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時承認,她的確喝醉了。


    從來沒有這樣喝過酒,而且古代的酒,比想象中的更烈。


    宋子鈺那傻子,拉著她說完一通胡話後就趴在了桌子上。


    阮時頭有些疼,準備出去吹吹風,清醒一下。


    要是能有根煙就更好了。


    尼古丁會刺激人的神經,讓人冷靜得更快。


    她揉了揉太陽穴,然後走了出去,她走路的步伐很穩,絲毫看不出來醉態。


    “讓你們辦的事辦成了嗎?”


    阮時剛出門,就看見幾個人鬼鬼祟祟地在牆角交頭接耳。


    她離得不近,但林深天生耳力很好,所以能夠一字不漏地聽進去。


    “不行啊虎哥,那娘們性子太烈了,死都不從,我們怎麽也說不通!”


    “廢物!”那個叫虎哥的男人抬手就給了小弟一巴掌,“她不從你們不會來硬的媽,把她給綁了,送到王少床上去!我看她還能裝什麽貞節烈女!”


    又來一個王少?


    阮時琢磨著,他們可能是要幹什麽強搶民女的勾當。


    她自嘲地勾了下唇角。


    搶就搶唄。


    怎麽,做了幾次好事就真以為自己是什麽見義勇為的大善人了?


    以前你可從來不會多管閑事。


    她心裏這麽冷酷無情地想著,看見那幾個大漢離開,卻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繞過好幾個巷子口。


    阮時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們身後,沒有人發現。


    “前麵就是那小蹄子的家了,一會我們直接衝進去把人綁了,然後一棍子敲暈!”


    “走!”


    阮時:“……”


    不對啊。


    這個地方怎麽這麽像她第一天從河裏爬上來的地方。


    那幾個大漢快步往前走。


    在一個小院子門口停了下來。


    阮時瞳孔微微一縮。


    不是像,原來這就是!


    前麵那個院子,就是第一天把她帶迴家的那個姑娘家!


    好像是姓楊……


    阮時微微擰起了眉頭,在一個大漢即將推開院門要進去的時候,她把折扇飛了出去,扇子是簡單的竹子製成,但是扇麵卻提著字,配上了一副百景圖,十分好看。


    扇子一端直接掃過那個人的胸口,赫然一道深深的口子出現在了胸前。


    然後它繼續繞了一圈,把那幾個人一齊放倒。


    阮時抬手接住飛迴來的扇子,有些嫌棄似的,她摸出一方帕子,細細的擦拭著上麵的血痕。


    “什麽人?搞偷襲算什麽本事?有種給老子出來!”


    阮時從暗處緩步走了出來。


    幾個大漢撐著地麵,怒瞪著阮時:“你到底是什麽人?!竟敢壞我們的事!”


    阮時低低地笑了一聲。


    “我是什麽人?”


    她抬起眼,冷笑:“我是能要你命的人。”


    “好大的口氣!”


    阮時直接一腳踩上一個大漢的肩膀,用力地碾了碾,“誰讓你們來動她的?”


    大漢咬著牙,“我們是不會告訴你的!!!”


    阮時輕輕地“啊”了一聲,語調散漫慵懶,她緩緩道:“是硬骨頭啊,不錯,我很喜歡。”


    她用還沾著血的扇子一端抵著大漢的脖子,她俯身,嘴角噙笑,像個冷血變態的惡魔,低聲說:“我最喜歡敲硬骨頭了,一塊一塊碾碎,想必很有成就感吧。”


    “人體一共有206塊骨頭,你說,我要是一塊一塊地敲,幾時才能敲完呢?”


    “瘋子,你這個瘋子!!!”


    阮時冷冷地“哈”了一聲,正要說話,卻在猝不及防地抬眼間,瞥到了對麵站著的三個人。


    其中兩個她都認識。


    一個是曾經幫過她忙的楊姑娘。


    一個是她“引為知己”的小公子。


    另一個年輕男人,不認識。


    阮時僵住了,身上的那股冷血的戾氣在瞥見某個人的時候,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呆滯在原地,一隻腳還踩著那個大漢的肩膀,保持著一副僵硬的表情,活像是白日裏見了鬼。


    她猛地一收迴腳,“你怎麽在這裏?!”


    她是對鍾溪說的。


    鍾溪也沒反應過來。


    剛剛他和好友楊子書正在屋內聊天,忽然聽見外麵又響動,便出來看看。


    結果剛一出來。


    就看到一把扇子嗖嗖嗖地飛了一圈把幾個壯漢撂倒,然後飛到了對麵青年手裏。


    他看見阮時的一瞬間,人都傻了。


    怎麽都沒想到兩人重逢竟然會是在這個情況下。


    他呆了呆,說:“林,林深?”


    阮時:該死。


    她沉著臉,問:“你們都看到了?”


    鍾小公子僵硬地點了點頭。


    阮時:完了,形象毀了。


    她迴頭,涼颼颼地看了那幾個壯漢一眼。


    楊姑娘站出來道:“是你啊,公子!”


    她的語氣有些欣喜和雀躍。


    阮時對她禮節性地笑了笑。


    楊姑娘看了眼那些大漢:“哥,鍾哥哥,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有一夥人最近總來騷擾我嗎,就是他們!”


    “公子,你怎麽會知道他們是壞人啊?”


    阮時:“我無意聽到了一些話,他們似乎是聽從一位姓王的少爺差遣。”


    楊子書聞言,麵色陰沉了一下,和鍾溪對視一眼,鍾溪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


    楊子書:“你說的,應該是王健。”


    這個名字阮時有點印象。


    她眉梢一挑,“就是那個房事有些怪異癖好的死變態?”


    鍾溪詫異道:“你怎麽知道?”


    阮時下意識道:“這在浮生樓不是人盡皆知?”


    鍾溪:“你經常去那?”


    阮時:“……”完了,好像暴露了什麽。


    她心虛地搖了搖扇子,說道:“還好還好,也就偶爾吧。”


    王健那個人,在浮生樓是出了名的不受歡迎,哪怕他是個出手闊綽的公子哥,浮生樓裏也沒有姑娘願意跟他。


    王健第一次來浮生樓玩女人的時候,就把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玩得隻剩了半條命。


    據說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床單上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跡,小姑娘赤條條地被綁在床上,奄奄一息。


    這樣的人渣偏偏出身在王家,尋常人還動他不得。


    楊子書手掌緊握成拳,“該死的王健!”


    他眼眶都微微泛紅了。


    “多謝公子方才出手。”


    他對阮時微微行了一禮。


    “無妨,楊姑娘曾經也於我有恩,我是應該的。”


    楊子書和鍾溪都有些詫異。


    “是嗎?柳兒你和這位公子是如何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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