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百合,這是一位在開創者中比較少見的女性。


    她同時也是通過了海神株式會社測試的特殊人才之一。


    林姝之所以對這個人名感到熟悉,是因為對方曾經在網絡上發表過的一些著名的言論。


    此人主張被選為繁育者的女性就應該留在繁育中心,遵從她們的使命。


    不過對方為什麽會主動上門來找她?


    她打量了對方一眼後問道,“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望月百合笑了笑迴道,“方便讓我進去再說嗎?”


    林姝想了一下,“不太方便。”


    望月百合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不過她很快便恢複到了正常的神情。


    “看來你今天有事在忙,那我就下次再來拜訪你吧。”


    林姝聽到這話便準備伸手關門了,對方又快速補充了兩句話。


    “織田林姝小姐,也許你先前聽說過我的一些事情,但眼見才為實不是嗎?我想我們之間需要好好聊一次。”


    “以後再說吧。”林姝淡淡的應了一句,旋即關上了門。


    門外的望月百合依然站在林姝的實驗室門外,並未立即離去。


    她原本平靜的目光中露出了猶疑的情緒,但漸漸地就被堅定的神色取而代之。


    織田林姝這個人她一定要爭取到,否則那件事情隻靠她一個人是無法成功的。


    由於海神株式會社給為特殊人才們提供的私人實驗室都在一片實驗區大樓中,林姝的實驗室就在離望月百合的實驗室不太遠的地方。


    後者有心算無心,她基本上摸準了林姝一般什麽時候會外出上廁所、出來吃飯用餐的頻率,因而總能在洗手間和餐廳裏遇到她。


    一番相處下來,林姝自然也看出來這個叫做望月百合的女人,明顯是在打著她的什麽主意。


    不過這個人給她印象倒不是像網絡上發表偏激言論時的樣子,對方性情中正平和,人緣很好,與其他幾個實驗室的人都很相熟。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後,這天給自己下晚班的林姝從實驗室裏走了出來。


    等她走到出口大廳附近的時候,發現望月百合正在這裏等著她。


    對方一見林姝出來了,起身迎了上去。


    “織田,晚上要一起找個地方喝一杯嗎?”


    聽到這話的林姝,第一反應就是對方接近自己這些天後,終於要攤牌了嘛?


    她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反問道,“望月女士願意請客的嗎?”


    見林姝有所意動,她立即點頭迴道,“可以,你今晚的酒水費用我來買單。”


    願意出錢買單?看來對方要圖謀的事情肯定還不小。


    心中暗自做出了判斷的林姝,最後還是答應了望月百合的邀約,她想知道對方有意接近了自己這麽久,到底想做什麽。


    很快,這兩人一同坐車前往了一處京都知名的歌舞廳。


    兩人剛一踏進歌舞廳裏麵,一陣亮到令人炫目的豪華吊燈綻放出的光芒、連同一陣陣柔和悅耳的音樂聲登時齊齊撲麵而來。


    很少來這種地方的林姝,進來後仔細打量了一會兒這裏。


    趁著望月百合去找跟自己相熟的歌舞廳老板訂包間,她走到一旁的一個展示架邊上,將上麵所有的表演曲目都翻了一遍。


    見望月百合還沒有迴來,她便仰頭看起來四周牆壁上繪製的一些世界頂級名曲的五線譜圖,下意識的將它們都記在了腦子裏。


    等她看完這些圖譜,望月百合拿著一張包廂票迴來了。


    她很快便帶著林姝上了歌舞廳二樓的一間包廂,兩人坐下後還要了兩份酒水單和食物菜單。


    包廂裏麵設計了一塊特殊的遮擋玻璃。


    即窗戶外的人看不到這房間裏的一切,而房間裏的人卻能夠清楚看到外麵的表演場地、聽到演唱者的歌聲。


    簡單點了幾樣酒水和小食後,外麵的這場表演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換場休息時間。


    望月百合一杯酒杯下肚後,看著林姝問道,“織田,我聽說你是從繁育中心出來的,你覺得繁育中心的設計和存在是合理的嗎?”


    “沒有存在即合理這句話,隻有存在的東西是有原因的這句話。至於為什麽設計繁育中心,這個答案也許要問那群設計者們了。”


    林姝的迴答,讓望月百合再次仰頭灌下了一杯酒水。


    辛辣的酒液幾乎刺激到她嗓子冒煙、眼角流出了眼淚。


    望月百合將手中酒杯放下,把目光轉頭向了下方空蕩無人的舞台上。


    她沉下聲音道,“你知道我曾經發表過讚同繁育中心存在的言論吧?說來也很奇怪,我知道我在保護繁育中心的那些女孩們的同時,也在傷害著她們。但是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唯一諷刺的是,那些表態支持我的人、大都是從這個機構中受益並且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而少數譴責我的人,卻是因為她們自以為知道了繁育中心的真相。”


    “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讓女孩們留在繁育中心其實真的是為了她們好。因為她們一旦離開了那裏,來到外麵的世界後,又能靠什麽生存下去呢?整個社會都普及了機器人工作,大批的勞動力無法被消化和安置,誰會拿出錢白白的養著一群不用幹活的人呢?”


    她說著說著,語氣漸漸激動了起來。


    “而現在女孩們隻需要犧牲少量的自由,就能夠衣食無憂的生存下來,這難道不是很幸福嗎?畢竟連她們自己都認為,不談戀愛不結婚不生孩子的女性毫無價值,失去了身為女人的意義……”


    當她說到這裏的時候,林姝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是誰規定了男人和女人?是誰規定了男人就該是什麽樣,女人又該是什麽樣?是誰給女人畫了一個圈,讓她一輩子蹲在圈子裏麵不要出來,還告訴她這就是她的人生意義?望月百合,我告訴我,你是在這個圈子裏麵,還是在這個圈子外麵?”


    林姝的這番追問,讓望月百合徹底呆愣在了原位,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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