏捷的身影在樹林中穿梭,幾乎是融入了周圍的樹木,沒有一絲痕跡,這裏是最好的保護色,容易隱藏氣息,但也是毀屍滅跡的好地方。


    “那人還不肯放過我嗎?男人,我給了,地位給了,修為也被奪了,就剩下音兒,你們為什麽要趕盡殺絕呢?”那婦女懷裏抱著一個嬰兒,嘴角微微上揚勾起嘲諷的笑,滿目的冰冷,語氣裏盡是輕蔑與不屑。


    不行!絕不能放她走!


    他們的親人還在夫人的手上,放過她就代表放過救親人的機會,那些人眸間閃過一絲嗜血,他們拚了命的直往前衝。


    “想要我的的命?”那婦女眼底劃過不屑,“即使修為被廢,你們也殺不了我。”


    撒下毒粉,趁混亂逃入林子。


    “雲染!”一聲冷徹入骨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雲染轉過頭,是自己的父親,和自己恩斷義絕的父親,三兩步就來到雲染的旁。


    “父親,孩兒不孝。”緊接著,雲染難以置信的表情就看著自己的父親,這是父親最精通的毒,沾染了毒的針刺入她的皮膚,“為什麽……父親……為什麽這樣?”


    她看著麵前的父親,眼中全然都是不解,“……為什麽。”


    雲染的父親目光微抬,看著垂死掙紮的人,喉嚨輕動,似乎有那麽一絲不忍,不過隻是須臾間,男子神色一轉,神情比剛剛夾著寒夜劍芒刺過來的那個人更冷了幾分,“因為你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攔了某人的路。”


    雲染的手緊緊抓著自己的心口,那裏陣陣傳來難受和壓抑,沒有力氣說了,身子往後踉蹌了幾步,最終將要倒了下去。。


    “我是你女兒啊!”


    那人根本沒有要扶的意思,他淡淡的別過頭,冷冽的語氣從他口裏傳出,低下頭,“染兒,對不起,父親是萬不得已,不得不這麽做,你放心,音兒我會幫你養大,會給她找一戶好人家,你安心走吧。”


    雲染看了一眼懷裏的嬰兒,萬般不舍,含淚閉上眼,身體隱隱顫抖,毒侵入她的身體,終是要敗在感情上麵,若是沒有遇見多好,若是自己不曾動心多好,一切重新來過可好?


    最後的一絲意識消失前她最終還是不知不覺的落下了一行熱淚,孩子,娘對不起你,隻希望那孩子能照顧好你。


    時間仿若過了一個世紀般,那懷裏的嬰兒慢慢的有了意識,想睜開眼睛卻無奈眼皮太重,想動才發現渾身無力全身隱隱泛著酸疼,腦袋昏昏沉沉的使不出一點力氣。


    黑暗,無邊的黑暗,她的頭昏昏沉沉的,仿佛靈魂出體一般,被一雙無形的手拉扯著,不知過了多久,從黑暗中慢慢醒來。


    四周仿佛很安靜,有濃香彌漫,夾雜著淡淡的血腥。


    頭仍舊暈暈。


    咦……這是哪裏?


    嬰兒睜開眼睛望向四周,好陌生的地方,接著,她看向地上的女人,這是怎麽一迴事,自己被一個男的抱著,那人掏出一個瓶,是毀屍水。


    手?咦?


    她驀然間發現,她的衣服、她的手……


    怎麽迴事?


    衣服是古代的?手也縮小了一倍?


    我怎麽變小了?


    活著,卻發現自己變成了小孩,而且還是繈褓的嬰兒。


    地上的人消失了,那男的在那女的消失之後,流出一滴眼淚,隨後看了看懷裏的嬰兒,“終究是那逆子的孩子,怎麽可能是平常人,外公希望你做一個平常人。”


    “碰!”


    雲音感受到自己的頭隱隱作痛,他在廢自己的靈根,沒有了靈根就和廢物一樣,強忍著痛想要反抗,可是嬰兒的她無能為力。


    這是這個身體的親人嗎?


    竟然廢了她的靈根,沒有了靈根意味著她以後就是一個廢物,就是一個軟弱可欺的人。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就是這樣,誰弱,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因為廢靈根對於還是嬰兒的她來說太殘忍,雲音被廢靈根之後,失去意識昏迷過去。


    再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一個男孩抱著,黑色衣服的男孩一臉冷然,完全沒有孩子的天真,他一雙清澈深邃的眼眸仿佛能一眼望穿人的心底,俊俏的鼻梁,完美的薄唇,如墨般的青絲散落在肩上,一身黑衣如墨,高貴而又冰冷的氣勢,卻又讓人不敢靠近。


    現在的雲音還不能說話,她聽到那少年冰冷而淡漠的聲音對著那老頭說著,就是自稱是自己外公廢自己修為的人,“她就是我師娘的孩子?”雖然是問句,但他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是,不過她是一個廢物,你帶走她,她也不會有出息,還不如留在這府上,不愁吃不愁喝,做一個普通人。”


    這句話老娘就不愛聽了,廢物還不是你說了算,廢我修為,你還好意思說出口。雲音瞪著那老頭,那老頭沒有注意,因為才幾個月大的孩子,怎麽可能有記憶。


    “鳳傲九天。”四個字落下,依舊淡漠,卻沒有了那種讓人如墜冰窖的冷意,認真而又嚴肅的看著懷裏的嬰兒,眼睛裏是別人看不懂的光芒。


    雲音沒想到的是,這個少年評價竟然這麽高,若是放在別人身上,估計早就放棄了自己。


    “這孩子你非要帶走不可?”那外公緩緩的轉過身,微眯著雙眼冷冷的問道。


    少年有些無奈的說:“本座欠師娘一個承諾。”


    本座?雲音心在心裏細細的琢磨這個自稱,這應該是一個很有身份的人吧?那麽,同時應該也很有能力吧?


    “這孩子身上有我雲家的血,你無憑無據就想帶走,是不是有點過分?”


    少年絕美的臉上掛著淡漠的冷笑,笑意不達眼底,冰冷徹骨,涼薄如冰,幽深如潭的眸底如深不可測的暗濤,冷冷的盯著那外公,“閣下是想和本座作對?”


    這個少年年紀輕輕,卻已經是穀主,身份地位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也不知道他是奉誰的命令帶走這個孩子的。


    少年推開那人,乘著鶴飛離這裏,雲音心裏嘀咕著,“到底打算帶我去哪裏?”


    那人好像看出雲音心裏想著什麽,“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他的聲音裏情緒複雜,能聽出來他聲音裏的傷痛。


    “從今以後,你便是本尊唯一的徒弟,本尊姓陌,名離,陌離,而你則姓陌名音,陌音。”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以心為護,以命為賭。


    天空飄來一場小雨,淅淅瀝瀝的,那自稱自己師傅的人拿出一把油紙傘撐著,彌漫出的霧氣將前方的山隱了起來,朦朦朧朧,仿佛幻象。


    陌殿的殿門虛掩著,一位男子在那兒立著,望著殿門,他在等一個人,墨紅的錦袍,墨發紅繩隨意綁起,待霧漸漸散去,那人腳步不自覺地走了過來。


    寒冷的光透過樹稀稀疏疏的枝落在地上,這裏幽靜如山間深潭,潔白的小花開滿山,零碎的花瓣落了半個院子,令人吃驚的那人身上一塵不染花瓣。


    風,在靜靜的吹著,可卻不知道心在何處!那人手裏拿著一封信,字跡是用血寫,絕命書,銀鉤鐵畫,龍飛鳳舞如她人一樣。


    信上的字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早就倒背如流,隻是他的心早就沒了知覺。


    若我白發蒼蒼,容顏遲暮,


    你會不會,


    依舊如此,


    牽我雙手,傾世溫柔。


    他負了他曾經的諾言,他後悔認識那個人,也不後悔放棄那個她。


    他當初選擇放開了她的手獨自離開,也終於……現在麵對餘生再也沒有她的日子了。


    整整十年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少年抱著懷裏的人從鶴上一躍而下,墨色的衣衫在霧的映襯下,微微有些迷糊,皺了皺眉,便將懷裏的孩子遞給那人。


    陌離來到那人身邊,身穿黑色外袍,衣袍袖口處繡著精致的紋理,光恰好照在他的頭頂,帶著冷峻冰冷的氣息而又聖潔的光芒。


    “師傅,這是師娘的孩子。”男子慢慢走進,霧也漸漸消失,隨著男子的走動,身後的發長至腰際,輕輕舞動,飄逸至極,帶出一種難以言喻的仙氣。


    停步,居高臨下的看著,然後接過那孩子,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是不正常的蒼白,像是病後初愈一般,黑眸深處隱藏著一絲悲傷。


    “她,還好嗎?”一聲帶著顫抖的話落下,他眼角的淚滑落,悄無聲息,看著那嬰兒,發現和她有幾分像。


    “師父,請節哀順變,師娘已經病逝了。”這是師娘的父親說的,屍體已經火化,無法去驗證。


    一刹的花火,隨著時間黯淡了光芒,越是耀眼,越是刻骨銘心,愛本是泡沫,一觸就破,相隔一層迷幻,終還是看不破。


    “師娘已經走了,師傅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師傅的身體以前大不如前,修為不增反退,記憶力越來越差,整天喝酒。


    “不是為師不相信,是不敢相信,我跟她經曆那麽多生離死別,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每一次她都奇跡般絕處逢生活著,這一次……”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聽著麵前人的話,陌離閉上眼睛,裝聾作啞,這件事情他不能貿然評價。


    男子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嬰兒,忽生一笑,笑容卻很是淒涼,他撥弄了一下陌音的臉,眸底閃著黯綠,他緊抿著唇,“陌離,照顧好她,師傅也該離開了。”


    “師傅,陌離明白。”陌離冰冷的瞳孔微縮,他的輪廓精致,有些淩亂的碎發幹淨的一塵不染,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氣息。


    陌離接過師傅懷裏的嬰兒,點了點頭,眼角末梢輕輕掃了陌音一眼,隨後走入穀裏。這個孩子是師娘的,他會照顧好的,會親自教導她。


    他時日不多,強行撐著隻為看一眼孩子,目光看著陌離轉身離去,看著那少年從容的背影,他心裏很是酸澀,心底仿佛不見了一件東西,頓時空了,緊握的拳頭青筋浮現,他知道自己該親自撫養,可是,他命不久矣。


    陌離這孩子,性格雖然比較冷漠,性子太過冷淡,不善言表,但是一個重感情的家夥,隻要認定的事情是絕不會放棄,希望音兒可以平安長大。


    ————


    五年後


    耳邊隱約傳來一陣陣清脆的聲音,黑衣男子頓了頓步,轉頭,一個帶著鈴鐺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蹲了下來,愜意地眯起了眼睛,懷裏抱著一個貓,黑色的貓,那貓和她的主人一樣懶散。


    男子看得真切,陽光下,小女孩穿著簡單的白色衣服,不顯浮躁,手裏的鈴鐺在陽光下搖蕩著,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男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也不走了,遠遠地看著,女孩手腕處係著一條紅色的繩,這個是當初那人留下的。


    男子朝著女孩走去,本是閉眼假寐的貓警覺地睜開眼,它眸中劃過一抹精深的暗芒,貓垂著眼眸,睫毛閃了閃,低聲吐出兩個字,“來了。”


    陌離走進來後,陌音也站了起來,視線一瞬間便移向了不遠處的那道身影,他精致的眼眸裏藏匿著深邃。


    陌音便抬起頭,遠遠地便低下頭做禮,“徒兒拜見師傅。”陌音頓時變得大氣不敢出,空氣就好像刹那間凝結般壓抑。


    師傅很嚴厲,自己偷偷溜出來,不知道又有什麽懲罰等著她,上一次是抄書,上上一次是倒掛金鉤一晚上。


    師傅怎麽找到這裏的,這裏可是自己好不容易發現的地方,五年的時間,她了解了一下大陸,這個大陸和以前自己待的不一樣,是另一個世界,仇人不在這個世界,她的仇報不了。


    既來之,則安之,這一世她絕不動情。


    麵前這個男子是自己的師父,是他撫養自己長大的,是自己的恩人。


    他教授自己本領,不過可惜的是,自己靈根被廢,隻能學醫。


    陌音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師傅,不知道師傅在想些什麽,陽光的照耀下,男子仿佛和陽光是一體,疏遠的氣息和溫暖的陽光交相輝映,陌離這才開口了,聲音仍然是淡淡的:“繼續跪著。”


    陌音低下頭,她抱著膝蓋,懷裏的貓早已不見蹤影,那醜貓又溜了,每一次被懲罰它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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