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瑪是從旁邊的植物牆的牆根爬過來的。粉紅色的娃娃鞋上沾了不少草屑,公主裙在爬行的時候也顯得髒兮兮的,但因為小姑娘實在長得可愛,那些小小的瑕疵也就變成了可愛的一部分。


    裏斯本看著簡抱著愛瑪,一麵向她家的方向走時,一麵細心的將她頭上、身上、和腳上的草屑一點點仔細清理幹淨,眉宇柔和,沒有一點不耐。一邊清理的時候,還一邊配合她的童言童語,聊著她一直抱在懷裏的小貓仔。


    “她叫麗麗。”愛瑪把懷裏的小貓仔展示給簡看,隻是貓咪不太配合的往愛瑪的懷裏蜷縮,臉埋在她用臂彎做成的窩裏,一副堅決不出來的模樣。


    “是媽媽送給我的。”話才出口,愛瑪就像是想到什麽似的住嘴。她眨巴著眼睛看著簡的神色,然後小心翼翼奶聲奶氣的鄭重開口。“好吧,我自首簡。麗麗是我那天晚上偷偷從豪德夫人家抱出來的。她當時睡著了,不知道。媽媽發現我把她藏在了床上,就說太晚了,明天再去還給豪德夫人的。後來,豪德夫人晚上就去了天堂,我就求媽媽把麗麗留下來了。”


    她怯怯的看著簡。“簡,我這麽可愛,你不會抓我的是不是?”


    “唔……”派翠克·簡正經的思考了一下,“那我們得問問裏斯本警官才信,我聽她的。”


    走在簡身側聽到全部的裏斯本迎來兩雙萌萌的眼神,一個是真萌,一個是惡意賣萌。


    裏斯本白了簡一眼,衝他懷裏的愛瑪放緩聲音和表情,想了想輕聲對她說。“愛瑪,雖然我們不抓你,但是你一定要找機會去給豪德夫人的兒子比伯叔叔說才可以,如果他同意了你就可以繼續樣麗麗,要是他不同意,你就得還給人家,好嗎?”


    愛瑪點點頭,不放心的追問。“那,要是比伯叔叔不同意,我一定要還嗎?”她不舍的看著懷裏的小貓。大大的眼睛望著裏斯本,小臉上保證著。“我會對麗麗很好很好很好的,隻對她好。可以把她留下嗎?”


    這種被萌物用‘嗶嗶嗶萌死你不償命光線’不斷攻擊的即視感。裏斯本感到即將血槽清空。她在旁邊簡好笑的眼神中,艱難的嚴肅開口。“愛瑪。”


    “首先,偷偷進入人家家裏帶走別人的東西就已經可以被送進監獄了。如果明明知道錯了之後還不進行補救試圖僥幸逃脫懲罰的話,更是一件極其惡劣的事。”正直的裏斯本警官。“因為我們愛瑪也許以前不知道這是錯誤的,所以我們原諒你。但比伯叔叔才是受害人的家屬,他的媽媽被殺害了,你還偷偷的拿了他媽媽的東西,就算他不知道,但這也是不對的。”


    愛瑪似懂非懂的看著裏斯本,偏頭想了一陣。“這就像阿奇偷偷拿了比利放在我課桌上的奶糖一樣嗎?”


    “呃。”裏斯本警官卡了一下,隨即點頭。“對。”


    “原來我做了這麽惡劣的事。”愛瑪震驚了。


    等等,一顆奶糖就讓你明白了嗎?其實我還可以再列舉一些法律條款述,數一下你犯了多少條法律,來說明一下事情的嚴重性,真的,一顆奶糖並不算什麽。木著臉的裏斯本警官。


    從犯罪現場到愛瑪家裏沒隔多遠,就在裏斯本依舊震驚在一顆奶糖的威力時,愛瑪家已經到了。才踏入屋前臨著馬路的草坪,屋裏的人已經看到動靜,開門迎了出來。


    “愛瑪。”一個大約50多歲的男性站在那裏,簡把她放下來,看著她飛撲過去。那是之前見過的愛瑪的外公。他的眼神裏帶著若有所思的憧憬和晦澀,裏斯本看了一眼,調開頭。她想他是想起自己的女兒了。


    簡的女兒,差不多就是這個年紀的時候,被血腥約翰殺害的。


    “多謝你們。”愛瑪外公把簡他們迎進屋,正在廚房做小點心的愛瑪的媽媽和外婆聽到動靜,也洗幹淨手走了出來,隨即外婆又返迴廚房,為他們準備茶水。愛瑪的媽媽顯得有些局促的在圍裙上擦了又擦。伸手將耳發勾至耳後。在愛瑪外婆把茶水端上來時主動幫忙,將杯子遞給裏斯本他們。


    “真是抱歉。”愛瑪的媽媽瑪利亞顯得很不好意思,眉宇柔和。“原本確實是想第二天去找豪德夫人說一下麗麗的事情的,但是當天晚上就……”她頓了頓,看了看裏斯本他們,在發現他們並沒有什麽反感或不讚同的神色後,繼續開口。


    “後來發現豪德夫人養的貓都被送到了寵物收容所所以就……這件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太好,要是到時候我去跟比伯說吧?”


    “不不不,瑪利亞,不用你出麵。我去說。”愛瑪外公在聽了後製止,連愛瑪外婆也一臉的不讚同。


    簡端著茶杯,在三人的臉上各自觀察了兩秒。開口。“比伯和瑪利亞起過衝突?所以從那個時候起,你們兩的關係才變得惡劣起來?”他最後一句話是看著瑪利亞問的。


    瑪利亞愣了一下,遲疑的點點頭,她看了看自己的父母。“這個……其實隻是很久以前的陳年往事了。”


    “不,並不是他們告訴我的。”簡明白為什麽瑪利亞會看向自己的父母,出聲解釋。微笑著。“實不相瞞,其實我有比較……”他含蓄的笑。


    “特別的能力。”


    瑪利亞微楞,沒太明白簡的意思。


    派翠克·簡做了個‘好吧,我承認’的表情。


    “我是個靈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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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個靈媒。


    裏斯本他們心裏一愣,長久的相處讓他們太明白自己的朋友了。他最恨的一件事,就是被人再一次的誤會是靈媒。


    但現在,他卻主動的說自己是靈媒?


    長久的默契讓他們不動聲色,他們相信,簡這樣做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自己現在隻需要配合就好。所以在愛瑪外公外婆還有瑪利亞一行人投來詢問的神色時,裏斯本他們配合的點點頭。


    “我好像聽說過你。”愛瑪外公不太確定的開口。“很久以前……”


    “是的。”簡開口。“就是我。另外……”他遲疑的看著愛瑪外公,一副不知當說不當說的神情。


    可是這種明顯的欲言又止和‘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這樣的話,實在太容易吊起人的好奇心。


    “什麽?”愛瑪外公還沒開口,反而是旁邊的愛瑪外婆有些緊張的看著簡。她追問道。“你……有感應到什麽嗎?”


    “很模糊……”簡偏頭感應,睜眼對外公伸出手。“如果不介意的話……?”


    愛瑪外公遲疑了一下,衝他伸出手。簡從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拇指自然的搭在手腕外側。


    “你遊走在生與死之間,是開拓者、先驅,你給無數人帶來生機和希望,愛戴和唾罵通行,讚美和誹謗纏身。”簡似是而非的說了一通話,重新睜開眼,掃了眼旁邊捂著嘴的愛瑪外婆和略有些驚訝的愛瑪外公,還有旁邊微微皺眉疑惑的瑪利亞。鬆手。


    “……你都說中了。”愛瑪外婆放下手,震驚的看著簡說。


    裏斯本在旁邊一臉了解,內心麵無表情的吐糟:真是再一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呢。


    “他確實最近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愛瑪外婆急急的開口,看向簡的眼神帶著一絲尋求幫助的意味。


    “媽媽?”瑪利亞皺喚道。但愛瑪外婆並不在意。


    “有些人……說他從事的是讓人可怕的事情,威脅著要是再不停止,就會讓他好看。”愛瑪外婆說。“可是他其實為醫學方麵提供了很多研究方向,很多成果最初的理念也是從他這裏挖掘到的。我不希望他被這樣誤會。”


    “恕我冒昧。”裏斯本打斷愛瑪外婆的話,忍不住問愛瑪外公開口。“請問,您是從事哪方麵工作?”


    “您不知道嗎?”愛瑪外婆有些驚訝。“我還以為昨天你們來找瑪利亞的時候已經知道了呢。”


    “他是最近博物館的館長。”


    “最近的博物館……”裏斯本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已經知道的那間博物館。


    “是的,就是屍體博物館,他是那裏的館長。”


    愛瑪外婆站在自己丈夫的身側,手放在他的肩上,語氣驕傲堅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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