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森的體內檢查出來了毒素,總之一大串專業詞匯從茉莉嘴裏崩出來的時候我是一個字都沒聽懂,簡單來說就是可以在幾分鍾內讓人死亡的合成的神經性毒素。


    呂森幾人已經被雷斯特警官帶迴警局做筆錄,而我跟著夏洛克和華生迴貝克街。中途接到遠在東京出差的尤金的越洋電話,沒想到隔著電話也可以和坐我旁邊的夏洛克嗆起來。


    我和華生除了無奈以外真的再擺不出其他的表情。╮(╯▽╰)╭


    因為郝德森太太有提前打電話來說現在貝克街基本上都被警車和媒體給包圍了,所以在距離貝克街還有一個街道的時候我提前下車,等找了家快餐廳填飽了肚子,走近貝克街依舊看見不少的熒光燈後我才知道自己實在是想得太甜了。


    221號外簡直是水泄不通的被媒體包圍著,斜對麵就是還拉著警戒線的餐廳,甚至還有不少帶著被號稱為“偵探”帽的福爾摩斯迷興奮的帶著迷之微笑在周圍盤桓。跟所有等在明星見麵會會場外的粉絲一毛一樣。


    這種“因為鄰居成為了名人,所以連帶自己進出門也有閃光燈伴隨”的酸爽……


    所以我在看清楚221號門店的真空地帶和所有人都裝作不在意,其實卻時刻關注那裏的場景後。腳尖一轉,去餐廳旁邊的咖啡廳。


    平時沒幾個人的咖啡廳一推開門,裏麵簡直就是人滿為患,而且所有靠窗坐的人手邊,不是放著攝像機就是放著話筒。甚至還有一位就這樣站在一邊進行實況報道。


    “抱歉,我們現在隻能接受外帶。”營業員看到我後先是一愣,然後裝作不認識的說。


    “好的,外帶。”我點點頭。“卡布奇洛,中杯。”


    “嘿,小姐,你是住在附近的嗎?”靠在櫃台邊的人問我。得體的西裝,端正的五官,以及帶在身上的記者證。


    “不,我隻是看到這裏很熱鬧。”我從營業員手上接過咖啡,衝他笑了笑。


    然後他衝我做了一個“得了吧”的手勢,指了指外麵的一些女生。衝我肯定的說。“我明白我明白,福爾摩斯迷,不是嗎?說起來。”他上下打量我。眼睛一亮。“你也有亞裔血統?有沒有興趣接受采訪?我可是**報的外景記者。”


    “呃……不用了,謝謝。”我幹笑著,快速擠過人群出去,身後還有那人隔著人群的大叫。“嘿,機會難得啊,你看外麵那些專門把頭發染黑的姑娘,不就是希望自己就是報紙上說的那個‘瓷娃娃’嘛?嘿?!”


    好吧,走出咖啡廳後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確實很多帶著“偵探”帽的姑娘都有著一頭黑長直,尤其是幾個擁有明顯亞裔血統的女孩子剛好在接受某個媒體的采訪,年輕的臉上帶著即將上電視的興奮和開心。


    我收迴眼神,默默看著距離不遠的隻隔了馬路的自家大門,突然從內心升出一種有家不能迴的悲涼……qaq


    ……距離房租到期,還有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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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克依舊穿著他的上下兩件式深藍色睡衣,踩著拖鞋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隻是距離貝克街221號幾步路的距離,就被各媒體的閃光燈拍成了星光大道。


    華生緊跟在他身後,側身避過不斷向前伸的話筒,一進了大門剛關上就忍不出唿了一口氣。出名什麽的,真擔心以後自己每天周六早上專程6點起床趕4.6公裏的地鐵去超市搶購時間促銷價的時候也被拍下來。


    安慰了被堵在家沒法出門的郝德森太太後,華生三步並兩步的跨上樓梯,一點不意外的看見夏洛克已經平躺在沙發上,雙手合十放在下巴處。


    這個時候自己的室友並不需要任何人跟他探討案情。華生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整理今天案件的資料,並將它轉化成文字,寫在自己的微博上。


    死者南森,倫敦大學一年級生,高中時期就是高中兄弟會的領頭人物,英俊的外表,爽朗的性格加上傑出的運動天賦,讓他成為女孩們眼裏的那個“壞小子”。


    他的女朋友呂森是低自己一個年紀的學妹,學校啦啦隊隊長,也是高中姐妹會成員,和她交好的好同樣也是啦啦隊和姐妹會成員,這兩個姑娘一樣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


    至於總愛擺弄d/v的科勒是高中籃球校隊的主力,但因為他總是喜歡惡作劇,嘴又欠,所以就算也長著一張小帥的臉,卻依舊讓很多女生對他感到討厭。


    胖子安迪是個電玩高手,因為家裏有錢,喜經常買些禮物討好她,所以大家也非常樂意有個冤大頭能夠時常幫忙買單,也會帶著他玩。


    至於那個沒有太多話的小姑娘亞蒂,高一和高二的時候也是同班,但是在高二下半期的時候轉校,她和安迪的關係不錯,這次會出來也是因為呂森在邀請她的時候有提到安迪也在的原因。


    南森中的毒是會在短短5分鍾內導致缺氧產生休克,從而逼命的神經類□□。而毒是直接在南森的咖啡杯裏發現。這杯咖啡是當時剛剛由服務員端上來的,且其他咖啡杯中並沒有任何□□。


    案發前10分鍾,唯一接近的隻有服務員,除了坐在最裏麵,緊靠落地窗的呂森外,其餘四人都有幫忙將咖啡杯遞給同伴。華生想了想,在筆記本上寫上名字,中間劃了遞咖啡的順序。


    左邊:服務員——亞蒂——南森——呂森


    右邊:服務員——安迪——科勒—


    華生想了想,在亞蒂的名字上著重劃了一個圈。


    就在這個時候,郝德森太太端著茶托上來,將小餅幹放在兩張單人沙發中的小圓桌上,再將茶放到華生和夏洛克方便夠到的地方。然後抱著茶托站到窗邊。看著外麵擔憂的說。


    “這些媒體到底什麽時候才會離開?我還去趟超市。”


    華生聳聳肩。夏洛克依舊一動不動的平躺在沙發上。


    然後郝德森太太“咦?”了一聲,看著窗外衝華生說。“約翰,我眼神不太好,你來看看街對麵坐著的那個姑娘是蘇嗎?是吧?”


    華生站起來,走到郝德森太太身後,探頭往外看,在一大群時刻注意二樓動靜的媒體閃光燈下,找到那個坐在馬路邊的身影,他頭也不迴的喊著“夏洛克。”


    “她坐在那裏幹嘛。”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心不甘情不願的在一號鏟屎官和二號鏟屎官的唿喚下,踩在沙發邊緣,垂眼看著那個坐在馬路邊顯得有些可憐巴巴的小姑娘。


    華生用下巴指了指周圍正蜂擁到窗下對著二樓拚命按閃光燈的媒體。“如果你家門口也有這麽一群人,我想我也不會進來。”誰知道在靠近門的時候會不會發生一群人蜂擁而至的場景呢?


    夏洛克古怪的看他一眼。迴答。“現在這群人就在你家門口。”他的臉上有深深的疑惑。盯著下麵蹲坐在原地的折耳兔,實在不明白。“直接走進來不就好了?”


    “哦,夏洛克。”早在下麵的閃光燈開始不斷閃爍就退到華生身後的郝德森太太雙手捂著臉說,“這種密集到讓人害怕的燈光和快要捅到你臉上的話筒,就算是我也不願意自己一個人走進來的。”


    灰綠色的眼睛裏映射出一個小小的人影。她坐在馬路邊緣,雙手捧著一杯飲品顯得有些無聊又帶著好奇的看著那些蜂擁的人群。剛剛駛進貝克街的警車一時間開不進來,駕駛座上探出的是帶著不耐煩神情的雷斯特。


    突然,有人從她身後跑過,不小心撞到她的肩。他看著,淡色的眉跳了跳,然後依舊盯著下麵差點手上的飲品就被撞飛的她手忙腳亂的拿穩東西,卻依舊坐在那裏。緊接著又有幾人飛快的擦著她的身邊路過,對方高大的身形和邁得飛快的步伐看上去就像下一刻就會踢到她的頭一樣。


    真是笨手笨腳。比華生還要笨手笨腳。


    他這樣想著,帶著這種拎迴自家丟在外麵不敢迴家的兔紙的心情,打開貝克街221號的大門,在一片閃光燈和尖叫嘈雜聲中,光腳幾步跨過馬路,站在她的麵前。然後在她呆愣抬頭和一片閃光燈中,他麵無表情的,用顯得尖酸刻薄的腔調。


    “你是打算在這裏坐一天嗎?”


    真是笨手笨腳。他再次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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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卻顯得蒼白的燈光,潔白的牆麵,嫩綠色的窗簾,格子狀的布藝沙發,還有調的很小聲正在直播的電視。這是一個非常幹淨整潔的房間。


    男人坐在沙發上,整潔的襯衣隻解開了最上麵的那一顆扣子,露出一點點喉間的突/起。顯得斯文又禁欲。他坐在哪裏,雙手交叉,手肘放在腿上,眼睛盯著電視機上的畫麵,對身後的動靜不聞不顧。


    有些搖晃的鏡頭,還有在鏡頭麵前攢動的人群,畫麵裏是某個穿著深藍色睡衣光腳站在那裏,微微低頭看著自己麵前女孩的場景。


    真像一幅畫。


    男人極慢,極慢的露出一個笑,眼睛裏有漂亮的光。他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看著,連唿吸都忍不住放緩。


    鏡頭轉動到二樓,拉近。那裏模糊的顯出兩個人影。一男一女。男的是經常會看見的跟在他身後的助手。


    “1。”眼睛看向那個男人


    “2。”身後的老婦人。


    “3。”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大步走來的,習慣性皺眉的警官。


    再迴到最開始的那個畫麵。他笑彎了眼。


    “4。”


    靜默了幾分鍾,他站起身,迴頭看向身後的長桌,臉上帶著歉意又斯文的笑。


    “抱歉,剛剛看到在意的人,所以忍不住停下來。現在……”他舉起帶著橡膠手套的雙手,偏頭笑。“我們繼續?”


    應該放滿食物的長桌上,一個人被捆綁了四肢,堵住了口鼻呈大字形趟在上麵。隨著男人拿起原本放在一邊的黑布條一步步走近,那雙眼睛裏映射出恐懼、絕望,然後是什麽都看不見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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