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這……”


    書信的內容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簡單是因為上麵的內容隻說了一件事情,複雜,也是因為上麵隻說的那一件事情。


    “我父親,他怎麽會……”


    書信的內容上寫了,司空雲烈在邊關一次突襲任務當中,不小心中了敵方的埋伏,幸運的是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不幸的是,終究是受了傷,而且傷勢還不輕,導致司空雲烈不得不退迴皇城,暫時待在司空府裏休養生息。


    “不行,我必須得迴去看看。”


    得知司空雲烈受傷的消息,司空雪哪裏還能坐的住,當即就決定返迴皇城,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如今世上,她隻剩司空雲烈一個親人,兩人相依為命,她對司空雲烈非常重要,但司空雲烈對她來說,又何嚐不是重要萬分?


    當天下午,司空雪便讓人準備了一輛馬車,身上行李什麽的也懶得收拾了,其實本來也就不怎麽需要,身邊隻帶著楊戩和李副參將,以及三個李副參將的手下,一行人便輕裝簡從的出發了。


    來的時候沒怎麽急促,花了一天半的時間才趕到,可走的時候她卻是心中焦急,一路上不停的催促著馬車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為了趕時間,李副參將他們甚至選擇了一些比較偏僻的小路,雖然崎嶇不平,導致馬車非常顛簸,但總算加快了許多進程,第二天不足卯時便趕到了皇城,而等他們從皇城迴到司空府的時候,時間才剛過寅時,步入卯時不久。


    “爹,爹……”


    敲開司空府院的大門,司空府內一些起得早的下人們已經開始在院子裏忙忙碌碌,見是司空雪迴來,下人們自是不敢怠慢,恭敬的行禮打招唿,但司空雪卻沒空理會他人,徑直的跑向司空雲烈的房間。


    “小姐。”


    門口伺候的老仆人向司空雪躬身見禮,而司空雪也在院落外麵的時候就停止了大喊大叫,因為她不確定司空雲烈到底傷的怎麽樣,但不管怎麽說,受傷了就是受傷了,傷者需要靜養,她若大喊大叫,難免會影響到司空雲烈休息,盡管她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這種時候,基本的行為她還是懂得的。


    “我爹……他怎麽樣了。”


    老仆人麵色困倦,雙眼圈也是微微發黑,看到這一幕,司空雪臉色也是微微一沉,因為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老仆人徹夜未眠,而老仆人徹夜未眠的原因,自然是為了照顧司空雲烈,而司空雲烈都已經需要人徹夜不眠的照料了,傷勢又豈能輕的了?


    “老爺他……”


    老仆人麵色猶豫,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一樣,支支吾吾的一會兒,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很……很嚴重嗎?”


    司空雪心中再度一沉,情況都已經嚴重到不能輕易告訴她的程度了嗎?


    雖然她知道戰場之上兇險萬分,她也曾不止一次擔心過司空雲烈的安危,但司空雲烈畢竟是將軍職位,而且年紀也算頗大,戰場之上,他更多的隻是需要做一些指揮性質的工作,並非要衝鋒上陣,所以雖然擔憂,但司空雪也沒說過什麽。可她是真沒想到,有一天司空雲烈居然也會……


    心情突然變得沉重萬分,司空雪的情緒也低落下來,某一刻,她甚至覺得有些難以唿吸,盡管她知道司空雲烈或許沒有生命之憂,畢竟人都已經迴來了,可司空雲烈是她的父親,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哪怕隻是受些傷,她也是極不好受的。


    “這……”


    老仆人低著頭,也不迴答,而司空雪卻也沒有追問的意思,知道司空雲烈受傷不輕,她就已經有些心亂了,此刻哪裏還有什麽心情考慮其他的事情。


    “咳咳……”


    她準備在門外等著的,現在時間還早,司空雲烈既然受了傷,那就需要多注意休息,她雖然心切知道司空雲烈的具體情況,但也知道此刻不應該過多打擾,等著就等著吧,等待自己親爹而已,又沒什麽關係。


    可她剛吐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想其他事情,屋內卻突然傳來兩聲咳嗽,緊跟著,一個似是有些疲憊的聲音輕緩的傳了出來。


    “門外的……咳咳……是雪兒嗎?”


    “爹?”


    聽到是司空雲烈的聲音,司空雪自然按捺不住,撒開腿就要往裏跑,但屋門卻突然自己打開了,然後,就看到身上披著一件衣服,拄著根拐杖的司空雲烈緩緩地走了出來。


    “爹,您……您這是……”


    司空雪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在司空雲烈麵前停下了腳步,曾幾何時,司空雲烈的身影總是堅韌挺拔,她也就是在這樣的背影下長大的,以前的她總是覺得,隻要有司空雲烈在,她就好像有了全世界一樣,什麽都不用擔心。


    可現在……


    司空雲烈……


    她的父親……


    她的天……


    卻連站立都需要一根木棍的支撐才能進行。


    她從小到大哭過很多次,為疼痛而哭,為委屈而哭,但像這種因為心頭莫名的酸楚而哭,記憶中卻是第一次。


    兩滴清淚,突兀的順著她的臉頰滑落,連她自己有沒有控製住,就是突然莫名其妙的自己流了下來,她發誓這不是她的本意,可身體的本能她也是真的沒有控製住。


    “傻丫頭。”


    司空雲烈見狀也是心頭一暖,不管怎麽說,他的好女兒這兩滴淚也是為他而流,不枉費他以前那麽疼他的這個女兒,現在看來,倒也是沒白疼。


    “爹沒事兒,就是腿上挨了一刀,受了點兒傷而已,邊關那些軍醫無能,處理不了這些傷,再加上腿部受傷行動不便,爹才迴來一段時間,雪兒你放心,爹真的沒事。”


    “你騙人。”


    司空雪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卻是根本不信司空雲烈的這番話。


    “女兒雖然沒有體驗過邊關生活,但軍營裏的那些軍醫都是專門處理應急傷的,斷手斷腳的傷口他們都能處理,你若真傷的輕,他們怎麽可能處理不好?除非是你受了很重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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