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早上吃麵條,我姐一家今天要來我們家拜年。所以一大早我們就忙著打掃衛生。


    上午十點左右,一輛紅色的東風標致緩緩開到家門口。我定睛一看,原來是我姐夫。


    我媽看見後,趕緊衝上前去,主動打開車門,把她的外孫緩緩抱了起來,嘴裏還一邊說道:“乖孫呢,你終於來了,想外婆不,走走走,外婆給你拿好吃的!”


    我們一家人也陸續出來迎客,我也走到車跟前,和姐夫打了個招唿,然後走到我姐麵前,伸出手,準備接她下車,我姐看到我這個舉動,愣了一下,我見她有點拘束,於是笑著開玩笑說道:“嘖嘖嘖……,林大小姐現在發財了,看不上咱們娘家的窮親戚咯……”


    我姐白了我一眼,輕輕的打了一下我的指尖,欣然接受了我的迎接,牽著我的手下了車。


    我姐分別和眾人打了個招唿:“媽,爸,小叔,奶奶!”


    然後我姐徑直的走到奶奶跟前,拉著奶奶的手關心問道:


    “奶奶,您的腰椎這段時間好點沒有啊?”


    奶奶也樂嗬嗬的迴道:“都老毛病啦,上次你帶我去市裏醫院檢查,醫生說別勞累,身在農村怎麽不可能不幹點活嘛,不過現在我也想通啦,你弟也讓我明年少種點莊稼,夠吃就行了。”


    我姐也迎合道:“這才對嘛,您都這麽大年紀了,該享享清福了,您要是在家裏實在是閑得無聊,就去我那玩幾個月也行啊,反正,哪呆膩了就換地方!”


    我姐和我一樣,從小就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對奶奶的感情比爸媽深得多。


    我姐夫也說道:“是啊,奶奶,閑著沒事就上我們那玩去唄,現在坐車也方便,年紀大了就別幹那麽多農活了,自己種點菜就行啦。”


    奶奶也笑著說道:“好好好,都聽你們的!”


    說話間,我小叔就招唿我姐夫拿著裝備準備去村口的池塘釣魚!


    “一會就要吃午飯了,你倆還去釣魚幹嘛,等吃了飯再去也不遲啊!”我媽抱著她的外孫女說道!


    “沒事,先去打窩,吃飯的時候我們就迴來,又不遠,幾步路就到了。”小叔樂嗬嗬的說道。


    我姐夫是釣魚高手,每次迴家小叔就會拉著他一起去釣魚,姐夫會釣魚但是不喜歡吃魚,而小叔喜歡吃魚,但是想釣卻又釣不上來……這兩人真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我是不喜歡釣魚的,除了我小時候釣過幾次,畢竟任何人童年都是無憂無慮的,所以有不少的閑情逸致體驗這些東西。慢慢長大之後,生活壓力也隨之增大,而且釣魚也是一種很荒廢時光的娛樂活動,所以我幾乎就沒釣過魚。甚至以前姐夫他們釣魚的時候,我連看都不想看。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有錢以後,任何一件事我也討厭不起來,這大概就是真正的看破紅塵吧。而且,主要是我閑著無事,幹脆也去釣魚算了。


    奶奶又衝我們說道:“還是別去了,人家前兩個月剛放了一批魚苗,之前有人去釣,都被攆走了。”


    我好奇問道:“去年姐夫他們不都去釣了嗎?也沒人說啊,而且,這個池塘不是咱們村集體的嗎?又沒誰承包,為什麽不能釣啊?”


    “是村埡口黃角樹旁的李長貴家裏放的魚苗!”奶奶神秘兮兮的說道。


    說起這個李長貴,我是略有耳聞,這個人的小舅子是村書記,所以平時在村裏比較霸道,不過也不能說是霸道,畢竟法製社會,橫行霸道的人基本上都被掃黑除惡了,隻能說李長貴仗著自己是村書記的姐夫,行事比較高調。


    而且聽奶奶的意思是,這口池塘平常也是閑著,村民們來洗衣服或者種稻穀的時候需要到池塘抽水,李長貴倒也不會說什麽,所以李長貴往池塘裏放魚的時候,也沒幾個村民有意見,第一是因為平常在家的都是老人,也沒什麽人釣魚,所以李長貴放不放魚苗都對他們沒什麽影響,第二點,或許有幾個人對他有意見,但是畢竟他的小舅子是村書記,也不好說什麽,萬一給自己穿小鞋呢?


    我也嗤之以鼻的笑著問道:“這麽說,這李長貴還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咯,還主動讓村民抽水和洗衣服?”


    奶奶見我不服,也略感焦急的說道:“樊樊,你不要得罪人家,人家讓你們釣就釣,不讓你們釣,迴來就是,畢竟人家也才剛放了魚苗,你們現在去釣,影響不好!”


    我也一本正經的說道:“既然這個魚塘他沒有承包,也沒有給承包費,那它就是屬於集體所有,沒有權利不讓咱們去釣魚,怕什麽?”


    我爸此刻也對小叔和姐夫說到:“要不你倆還是別去了,或者吃了飯,去四隊那邊釣,那邊那個池塘沒人管……”


    我直接打斷我爸的話,說道:


    “家門口就有個魚塘,誰還跑那麽大老遠去?咱們又不理虧,走!我們三個人還怕他不成?”


    姐夫和小叔也是暴脾氣的性格,聽到我說的話也覺得有道理,然後我們三人就來到了村口的池塘。


    池塘不算大也不算小,大概有半個足球場的麵積,裏麵有鯽魚,鰱魚,草魚等。


    正當我們剛打開釣魚杆的時候,李長貴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我迴家的這一個多月,有時候出去溜達的時候也和他打過幾次照麵,雖然不熟,但是偶爾也會打個招唿。


    李長貴看清是我們之後,笑著說道:“是林樊啊,你們來這釣魚啊!”


    雖然李長貴平時對村裏人比較牛逼哄哄的,但是對我們這些長年在外的年輕人還算是客氣,而且都在一個地方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肯定也不好撕破臉。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他目前的態度還比較中規中矩,那我也不會把話說開。


    我也笑著迴到:“對呢,我姐夫來了,沒啥事做,來釣釣魚,打發一下時間。”


    李長貴還是保持著微笑說道:“不是不讓你們釣,隻是我剛放了1000隻魚苗,你們這樣釣來釣去,難免不會釣到,就算釣不上來,也容易把魚苗鉤傷!”


    “沒事大哥,我這是釣大草魚的餌料。”我姐夫也笑著說道。


    “我放的就是草魚魚苗!”


    “那我用釣花鰱的餌料?”


    “不好意思,花鰱也放了不少。”李長貴淡淡的迴複道。


    我小叔聽不下去了,直接嘲諷的說道:


    “那你直接說你沒放哪些魚苗吧?”


    “不好意思,我各個品種都放了一點,現在不都講究均衡發展嗎?”


    李長貴似乎有意和我們一直杠下去,雖然他說的確實有道理,我們釣魚可能會誤釣,甚至會弄傷他的魚苗,不過,這些都是建立在一個前提的基礎上,那就是他拿錢承包了這片魚塘,並且把承包費分到了每一位村民的手上。


    既然李長貴執意要趕我們走,我也不用跟他客氣了,緩緩說道:“我記得這個池塘不是沒人承包嗎,既然沒人承包,那就是屬於村集體所有,隻要是我們村的人,都有權利使用這個池塘,包括釣魚!”


    李長貴自知理虧,也覺得我不像家裏的老年人那麽好欺負,也沒反駁我,直接板著臉說道:


    “你們要在這釣可以,隻要是釣到了我放的魚苗,一條給我30塊錢就行。”


    我也不慣著他,笑著嘲諷說道:


    “你這小魚苗,成本最多也就幾塊錢一隻吧,收我們30塊錢是什麽意思?”


    李長貴也麵無表情的緩緩說道:“魚苗長成四五斤的大魚後,起碼得值四五十塊的,而且有時候還會釣傷我的魚苗,我收你們30塊錢,夠意思了。”


    我心想著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估計李長貴也是聽說了我在外麵掙了不少錢,想狠狠的敲詐我一筆吧。畢竟,現在有的人為了能釣釣魚,也不在乎這百八十塊錢的。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壓根就不會跟著過來釣魚,就算來了,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肯定不會站出來去講道理,而是灰溜溜的迴家。


    現在的我,渾身上下充滿了底氣,別說得罪他一個李長貴,就算把村書記,鄉鎮書記,得罪了又如何?這就是有錢的感覺。不過,縣委書記我還是不太敢得罪的……


    有不少讀者說,500萬元有那麽誇張嗎,在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不過也就是一套房子的錢,真能給我帶來那麽多的自信和底氣?


    沒錯,500萬對一部分人來說,也就是一套房子,一輛車子的事兒,但是對於我來說,對於我所處的這個階層和圈子來說,500萬和5個億沒多少區別,或許有一天當你中獎500萬你就知道了。


    我不屑一顧的對李長貴說道:“就算你放了魚苗,就能證明這個池塘是你的嗎?魚苗是你的,但是魚塘你並沒有拿錢出來承包,就相當於你把自己的魚苗放進了別人的池塘裏。你如果不讓我們碰你的魚,也不是不行,去拿網來,把你的魚苗全部撈起來帶走就行。”


    李長貴聽到我說這些話,氣的臉都綠了,直接惡狠狠的說道:“今天誰也別想釣魚!”


    我們的爭執也引來了不少左鄰右舍,不過他們都在一旁圍觀,大部分人都充當著和事佬的角色,兩邊都不得罪。


    隊長這時在家裏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問清緣由後,直接走到李長貴跟前大聲說道:“長貴,你咋這麽不要臉呢?本來當初你在放魚苗的時候,我就不同意,讓你拿承包費用,你又舍不得那千八百塊錢,要不是你書記小舅子老是三番五次的給我打電話,我還真不同意讓你放魚苗!當初咱們是不是約法三章了,你放魚苗可以,但是不能影響附近老百姓的生產生活,你都忘了嗎?”


    李長貴也理直氣壯的迴答道:“我沒影響啊,誰想來洗衣服就洗衣服,誰想來抽水我也不阻攔,怎麽就影響了?”


    隊長也說道:“人家來釣魚就是正常生活,憑什麽不讓人家釣!”


    李長貴見說不過隊長,直接看著眾人大聲吼道:“大家說說,我李長貴平時有影響你們的正常用水嗎?老王,你說,上次幹旱,你來這個池塘抽水,我是不是還借你抽水機了。”


    要說除了不準釣魚這事,李長貴倒也沒阻攔大家使用池塘,而且平時家裏基本都是些老人,農活都忙不過來,誰還有空來釣魚啊,所以很多村民包括隊長也就默許了李長貴私自放魚苗的事。


    人群中一個老頭子笑嗬嗬的說道:


    “長貴老弟,年輕人過年迴家釣下魚也正常,打發一下時間,你別這麽大的火氣嘛!”然後說完又衝我們說道:“他前段時間確實放了不少魚苗,你們釣到大魚的話還好,就怕把魚苗釣傷了,可惜了……”


    好家夥,這老王頭果然是個人精,誰也沒得罪,看似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和看法,實則相當於啥也沒說,中庸之道被他鑽研得明明白白。


    於是我又笑著對這個老頭子問道:“老人家,那您說,我今天是釣,還是不釣呢?”


    這個老頭子馬上把手放在耳朵旁,假裝聽不清的樣子說道:“啥,你說話大點聲,我耳朵不好……”


    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打算為難李長貴,畢竟他私自放魚苗這個事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但凡他稍微大度一點,態度好一點,也不至於鬧成這樣。比如,他要是對我說:


    “年輕人,這個池塘我剛放了一批魚苗,我怕會把他們釣傷,不過沒事兒,你們好不容易才迴老家一趟,這次隨便釣,下次能不能就換個地方……”


    李長貴要是這樣對我說,那我們釣了一次,就絕不會再來了,正是因為他的神氣,我才決定非要和他掰扯一下。


    我小叔也是不怕事的,也一臉嚴肅的對李長貴說道:“我們今天非要釣這個魚!”


    隊長叫雙方僵持不下,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村書記的電話:


    “你自己過來看看你姐夫做的好事吧,人家釣魚還不準別人釣,我當初就說了,不給承包費就不能私自放魚苗,家裏老年人不懂,總有年輕人迴來的時候吧,早晚鬧出矛盾!你看,我說準了吧!”


    不出10分鍾,村書記就騎著摩托車趕了過來,在我小學的時候,我就記得他是書記,這快將近20年了吧,還是他。


    村書記大概50歲左右,一看就是城府極深的那種人,他不慌不忙的走到他姐夫身邊,一臉嚴肅的說道:“這池塘是村集體的,又不是你的,你嚷嚷什麽?趕緊迴去!”


    然後走到我麵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你是林家老三的孩子吧,你爸小時候和我還是同學呢,隻不過他比我大一級。”


    我心想:“我怎麽沒聽我爸提起過他的書記同學呢?而且,大一級不叫同學,叫校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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