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間,夕陽下墜,窗外的爬牆藤蔓垂下,搭在腐敗的木窗子。


    火紅的餘暉折射進屋子內,照在空白的畫板。


    清野霧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司南雨一起。


    盡飛塵和王意靠在床邊,木質的窗子開了個不小的縫隙,指尖細煙飄出的白煙挾過枯老藤蔓,在暖紅的光線下被照的清晰可見。


    王意靠在牆邊,一手夾在腋下,一手搭在上麵拿著手機不停滑動。


    老舊電視發出叫人聽不懂的歌聲,無聊的白芝芝坐在一張小板凳上看著電視,用手撐著下巴,像是早些年蹲坐在電視機前等待著動畫片播放的小朋友。


    他們不知不覺的進入到這樣的氛圍,也或是這是他們最無聊的時間,什麽也幹不了,除了修煉就是發呆,要麽……就是看著清野霧呆呆地叫好人。


    清野霧和司南雨貼的很近,後者似乎對前者產生了不該有的母愛情懷,或許是清野霧現在的理解能力和生活常識還不如幼兒園的小朋友,也或許是因為她們都熱衷於畫畫。


    “好人,你真好。”清野霧給予了司南雨就連百億少女的夢都未曾獲取的最高榮譽。


    在司南雨的教導下,她似乎受益匪淺。於是,她手中一握,一隻細長的鉛筆憑空而現。


    這一幕吸引了幾人。


    “這是你的天物嗎?”司南雨歪著頭看向清野霧,像是幼兒園裏耐心的幼師。


    “天物是什麽。”


    “是……我們的手,我們的腳,是我們的心髒。”司南雨想了一下,微笑著說:“總之就是很重要的東西,一個隻屬於你自己的東西。”


    清野霧似懂非懂的點頭,“那這就是我的天物吧。”


    “那它叫什麽名字呢?”司南雨說:“每一個天物都是有自己的名字的哦,我的天物的名字叫做「赴甲子午刀」,盡飛塵的叫「終序花園」、王意的叫「撕星詔虛刀」、白芝芝的叫「天詔棍」。我把我們天物的名字都告訴你了,你可以把你的天物的名字也告訴我嗎?不過就算不想說也沒有關係哦。”


    清野霧懵懵懂懂,“它叫……忘記了,嘻嘻。”


    “……”盡飛塵一雙死魚眼下沒有變化。


    我就知道……


    “沒事的,等你想起來再告訴也可以。”司南雨溫和的一笑,月牙一樣的眼睛中,清野霧第一次的笑呈現,她的背景是餘暉光暈斑駁,有幾根毛糙的蒼白發絲翹了起來,不安分的孩子。


    情不自禁的,司南雨伸手摸了摸清野霧的頭頂,後者也很受用的眯眼。


    大橘不妙啊。盡飛塵心裏嘀咕,這人不是他找迴來調查一年前那個幻境事件的嗎?怎麽好像是給司南雨找了個小女友呢?


    不過,場麵有些溫馨又是怎麽一迴事,是光線造成的嗎?


    盡飛塵雙手背靠著拄在窗台,向後仰頭看去,光線讓他有些刺眼,也讓他有些懷疑。


    似乎不是,這樣的清野霧實在不像是反派。


    唉,好煩啊……


    盡飛塵有些不開心了,為什麽總有這麽多事在纏著他啊,不過這些也隻是占據了百分之零點零一的份量,而那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


    看廣告說國內出了新型的青蘋果汽水,喝不到,好煩啊……


    窗外的夕陽下,黃金三角大廈也進入了它今天最漂亮的時刻。


    紅彤彤的頂樓,人鬼將裏司想要傳達的所有話都已經交代完畢,以及關於清野霧的「使用說明」也全部說明。


    “作為消息傳遞的報酬。”人鬼頓了一頓,早有準備的笑著說:“隻要您等交於我一些修煉資源便好,我主的意思很明確,廣結善緣嘛。”


    “報酬?”仲落也學著人鬼的樣子頓了一頓,轉頭看向自己的雙胞胎好姐妹,疑惑的問:“弱者也配提報酬嘛?”


    仲彌不理解的攤了攤手,“這句話就是裏司站在我們麵前也不敢說吧。”


    “是啊是啊,一個二轉而已,那不是螻蟻嘛?為什麽要和我們談條件,好奇怪啊。”仲落疑惑的抓頭。


    一句句話落在人鬼的耳中,讓他的笑容不免有些掛不住。


    不過這些話是誰講的,講這些話的人是什麽實力,他心中還是清楚的。


    聽著這兩個看上去一個比一個可愛,但說起話來一個比一個蔑視的小女孩,人鬼的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打起了退堂鼓。


    低著頭,人鬼醞釀了一下,再次抬頭,他又揚起了諂媚的笑:“尊者大……”


    坐在那裏的兩個人消失了,人鬼的瞳孔一震,他低頭,瞳孔在左右徘徊,是兩隻細嫩的手不知何時按在了他雙肩。


    “兩位尊者大人,我主……”


    “不是吧,還在你主你主的,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仲落實在是為人鬼的智商感到擔憂,無奈道:“擺明了讓你來送死,沒有看出來嗎?你還真是有夠笨的。”


    人鬼笑容不變,“我主……”


    “我的媽啊,還在你主,真的好笨呀。”仲彌有些受不了了,說道:“這種關乎到未來的事情,連我們這群‘尊’境都是閉口不談,你覺得你主都把這話告訴你了,還讓你本人過來,這不是想做掉你是什麽。你覺得這些事情是一個‘流’境該知道的嗎?你到底怎麽活這麽大的,好笨啊。”


    聽著左右兩邊的你一言我一語,人鬼似乎懂了什麽。


    「未來,隻有尊才配看得到……」


    這是主人經常都在說的話,難怪他要在跟自己說這些,難怪他要讓自己本人來……


    他跟自己說這些,原來這並不是信任他,而是他已經看到了自己會死在這裏,所以……自己死後,未來還是隻有‘尊’境的人才知道……


    原來,是這樣。


    “尊者大人們!我……”


    撕拉——!!


    人鬼從中間裂開,被兩隻白暫的手從中間撕做兩半,他兩張半邊臉還在空中保持著求饒的口吻。


    轟——!!


    兩團織炎升起,將他燒的片甲不留,連一片飛灰也沒能留下。


    “耶!一點灰也沒有哦!”


    “我燒的更快,嘿嘿。”


    “明明是我好吧,我燒的才快呢。”


    “是我!”


    “是我!”


    “我!”


    “是我才對!”


    “姐姐你評評理,剛剛是不是我燒的更快一點!”


    “是我燒的更快!你才沒有我快呢!”


    “就是比你快,略略略!”


    “我才最快,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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