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話放耳朵裏麵就是舒服,但該有的謙虛還是要有的。


    就見盡飛塵笑著擺了擺手,“誒,僥幸罷了。”


    “不過…以你的年紀,循序漸進的修煉,‘帝’境的靈氣也指日可待。”老者話鋒一轉的說:“你又何必糟蹋秘境呢?經你吸收過後,秘境可就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你應該知道,秘境雖然繁多,但終究是有限的,一個秘境的出現完全是隨機,但消失我們卻都是看在眼裏。


    而秘境的重要性更不需要多說了,整個藍星的所有人都需要在秘境中修煉、曆練、成長,一旦秘境全部從藍星上消失,那人族的進程將會驟降,屆時道詭戰場的強者孤立無援,人族,恐有滅頂之災。”


    盡飛塵猜出了秦城會對他說出這些話,所以很淡定,“我知道。”


    而秦承卻是搖頭,“不,你不知道。孩子,你想入‘帝’境,前往戰場結束這場千年之戰,但你的第一步就錯了。”


    盡飛塵微微挑了下眉,眼前這老頭子果然沒那麽簡單啊,而且,他似乎也低估了‘帝’的真正實力了,這家夥,明顯是已經看出什麽了。


    “‘帝’境是需要很多條件的,單單是靈氣滿足,是不足以突破的。”秦承歎了口氣說:“如果真有這麽簡單,那人族的‘帝’不會隻有三位。”


    盡飛塵點頭,“我知道,需要同時滿足「意」、「靈」、「心」這三種條件,才能有機會晉升‘帝’境。”


    秦承說:“「靈」代表著靈氣,「意」代表著極致之意,至於「心」,是這三個中最簡單,也是最為困難的,有些人不需要有任何的準備,但有些人卻被困其一生。”


    這說的該不會是月某人吧,盡飛塵心裏犯嘀咕。


    秦承不知道盡飛塵心中所想,繼續道:“任何循序漸進走到盡頭的命師心中早已堅固無比,他們可以非常簡單的滿足‘帝’的條件,但若是拔苗助長,尋求捷徑,「心」這一關,你是過不去的。”


    盡飛塵明白秦承的意思,翻譯過來說就是他這一身修為不是好道來的,世界都不承認,是永遠都無法進入傳說之境的,不過關於這個,他很早就想過了。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將手肘拄在沙發的扶手,拳頭抵住臉頰,稍稍正色道:“這一點,您完全不必擔心,我有絕對的信心。”


    秦承搖頭失笑,仿佛是在看一個逞強的孩子,那眼神中,有欣慰、有一些的心疼,但無論怎麽找,也沒有責怪。


    “我知道你可以,一個創造奇跡的孩子,是有什麽做不到的呢?”


    盡飛塵身子一僵,雙眸眯了起來。


    秦承用著笑容繼續道:“我知道你是誰,從最開始我就知道,我是這顆藍星中唯一的‘帝’,這裏的一切我都知曉,人們都說‘帝’是一切,能夠知曉古今未來,我又怎麽會看不出你呢,孩子?”


    他神情漸漸落寞,“這是個神奇的世界,你是個神奇的人,我很意外會在這裏見到這樣的你,同時我也很傷心,看來在不久後,我失敗了,要靠一個本該燦爛大笑的孩子來奔赴一切。你真的辛苦了,舍棄一切,寧願被世界拋棄,寧願百年孤寂,你也守住了盛世,你的心,比任何都要燦爛,你未來會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帝’……


    隻是孩子啊,我希望的,是你走到最後還能有一顆屬於你自己原本的心,那一個純真無垢的心。”


    盡飛塵沉默了良久,甚至一度失去語言能力,那一聲‘你真的辛苦了’讓他鼻腔酸楚,讓他心中那名為委屈的怪物不停地作祟,他不敢說話,他怕哽咽比言語更先行。


    “你也發現了吧,你每吸收一處秘境,你的身上就會出現異變,就像…宇宙星河。”秦承似乎知曉一切。


    盡飛塵對此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應該說不愧是‘帝’還是什麽……


    “你的心被汙染了,那是三垢之貪,你想要的太多了,這樣下去,你還是你自己嗎?”秦承發自內心的去問,“這樣下去,你還是那個……魔術師嗎?”


    …………


    …………


    “可是我沒辦法了。”盡飛塵深唿吸了一下,盡量平靜的說:“我雖然貪心,但我做不到,我隻能盡自己的一切能力,換取我想要的。”


    “你可以做到的,我相信你。”老者慈祥的微笑,對盡飛塵給予很大的鼓勵。


    “但,你有沒有想過,當殺死全部異族後,你會成為什麽?”


    盡飛塵微微搖頭,老實說,他也不清楚,還是浪客?亦或是行走在藍星的婦女殺手。


    “你把異族殺死了……你,就是異族了。”老者的話叫人頭皮發麻,完全將原本的固有定律給推翻,“世界陰陽兩麵,人類永遠無法勝利,當黑暗麵徹底消失的那一刻,世界就需要均衡,另一種黑暗就會出現來填補空缺,而這個黑暗,就會是你。陰陽不可失調,世界不允許,法則不允許,


    到了那時,你最重視的朋友,會舉起你最熟悉的天物,對你高喊誅祓。”


    盡飛塵感到不可思議,世界為什麽會有這樣扯淡的規則,是他對待真實世界的不了解,還是被小說中的一己之力破天穹給蠱惑了。


    “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我們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在任何年代,任何紀元,世界都需要陰陽調衡,正惡區分,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是一個完整的世界,而不是正惡無法分別的混沌。”秦承緩緩道:“孩子,不要把自己推向深淵啊,你該在陽光下。”


    盡飛塵手臂放在腿上,低著頭以手掩麵,這信息量太爆炸了,即便是他這樣的無敵處理器都要加載片刻。


    過了良久,盡飛塵問出一個問題。


    “既然這樣,那我在美亞聯吸收秘境的時候您為什麽不跟我說這些呢?”


    對此,老者不語,隻是呲牙一笑。


    盡飛塵懂了,全你媽是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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