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周氏皇朝這次來見禮的領頭人物,周若燦被人抓住之後,他帶來的那些手下漸漸收攏了動作。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場爭鬥居然會是以周若燦的被抓落入尾聲。


    “放開皇孫,否則你們都得死!”


    “你們最好不要傷到皇孫,不然非滅了你們長都觀不可。”


    這一次,輪到周氏帶來的人對著長都觀的弟子威脅起來,隻是話語的威脅往往是最沒有殺傷力的東西。


    “放了師兄,最好師兄沒有事情,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們的皇孫會好好的!”


    相比起來那些周氏皇朝的人的威脅,抓住周若燦那位一境的威脅更加有力。


    因為周若燦就在他的手裏,沒有人敢質疑他的話有什麽問題。


    “皇孫……”


    那群人每稱唿一聲皇孫,周若燦就有一種想死的衝動,如果周圍有一個地洞,他一定會立馬鑽進去。


    可惜周圍沒有地洞,他也鑽不進地底。


    他能想象的到,長都觀弟子對他的輕視,也能想象到他此刻多麽的沒有形象。


    頭發灑落一地,衣服破爛不堪,一隻腳穿著鞋子,另外一隻腳沒有穿鞋,鞋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羅襪踩的黢黑,如同一隻喪家之犬。


    好在頭發散落遮擋住了他的表情,也遮擋住了外界的目光,讓他可以稍微緩了一口氣。


    “方成可以給你們,但你們要先放了皇孫。”


    就連那兩位八境的齊師和老劉也不得不停下了手,死死盯著那位抓住了周若燦的一境弟子。


    時不時又看向了那輛馬車,馬車裏的那個老人依舊沒有半點打算出來的想法,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如果那位老人能夠出手,他們何至於如此被動?


    或者那位老人直接震懾住對方的那位八境劍修方道文,可以讓他們兩個中的一個人騰出手來,也一樣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在那名一境的普通弟子手裏將人救下來。


    隻是,他們沒有資曆,更沒有本事去指責對方,隻能靜靜的等待,等待那位老人的打算。


    “哈哈……小子幹的漂亮,你是我長都觀的外門弟子吧?等到迴去以後,你就是老夫的入門弟子!”


    相比齊師和老劉的臉色難看,方道文則是笑的十分開心,他直接當著眾多長都觀弟子的麵,將那位擒下周若燦的人收為弟子,以示獎勵。


    從一位普通外門弟子直接成為長都觀僅有的三位八境之一的入門弟子,這待遇非常的高。


    一下子就讓在場的長都觀弟子紛紛羨慕,因為在場的人裏,都沒有一位是八境真人的弟子。


    連方成那一個敗家子,有著小姨和自家家族的關係,都沒有成為一位真人的弟子,還要等到方成成為五境之後,才有資格被八境真人看上眼。


    想來不久之後,在場的所有觀內弟子都得叫對方師兄了,那怕對方隻有一境的修為,但那已經是身份背景的不同。


    這對於方道文來說,隻是一個小小的讚同,隻是輕易的舉動,卻點燃了在場所有長都觀弟子的激動。


    真人就在這裏,隻要好好表現,說不定他們也會成為真人弟子。


    這一刻,就算方道文叫他們去送死,或許他們也會直接往前衝。


    “多謝長老!”


    那名弟子高興的不能自己,直接朝著方道文跪下。


    “還叫什麽長老?你是不想當我的徒弟嗎?”


    方道文做出怒意的模樣,對著那名弟子嗬斥道。


    這看上去是在責罰自家道觀的弟子,可落在儒家眾人,周氏皇朝的來人眼裏,是一種赤條條的炫耀。


    因為這位普通弟子用來晉升的功勞,是擒住了周氏皇朝的皇孫。


    “是弟子的錯,還請師傅責罰,弟子一時心喜,忘了規矩,還請師傅責罰。”


    當場認了師傅,這一場師徒相認的喜劇無疑在打周氏皇朝眾人的臉。


    那名一境修士,都被周氏皇朝的所有人恨了起來。


    連帶著周若燦也恨了起來,他抬起頭,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麽人抓住了自己,拿他當踏腳石。


    他的視線從散落的頭發裏穿過,看到了那名一境弟子,是普普通通的模樣,放在人海裏都不會被人認出。


    修煉資質也頗為普通,因為他看上去應該有十八九歲了,還隻有一境的修為。


    可見資質一般,不被重視。


    如今走了狗屎運,抓住了周若燦一步登天,而周若燦成了那一步登天的階梯。


    周若燦兩眼發紅,他將那副容貌記在心裏,然後準備低下頭時,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了許難安。


    他看到了許難安也在看他,一如之前,他站在馬車上看許難安。


    那時他周若燦高高在上,在眾人中不可一世,自認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盯著許難安的時候,也隻是為了讓許難安為難,為了讓許難安被長都觀的人記恨。


    但骨子裏麵,他是看不起也看不上許難安的,一個十五六歲才剛剛二境的少年,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毫無背景,不自量力的以為自己真能被太平真人收入門牆,就敢接過天真觀的任務來送他。


    周若燦最看不起這種人。


    可僅僅過了一刻鍾,就變成了周若燦趴在地上看許難安,許難安依舊那般站著,劍抱在懷裏,悠閑的盯著自己。


    無名的怒火,從周若燦的心口燃燒而起。


    他恨那抓住他的普通一境弟子,讓他丟了臉麵,但他更恨許難安。


    如果不是因為許難安辦事不利,又怎麽需要他親自出麵對付長都觀的這群人?


    所以他恨許難安,討厭許難安,還想許難安也一起趴在地上。


    許難安也同樣看到了周若燦在看他,於是許難安朝著周若燦露出了一絲笑容。


    那是輕蔑的笑容,也是旁觀的笑,更是嘲笑周若燦高高在上卻隻能趴在地上。


    周若燦能夠明顯感覺到,許難安在朝他笑,能感覺到許難安是發覺自己在看他,所以才會露出那樣的笑。


    周若燦也明顯的知道,許難安是在嘲諷他,是在故意激怒他,是閑他丟臉沒丟夠。


    怒火燃燒的更高,周若燦的恨意達到了頂點,他從地上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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