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達華州山脈


    5月在農曆上已經是進入立夏的季節,更不提加州這個冬季最低氣溫都是在十幾度的地方,一到夏天就恨不得待在空調房裏寧死不出。裏斯本從車上跳下來時,中午的氣溫已經高到連看到的景物都因為從地表不斷散發的熱氣而變得微微扭曲。


    “嗨。”早就等著接待裏斯本一行人的當地警長帶著類似牛仔一樣的帽子,他微眯著眼看著裏斯本他們走近後主動伸出手,“我是這裏的駐地警長,今天早上被其他人發現了屍體。”一麵帶著裏斯本他們往已經牽起警戒線的緩坡走去,一麵對裏斯本解釋。“這裏是小地方,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所以就打電話給你們了。”


    裏斯本點點頭,在走近之前告訴警長cbi的辦案規矩。“所有案件我們都是直接接管,不協助調查。”


    沒錯,cbi就是那麽酷炫拽,也因為這點被其他同僚討厭著。……加上他們還有個狂拉仇恨的派翠克·簡。


    警長聳聳肩,表示無所謂的態度。“都聽你的。”他幫忙掀起警戒線,方便裏斯本通過。


    屍體有被掩埋的痕跡,但因為埋得並不深,所以被食腐動物或者野狗什麽的刨了出來。因為天氣炎熱,現在已經高度腐爛。


    裏斯本站在邊緣處,看著法醫馬坎在初步檢查後,指揮協警將屍體收斂好準備帶迴去做進一步的解剖。屍體搬走後,鑒證科上前,對坑底進行檢查和拍照,並將屍蛆放進證物袋裏,分辨出正確的死亡時間。


    瑞斯比站在裏斯本身後不遠,一臉惡心的看著,他衝身邊的周低聲說。“果然研究文員都是一群怪人。”被裏斯本聽到,迴以一個眼刀後閉嘴。但又稍微往後仰了一些。


    屍體半掩在土裏時,味道還被掩蓋了很大一部分。現在一出土,露出身下因為腐爛潰敗而浸濕土地的某種身體粘液,和上麵無數蠕動著的軟體時,加上那股突然濃烈的味道隨著熱浪撲過來,簡直不是受罪兩字可以形容的。


    站在比較遠的位置,維持警戒的當地警察哪裏見過這些,隻看了一眼又受到氣味的刺激直接吐了出來。然後原本就複雜的氣味裏又新添了惡心的酸味。


    “……我現在連晚飯也可以省了。”瑞斯比翻著白眼望天,喃喃自語的說給身邊的搭檔周聽。


    現在時間,上午11點。


    “馬坎。”鑒證科一時間並沒有找到直接性的證據或者標記物,裏斯本他們決定先詢問法醫看看有沒有更多的線索。


    馬坎迴頭,屍體剛裝上車,他正將沾了奇怪東西的手套脫下,裝進幹淨的證物袋裏。然後摘下口罩,緊鎖的眉頭現在變成了皺鼻子。


    剛剛是熱,現在是味道。


    “致命傷是腦後的重力敲擊。”他對裏斯本說。“從痕跡上看,大約是棍狀物之類的。至於身體上有沒有傷口,卻需要進行二次檢查後才知道。”他衝裏斯本搖搖頭,表示很艱難。“屍體被其他動物刨出來,整個腹腔被刨開吃掉了裏麵的內髒,身體殘缺不全,大腿上的肉幾乎全被啃了個幹淨,想要找到其他證據……老實說,真的很有限。”


    “你也不行?”周雙手抱胸,說了從下車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馬坎攤攤手。“除非時間迴到屍體被吃之前。”他看了眼那邊還在坑裏尋覓的鑒證科,又扭頭迴來。“其實這些我不說你們都知道,鑒證科能不能找到其他有利的證據都不一定。”


    馬坎說的是實話。這一點裏斯本他們比他更清楚。屍體被動物吃掉了大半,也許證據早就被動物吃下肚也說不定。但總要盡最大的努力才行。


    裏斯本轉頭看了看cbi車停的方向,依舊沒看到另一輛車的蹤影,忍不住扭頭問瑞斯比。“簡呢?這個時候還沒到?”


    明明是一起出發的,為了防止這種動不動自家顧問就跟脫韁的二哈一去不迴的情況,她還專門讓蘇看著簡。現在好了,兩個顧問都不見了。


    #我家顧問又把人家拐跑了……#


    裏斯本一想到迴去後會看到泰勒斜過來的淡淡控訴臉,就覺得整個人生都快要不好了。她衝瑞斯比說。“給蘇打電話,問問他們到哪兒了。”


    正準備離開的馬坎僵直了一下,他側身迴頭看向裏斯本。


    “……蘇……和派翠克·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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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們現在在……”我看了看環境,最後詢問的看著吧台後的老板。


    “蘇特芳坊。”他說了名字。


    “蘇特芳坊。”我迴答,“在剛才岔路口的另一條路旁邊。“……嗯,那我等著你們。”


    掛斷電話後,我看向旁邊笑嘻嘻正和老板討論著‘怎樣做煎蛋才更好吃’的話題,這種被迫鏟屎的場景真是格外熟悉……_(:3」∠)_


    “瑞斯比說他們十多分鍾就到。”我掛斷電話,對身邊的簡說,帶著即將看好戲的愉悅心情。


    他看了我一眼,笑著點破我的小心思。“別忘了,你可是跟我一起的,難道裏斯本等下來隻說我嗎?”


    “但明明就是你在駕駛,我又不能搶你的方向盤。”╮(╯▽╰)╭所以,別掙紮了,肯定被罵的隻有你,人家可是迫不得已的~


    簡看著我,流露出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兔紙的表情。“等等,我說到這裏來的時候你也並沒有反對吧?”


    “可是我也沒有讚同呀~”


    “……”簡帶著笑意斜睨我一眼,充分表達出‘你贏了’的無奈。


    我懷著勝利(?)的得意心態繼續吃麵前的煎蛋。這是剛剛簡用人家廚房做的,確實比店家的要口感更好一些。


    十五分鍾後,裏斯本一行人趕到,我花式圍觀了裏斯本瞪著簡流露的‘你又瞎跑又瞎跑又瞎跑?!’的情緒,而簡則是帶著儒雅的正直(?!)微笑,送上剛剛新做的煎蛋。


    ……居然是撩人技能和哄人技能都加滿了的雙高人才。看著他在將裏斯本的怒氣又一次哄滅後,特意看過來的帶著一種迷之驕傲狀的一眼。


    我表示服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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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周稍微吃了點東西以外,裏斯本和瑞斯比幾乎隻動了兩口就放下了叉子。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剛才的犯罪現場格外讓人倒胃口。泰勒留守調查局,一有近一步的發現馬上電話聯係裏斯本,他們現在也在等法醫的最新驗屍報告。


    雖然現在線索非常有限,但依舊需要進行排查,針對近來進去這裏的所有陌生人。這種工作量大且繁瑣,很多時候就算花上幾天的時間也依舊從裏麵刪選不到有用的,雖然裏斯本已經要求當地警局從旁協助。卻並不代表我們就可以躲在一邊等結果了。


    所以在將幾乎沒動的午餐打包的時候,裏斯本也隨便詢問店家最近有沒有什麽陌生人來過,或者是一些比較讓人注意的事。


    幫忙收拾桌子打包的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他聽了,看了看吧台裏坐在那裏顯得很無所事事的女人一眼。聳聳肩。


    “這裏天天都會出現一些陌生人。”


    他叫科特,吧台裏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姐姐安妮,這家店的老板尼亞是他的姐夫。


    “哦?”裏斯本問。


    “到這裏的人大部分都是淘金者。”安妮剛才就聽見了裏斯本的問話,她坐在櫃台裏懶洋洋的說,一手撐著下巴,手上的貓眼戒指特別顯眼。


    “這裏有一種比黃金還貴的礦石,很多人都願意到這裏來碰運氣。”她撩了撩頭發,很有西域風情的味道。


    “哦?那為什麽你們沒有試著去?”簡問。


    “你知道。”安妮有一雙迷人的桃花眼,配上長長的睫毛,隻是簡單的抬眼也被她做出一種顧盼生姿的風流味道。簡直就像是個行走的雌性荷爾蒙一般。她望過來,看著簡的時候帶上了一點似笑非笑的神秘感。“我的祖母是吉普賽人,她曾經是非常厲害的占卜師。我具有她的一點點血統。“


    安妮比了個一點點的姿勢。“我們是不可以隨意沾上因果的,雖然我有的時候會對一些超物質的東西得到一些模糊的感應,比如說這次的死人也是。”


    “你是說你知道那裏有屍體?”裏斯本皺眉。


    “不不不。”安妮豎起食指左右搖晃,“隻是一種天生的感應,比如說可以感到死亡的氣息或者看到他人的一些緣分之類的。”


    “哦?這麽厲害。”簡配合的說。


    “還好。”安妮矜持的笑了笑,歎氣。“要是我擁有祖母那樣的能力就好了。”


    “我相信在坐各位確實有個人具有這樣的能力。”瑞斯比故作正經的點頭。但其實隻有我們知道他說的絕對不是安妮。而是紳士儒雅的派翠克·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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