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旅店原不是做旅店的,而是一家大飯店。


    後來這家飯店因為經營不善、瀕臨倒閉,被一位大商人花錢盤下,轉而開成了旅店。


    這旅館裏原先生意一般般,但隨著俄國最近新上任了一位領導人,在國內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讓華俄兩國曾經一度緊張的關係開始漸趨緩和,這裏的生意也就慢慢好了起來。


    如今住在這棟六層來高的大樓裏的,都是許多從華國來的倒爺們。


    他們經常做著往返華國與俄國兩地,人肉倒騰貨物賺取差價的生意。


    閑暇時,這些男人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這時候旅店的樓道裏便時常能聞到濃重的煙酒味,還能聽到許多人搓麻將時的叫喊聲。


    身為四海旅店主人的齊老板,自然是不會住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的。


    作為一個有頭有臉的成功商人,他在這大城市裏頭擁有一套自己的獨棟小宅院。


    若是沒有什麽煩心的事情,他的日子也是過得極舒服的。


    這一日用晚飯之前,他收到了下屬傳來的消息,說是四方賭場被人打劫了,而動手打劫的那撥人正是住在他管轄下的四海旅店裏的一群人。


    但這群人現在都沒有再迴到四海旅店來。


    因為他們中的一大半人都被另一撥人直接槍殺在了賭場,命都沒了。


    僅逃出去的一個活口也不知跑去了哪裏,現在不知所蹤。


    當下屬表示擔憂警方的人也許會查到自家旅店上頭來時,齊老板並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那夥人隻是宿在咱們的旅店裏,犯了事情跟咱們沒關係。警方的人若是要來查什麽,你讓下麵的人隨他們去查,我就不信他們查到最後,還能強把那頂黑帽子摁到我頭上來。”


    下屬見自家老板如此氣定神閑,也便不再言語,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可等到周圍無人的時候,這位年過半百的齊老板臉上卻是露出了疑慮的神色。


    住在他家旅店的那夥人,他其實是知道他們的根底的。


    那群人都是亡命之徒,這幾個月來沒少做下在火車上打劫的案子,手上還沾了人血和走私的大案,就連國內那邊都有人出國來查這件事情了。


    他不知道這些人統共犯了多少事情,但是他知道他們都是本地的一個華人幫派頭頭——黑老四的手下。


    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對黑老四的人動的手,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的。


    不過黑老四的能耐擺在那裏,這件事斷沒有他插手的份。


    索性他就兩不相幫,任憑黑老四和警方這兩夥人狗咬狗去吧。


    這個念頭一起,齊老板不自覺有了種穩坐釣魚台、坐山觀虎鬥的置身事外的安全感。


    等到他用完一頓豐盛的晚餐,走在自己小院裏頭散著步,正尋思著晚上要去哪房姨太太那裏去睡時,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兩個打手忽然悄無聲息的倒在了地上。


    身為老江湖的齊老板,對於周圍突如其來的危險能比常人更快的感知到。


    在聽出身後的風聲不對勁時,他當即邁開兩個腳丫子,撒腿便跑。


    隻可惜他所有的逃跑路線都早已被人掐算好了,他這迎頭一跑竟是正正好的撞上了前頭一人手中的槍口上了。


    借著朦朦亮的月光,齊老板半眯著眼睛看清了他眼前拿槍的那個女人。


    對方穿著身別致的旗袍,上身圍了件漂亮的毛皮坎肩,看臉蛋還是個大美人。


    隻不過對方手裏頭握著的那把讓他腳底生寒的手槍,卻也不是假的。


    明白保命比什麽都重要的齊老板,第一時間便是雙手舉起了自己的雙手,語氣和緩道,“這位大妹子,咱們有事可以好好商量,千萬別動手……”


    他話還未說完,眼前的美人便打斷了他的話。


    “我這趟來不是要你的命的,告訴我,黑老四的老巢在哪裏?”


    這人是來找黑老四的?


    難道說他們就是今天在賭場裏殺了黑老四手下的那群人?


    齊老板心中的這個念頭才起,不待他多想,女人身邊又多出了一道男人的身影。


    這男人看模樣還挺年輕,戴著副黑框眼鏡,似乎是個大學生。


    隻見對方冷眼睨著他道,“不要想著耍花招,我們隻給你一分鍾的時間,快點迴答!”


    齊老板眼神往下移,掃了眼這兩人手裏頭握著的槍,喉頭處艱難的滾動了一下,咽了口口水下去。


    黑老四的老巢,他確實知道那地方在哪裏。


    可他要是說出來,萬一讓對方知道是自己出賣了他,他也少不得會跟著出事的。


    仿佛是看穿了齊老板心中的猶豫,他麵前的那個年輕男人冷聲提醒道,“告訴我們黑老四的老巢位置,黑老四死,你活,如果你再不說,那你們兩個就都得死。”


    他這話說得齊老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饒他也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這會兒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竟被一個年輕後生的眼神嚇住了。他從這個年輕學生模樣的男人眼裏,看到了真正的冷漠無情。


    那種冷酷無情的模樣,就像是他在對方眼中不過是一隻可以隨手捏死碾碎的螞蟻。


    他的這條命,在對方眼中是真正無足輕重、一文不值。


    “你還有三十秒。”


    這不帶情感的提示聲,無疑加劇了齊老板的心理緊張感。


    “二十秒。”


    對方再一次發出了計時提醒。


    在來人強大的壓迫力下,在槍口指著腦門的威懾之下,齊老板沒有時間去想任何其他的退路,在自己還剩下最後十秒鍾的時間時,他到底還是說出了一個地名。


    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閉口不說,對方是一定會對他開槍的。


    因為他還知道,曉得黑老四老巢位置的人,並不是隻有他齊老板一個人。


    “剛好趕上了一分鍾,沒有超時,今兒個算你走運。”


    年輕男人撂下這句話後,同穿著旗袍的女人一並轉身走了。


    直到這兩人走了許久,一直僵立在原地的齊老板才緩慢而艱難的挪動著腳,往前邁了幾步,而他內裏穿著的保暖衫後背,早已被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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