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靈域入口處不遠的一方空地上,一道巨大的金色靈氣漩渦仍在緩慢的旋轉著。


    這漩渦的大小,還在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逐漸變大。


    而在離漩渦不到百米的地方,有一男一女兩名修士,一前一後的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這兩人正是來此尋找韓水易的付淳與介瑛。


    兩人剛一落地,介瑛見付淳板著臉孔就要朝金色漩渦走去,她忍不住上前攔住對方勸阻道,“付師兄,我覺得韓師兄現在正在修煉的緊要關頭。你要是就這樣走過去,萬一驚擾到了他,這怕是不太好……”


    “這有什麽不太好的?難不成我們就這樣坐視他吸幹此地的靈氣嗎?你給我讓開……”


    “不,付師兄,你先別激動,我們再等等,再等一等吧……”


    幾次想要上前、卻總是被介瑛擋在身前的付淳,此時也不好直接去推一個女人。


    但他的臉上已是露出了不虞之色。


    因為方才他在來時的路上,就已和對方說過了韓水易心裏打的真正算盤,眼下對方卻還來攔他。


    這著實讓他感覺,這個小師妹根本拎不清楚狀況。


    “你到底還要我等什麽等?


    介師妹,我先前不是與你說過了此事的利害幹係了嗎?


    我等正派修士,是絕不能做出大量抽取靈域地氣這樣的邪修行徑來的!


    你可知韓水易此舉,不但違背了我宗的門規,而且事情一旦傳言出去,更是會令其他一等宗門的人恥笑我長天宗人,說我派門人隻為圖一己私欲,便毀了一域生靈啊!”


    聽到付淳將事情說得如此嚴重,介瑛不覺放弱了些語氣迴道,“也許,也許這件事情並沒有付師兄你想象的那麽嚴重呢?”


    “我覺得韓師兄是個老實穩重的人,他心裏肯定是有分寸的……”


    雖然她與韓水易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無論是從對方的言談舉止還是行為修養上來看,她都覺得這位韓師兄不像是那種自私自利之人。


    見眼前的這位小師妹仍是執迷不悟,付淳索性用手指向了遠處天地之間的那棵參天黃金巨樹。


    “你看到了那棵黃金巨樹了嗎?你覺得它和之前看到的樣子,還是一模一樣的嗎?”


    介瑛聞言,下意識的便扭頭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去。


    隻見她們初時進入靈域中、所看到的那棵令人震撼的黃金巨樹,此時周圍的金色光影,正在變得越來越稀薄,並且巨樹的體型也正在發生肉眼可見的萎縮。


    看到這一幕後,介瑛當即想到,韓水易曾說過那黃金巨樹其實是整個靈域中的地靈之氣所化。


    如今這樹的模樣變得稀薄,不正是說明有人正在大量抽取此地的地靈之氣嗎?


    可即便如此,介瑛的心裏仍舊抱著一絲善念,以及她對韓水易的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天然信任。


    她斟酌了一番言辭後,才試探著迴道,“付師兄,也許韓師兄他在此地修煉,確實會用掉不少地靈之氣,可這不代表他肯定會抽幹此地的靈氣啊?也許等他修煉到結丹境界、成功突破了,就會停下來了。到時候,這片靈域不還是沒事嗎……”


    “愚蠢!愚昧!這樣的說法,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生性正直的付淳,簡直是被介瑛的這番說辭氣到渾身發抖。


    他強忍著心頭的怒氣問道,“你可知道這座大陸之上,每一片靈域中的靈氣都是不可再生的?在任何一座靈域之中,地靈之氣能夠自成循環,生生不息,所以才能滋養此地萬物。


    古往今來的曆代修士,從來隻會取走靈域中的靈材,卻不會抽走這裏一絲一毫的靈氣。


    因為他們都知道,哪怕隻是抽走一絲地靈之氣,這種封閉係統裏的自然平衡就會被打破。而一旦有人打破了這種錯弱的平衡,就會對整個靈域造成不可逆轉的破壞。


    ”


    “若是這世間的每一個人都像你這麽想,取一點不算取,抽多也不算多,這世間早就沒有靈域了!你以為我現在氣得,是韓水易他隻顧著他自己修行嗎?我氣得是他竭澤而漁,不為後來的修行之人顧慮、不為後來者哪怕留一點後路啊!”


    付淳聲色俱厲的這通話下來,終於曉得其中厲害的介瑛,這才緩緩的低下頭來。


    她思量了再三後,終是選擇側開了身子,讓付淳從自己身旁過去。


    付淳見這位小師妹終於被說通了,心下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可沒等他朝著那道圓蛋模樣的金色漩渦走出幾步遠,一道令人熟悉的大笑聲便從那漩渦之中傳了出來。


    “哈哈哈哈!”


    “付師弟,你何至於說話如此危言聳聽啊!”


    驟然聽到韓水易說話聲的付淳,臉色已是麵沉如水。


    他看著自己眼前的金色巨球,寒聲說道,“韓水易,你若是立即停下修煉,再將你抽取的地靈之氣都退迴去。待到迴宗之後,我等如實上報此事,懲戒堂的長老們應該還不至於將你逐出宗門……”


    “逐出宗門?我一旦成就金丹之境,迴宗便可舉辦金丹大典,一躍成為門中長老。我倒要看看,到時候,誰會將我逐出宗門?!”


    此刻端坐在漩渦之中,感受著體內發生脫胎換骨變化的韓水易,整個人的精氣神已與他先前的模樣大為不同。


    當他說出這番話時,話語之中的銳利之氣猶如化作了實質的金針,若有若無的刺在了漩渦外頭、付淳的麵門之上。


    感受到這股淩厲的金氣的付淳,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論實力,他這築基七層的修為,在韓水易九層麵前本就不夠看的。


    而現在,他已經能夠感覺到,韓水易距離突破到結丹之境已是越來越近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若是選擇此時與對方動手,那是決計打不過對方的。


    可他不打算就此放棄,故而他仍是咬牙頂住對方故意釋放出來的壓迫之力,大聲勸阻道,“韓師兄,停下來吧!你究竟要執迷不悟到何時!”


    韓水易聞言哂笑一聲道,“你方才不還是對我直唿之名的嗎?現在來喊我師兄,怕是已經太遲了!”


    他在門中苦心謀劃蟄伏這些年,就是為了等待今天這一日。


    他韓水易,才不會像十幾年前那些迂腐的師兄們一樣,來到靈域後隻知道收取靈材靈物,卻不抽走對修行有益的地靈之氣,最後落得結丹失敗的下場呢!


    是,他在此地結丹,勢必會毀了這片靈域,但那又如何?


    隻要他能結丹,哪怕毀掉十片靈域又如何?


    這靈域中的萬物生死,又與我何幹?


    哪怕死後遺臭萬萬年,他今日也要成就金丹之境!


    隨著韓水易的話音落下,本來周圍環繞著他的巨大金色漩渦,瞬間再次膨脹了起來。


    這一刻,無數地靈之氣裹挾著鋒利刺骨的金係元素,化作了一個倒插羊角的巨型靈氣大漩渦,將韓水易護持在其中。


    不斷洶湧而來的靈氣風暴,猶如疾馳的驟雨狂風一般,將付淳與介瑛二人直接衝飛出去十丈開外。


    在這股靈氣所化的驚濤駭浪之下,這兩人如同斷線風箏一般橫空飛了出去。


    身為築基修士的付淳,摔落在地之後,胸口一悶,張嘴便吐出了一口淤血來。


    而摔落在更遠處的介瑛,情況卻是比他要糟糕的多,前者是直接掛在了一棵大樹的樹幹上頭,人也昏迷了過去,生死不知。


    付淳吐掉嘴裏的鮮血後,用袖子擦了擦嘴,從地上踉蹌著站起了身來。


    看著前方那幾乎連接起天地來的巨大金色漩渦,他的眼神中浮現出無力而又悲涼的神色。他知道,他已經攔不住韓水易瘋狂的舉動了。


    以對方這種結丹的浩大陣勢,這處靈域……多半是要毀了。


    正當付淳眼睜睜看著韓水易即將成就金丹之際,距離他不到百裏開外的一片密林之中,處於急速狂奔之中的林姝,還在被纏在她身後的九頭沙蛇窮追不舍。


    彼時藏在林姝識海深處的金麟珠,也通過她強烈的意識波動,感知到了外頭發生了何事。


    知道林姝又惹上麻煩的它,頗為頭疼的歎了口氣。


    你說說,它都在暗中幫她脫困過幾次了?


    但凡遇到大一點的危險,它都會及時提醒她一下,好讓她避開,結果現在她還是把自己弄到了坑裏頭,並且還是越陷越深的那種。


    就在金麟珠發愁這次的危機該如何應對之時,一路飛奔著的林姝,卻是突然瞧見了遠處前方的空地上,出現了一道壯觀到貫通天地的金色羊角形漩渦。


    意識到這可能是個脫困轉機的她,當即一轉方向,朝著那道金色漩渦所在的方向加速前進。


    由於林姝一直都在全力趕路,她隨身帶著的芥子袋裏頭裝著的那塊方形黑石碑,這會兒覺得自己快要被晃吐了。


    它不但快要被晃吐了,而且在這片狹小的芥子空間裏,一旁的三具無頭屍體,還一直都保持著同一個角度正對著它……黑石碑覺得自己心裏很委屈。


    就在它想說服自己,堅強的自己不需要抱抱的時候,芥子袋的主人忽然將手伸了進來。


    來者在袋中隨意翻找了一通後,一下子就將袋子最角落裏的它提溜了出來。


    被林姝從芥子袋裏摸出來的時候,黑石碑還是懵懵的。


    直到它被林姝一把拋向後方,讓一隻突然冒出來的巨大蛇頭銜在嘴裏的時候,它這才意識到剛才都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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