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能不能休息一會兒啊?”


    周若燦跟在許難安的後麵,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好歹也照顧一下傷員。”


    相比幾日之前驕傲無比的周若燦,這幾日的經曆下來,周若燦憔悴了很多。


    那日許難安斬了羊泰,一身是血,提著那把還滴著血的劍走到周若燦的身前時,周若燦居然沒有升起半點要和許難安交手的念頭。


    除了許難安的氣勢和形象確實嚇人之外,周若燦也想到了自己和羊泰的一樣的命數。


    大多數的時候人都會說上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有羊泰死在眼前,堂堂五境連一個二境都打不過,死的如此憋屈。


    誰敢說一定不信那個命。


    如果真有那所謂的命數,周若燦已經在金甲巨人那裏數了一場。


    再貿然和許難安動手再輸上一場的話,就會無路可退。


    所以周若燦果斷示弱,表示要和許難安聊一聊,可許難安根本不給周若燦機會,直接把劍架到周若燦的脖子上。


    濃烈血腥味的劍,讓周若燦說不出話來,隻能看著許難安將他的修為封住。


    四境修為的修士,一招沒出就被二境修士封了修為,說出去一定會被笑掉大牙。


    事已經至此,周若燦也沒有別的法子,隻能任由許難安將他抓住。


    沒有了修為的維持,周若燦身上的傷便很難好起來,身體也會因為受傷變的虛弱。


    讓他沒想到的是,許難安依舊選擇拖著受傷的身體,帶著周若燦一路前行。


    走的方向並不是往周若燦護衛的方向而去,而是自己找了一條路,周若燦也不知道許難安要走什麽路。


    但周若燦也沒有什麽慌張,因為許難安不會殺他,最起碼不會輕易殺他,隻要他老實一點,許難安就不會動手。


    一連走了兩天,累了就睡在野地,渴了喝點河水,除了吃飯睡覺之外一直在走。


    沒有吃過這種苦的周若燦實在受不了這種苦悶的生活。


    而且許難安還像個木頭樁子似的,從來不主動和周若燦說話,周若燦詢問許難安也從來不迴答,隻是往前走。


    身上的傷口再一次出血,周若燦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在這樣得被許難安累死。


    許難安迴過頭,眉眼之間有些不耐煩,在看到周若燦那滲出血的傷口之後,許難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為了避免周若燦偷懶不動,許難安還用繩子綁住了周若燦的雙手,一路上拉著他走。


    此時許難安走了過來,想要幫周若燦處理一下傷口。


    “你別碰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給我解開點封印,我有點修為在身也不會死,你放心,隻要一境左右,用來修複傷口就行。”


    “你走的這麽急,肯定是有什麽事情吧?是想趕在七月初七去到無盡海看太平真人和囚牛真人的問劍?”


    “距離這麽遠,你要麽把我帶迴去找到方師他們,方師能夠施展修為讓我們最快到達,否則你隻能看著我死在路上。”


    周若燦齜牙咧嘴的說道,實在是身上太疼了,否則他也不會給許難安分析這麽多,有那個力氣不如省著用來恢複。


    “我不敢賭。”


    許難安搖頭,將伸出去準備給周若燦處理傷口的手收了迴來,遞了一壺水給周若燦。


    “還有你害怕的事?就算你想躲,又能躲的了多久?”


    周若燦冷笑一聲,接過許難安的手中的水袋,緩緩喝上一口。


    “躲?”


    “是白骨觀主和天真觀主要我來送你的,自然是先把你送到目的地。”


    許難安沒有去摸懷裏的龍蛋,不止是周若燦要去到哪裏,許難安也要去到那裏。


    半福地消失,許難安不知道有沒有長都觀的弟子活著迴去,所以他不敢賭沒有。


    最起碼張文應該能活著出來,流雲觀為了傳承下去,不可能隻把希望放在許難安和周若燦身上。


    所以張文應該才是對方真正看中的人物,隻是許難安和周若燦更有可能為流雲觀傳下一份傳承。


    就算沒有做,也可以留下好感,讓對方在以後遇到流雲觀的人時能手下留情。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更是人情世故。


    瞎眼老道看似兇狠殘酷,實際上為了傳承流雲觀,他什麽都能做出來。


    張文迴去之後會說什麽?許難安會不會成為長都觀的目標?


    這些許難安都不敢賭。


    迴去的話,周若燦有人護持,丟了一次不可能再丟二次,否則那幾位大儒的臉麵何在?


    而許難安卻是沒有人會保護的,最起碼在長都觀的地界沒有。


    白骨觀主和新上任的天真觀主想要保護他也得有消息和時間。


    七月初七的無盡海卻不同,那裏一定會匯聚各大觀的天才人物,各種勢力。


    甚至來的時候,白骨觀主就已經告訴許難安,她一定會去觀劍。


    太平真人已經幾百年沒有正式出過劍了,如今有人問劍,而且問完劍之後的太平真人很有可能就要離開道庭,機會難得。


    沒有人會放過這一件盛事!


    到了那裏,有了白骨觀主的護持,長都觀怎麽也不可能對許難安動手。


    所以,許難安不敢賭,也不會去賭。


    他也不會把趕到無盡海的希望放在別人的身上,這是他生下來以後,林元清教會許難安的第一條道理。


    “你自己選吧,要麽趕緊趕路,找到醫館治療,要麽累死在路上。”


    許難安也會使用部分草藥,但不管是給周若燦治療,還是讓他自己敷上草藥,周若燦都不同意。


    周若燦的提議是給他恢複一點點修為,可以取出儲物戒指裏的丹藥,那些都是療傷聖藥。


    他吃了可以治好傷口,許難安也可以吃了馬上好起來。


    直接被許難安給拒絕了。


    周若燦為難羊泰的過程許難安可還記憶猶新,怎麽會這麽容易被周若燦給騙到,讓他拿出那個比山嶽還有重的寶物?然後許難安隻能任由周若燦拿捏?


    許難安可沒那麽傻,說什麽都不會給周若燦恢複修為。


    “你真狠心,我要是死在你的手上……”


    不等周若燦說完,許難安又將他的雙手捆了起來,然後拉著繩子往前走。


    整個過程裏,周若燦就像是許難安的俘虜,半點不像被護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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