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一人的啟奏,朝官裏麵站出來不少人,皆是附議。


    楚帝靠在龍椅之上,冷眼看著。


    “陛下,臣啟奏。”


    左相黃豐定站上前來。


    “準了。”


    黃豐定轉頭看了看身後這些人,然後才開口道:“大楚王朝自開國以後,從未有過廢後的先例,皇後奉天地號令,先帝親封,正兒八經的大楚皇後,爾等此言,豈不是在質疑先帝的決定?”


    這些人可是從前先帝的死忠,不過後來嘛,先帝大概是恨他們的。


    “這……”


    原本站出來的人你看我我看看你,左相這是在拿先帝說事。


    “哼,左相爺你可別給咱們扣這麽大頂帽子,先帝爺當初也不知道皇後德行有虧,做出如此德不配位之事,臣等提出廢後不過是順應天意,為皇上排憂解難。”


    左相一派見領頭人發話了,也跟著對峙起來。


    “我想各位是忘了,當初兩位太後感念先帝恩情,所以自請去行宮祈福休養。皇後身為皇家兒媳,甘願脫下華服貴製,在行宮多年伺候太後,事事躬親,實乃為大孝至善,單憑這一點,若是廢後,豈不是傷了天下孝子的心?”


    “且,皇後留下得力之人協管後宮,這麽多年後宮一直安然無恙,這難道不是皇後之功?皇子教養不但有生母看顧,還有陛下教導,陳大人剛剛所說,難不成有質疑皇子教養之嫌?至於皇後無子……”


    邵青眼淚一下掉了出來,聳著鼻腔就跪在大殿之上。


    “嫡皇子三月早殤,舉國之痛。臣以為當初之事實有蹊蹺,所以臣要請陛下下令重查當初嫡皇子早殤之事,定要將幕後之人繩之以法。”


    邵青乃是皇後表哥,好巧不巧兩年之前剛從地方調迴來,為人一直很低調。


    誰也沒想到,今日他上來就放了個大招。


    這下朝臣中開始竊竊私語,有些人臉色都有些變了。


    當初楚帝剛上位,對朝廷把握不牢,所以才讓他們鑽了空子。


    可如今已經不是當初了,要是重新徹查,指不定能查出來什麽。


    原本陛下如今就有些不滿他們的所為,無論查出查不出,要收拾他們不過是一個由頭。


    “二十二年前的事了,即使徹查又能查得出什麽,陛下,此舉不可。”


    不少人站出來反對,邵青一言不發,等待著上麵的帝王做決定。


    楚帝早殤的孩子不少,可是他與皇後的皇子,總歸是不一樣的。


    那也曾經是他盼了許久的孩子,瞧著康健的很,說沒了就沒了。


    “邵大人此言有理。”


    楚帝沉聲的說了一句,麵上平淡無波,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情。


    楚帝此言一出,下麵有些人悄悄慌了神。


    當初那些事可經不住查,有多少人牽扯進去了,但凡有了苗頭,順藤摸瓜……


    “陛下,早殤的孩子太正常不過,如今大楚剛安定下來,何必為了此事多添風波?”


    “對啊對啊,陛下,此舉不妥,若是傳到民間,皇室名聲有損啊。”


    “誒,馬大人,你這話說的,皇室名聲怎麽就有損了?若沒有什麽緣由,那就是嫡皇子福澤深厚,來世三月,仙爺不舍所以收了迴去。而要是有什麽古怪,也是外人的問題。”


    “好了,都別吵了。”


    楚帝扶著額頭,一臉的疲憊。


    “大楚沒有廢皇後的先例,廢後之事不容再提。”


    看著還跪在地上的邵青,“邵大人起來吧。”


    楚帝看向朝臣之中,“王尚書,你以為如何?”


    禮部尚書王法上前,“陛下,二十二年的舊事,若是徹查,一則驚動後宮,太後娘娘才迴宮,此舉恐怕不妥。二則,皇後之子早殤,乃大楚之遺憾,舊事重提,無論當初有無蹊蹺,傳出去到底名聲不好,有辱皇家名聲,還請陛下慎重考慮。”


    王琺拜倒在大殿上,心裏陰沉不已。


    “還請陛下三思。”


    朝臣們一溜煙的跪了下來,整個大殿一時間鴉雀無聲。


    邵青趁著大家都低著頭,與楚帝對視一眼。


    “當年皇後之子早殤,朕傷痛不自已,太後離宮,皇後才生養完,拖著病體隨行侍奉,此等孝心不容詆毀。剛剛上奏請廢後的,每人十個板子,以儆效尤。”


    “田尚書。”


    吏部尚書田治跪著上前挪了挪,又拜了下去,“臣在。”


    “這些人的德考今年都不予優等,你吩咐下麵的人給朕一筆一筆記好了。”


    一筆兩字,楚帝說的極重。


    德考不是優等,起碼五年內沒有升官的可能,尤其是還因為此事被記了下來。


    剛剛上奏的官員嚇得癱坐在地,尤其是最開始啟奏的蒲大人。


    他不由得往左前方看了看,那人始終沒有看他。


    “朕得天命授予,奈何子女緣薄,朕深感痛心。……傳朕旨意,皇後之子福聖太子,葬入皇陵,待百年以後,同朕與皇後同葬,享大楚子孫祭祀。”


    當年那個早殤的孩子終於有了名字,楚勤琉,明德二十四年被正式冊封為福聖太子,與帝後同葬。


    “福聖、福聖……”


    皇後跪在佛堂前喃喃著,“可惜有福無福。”


    琉兒,是他還沒出生之時,她們二人給腹中孩子取得名字。


    美玉琉也,無論是男是女,這名字都好聽。


    現在才覺得這名字取得不好,琉兒、留兒,心心念念想留住的卻是留不住。


    皇後手裏盤著佛珠,看著上麵的菩薩像。香壇裏香燭緩緩升起的青煙模糊了她的雙眼,讓人難以看透。


    廢後、哼。


    朱皇後勾起唇角,嘴邊的幅度越來越大,瞧著讓人瘮得慌。


    一切皆在她的掌心之中。


    廢後的風波就像是一個投入湖中的小石子,一陣波浪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朝廷之上相安無事,原本整活的那些人不僅沒有傷到皇後皮毛,反而還讓那個早死的嫡皇子得了封號,雖然沒有跟著現在的皇子續齒,但玉蝶之上記得明明白白。


    但更深的危機悄然跌至,玉門亂了。


    柳懷安急得在房間裏不停的打轉,聽到外麵急匆匆的腳步聲,他抬頭望過去。


    “知縣大人。”


    “這個時候了,就別行禮了,快說,如今情況如何了?”


    下屬額頭急出了一頭熱汗,嘴巴一張就把情況簡單的描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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