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目道長心裏上,他是真的不想放過這隻惡鬼。


    從進門時的血腥味到剛剛,他算是看明白了。


    這個惡鬼是吃人造孽的,他身為茅山正宗,第一原則就是斬妖除魔,有其是這些吃人的魔!


    可是以他將近二十年的經驗看來,這鬼怪之物絕對不可能自己畫皮。


    那麽,就一定是有人給他畫的。


    那麽問題來了?這個高人是誰呢。


    智多狐性情狡詐,極其擅長變化,給鬼畫皮,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一定是和這惡鬼有什麽齷齪的秘密交易。


    “一定是你誣陷智多狐,人家那麽厲害為什麽安排你在這裏?”


    吳赤眼珠子轉了轉,設了一個小小的套子,問道。


    “那是因為這裏……關你什麽事。”


    “你隻要知道是智多狐大人安排我在這裏的就行了!”


    “你們要是敢殺了我,就等於是得罪了智多狐大人,就你們兩個小小道士,從此天涯海角,在無你們容身之所。”


    百無忌說道一半立刻改口,他不傻,恰恰相反,他很聰明。


    不然智多狐也不會安排他在這裏行事。


    “你都說不出個理由,我憑什麽相信是大名鼎鼎的智多狐,安排你在這裏的?”


    吳赤不慌不忙,眼神滿是不相信的問道。


    “那你可以選擇不相信,直接殺死我就好了,看看智多狐大人會不會放過你們,”


    百無忌猙獰的笑了,配上他青黑色的麵龐,有一些邪惡。


    唰!


    吳赤點燃了一張聚火符,就要往對方的身體上去貼。


    心理學上,這叫逼供,就像是跟小販討價還價時突然的轉身一樣。


    一米……半米……三十厘米……十厘米!


    吳赤一點一點的逼近,給對方造成心裏上的壓力。


    這一招通常都很有效,尤其是對那些不想死的人,雖然眼前的這是鬼,但都一樣通用。


    百無忌從一開始的信心十足,到十厘米時的不確定,盡在咫尺的恐慌,臉上變化十分清晰。


    它已經清晰的感覺到,那團聚火符燒到自己的黑色的汗毛上。


    一陣炙熱傳來,它色厲內荏的叫道:“你不敢的,我是智多狐大人的手下,你們殺了我就是得罪了智多狐大人,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吳赤知道作用已經起到了,他也怒不可遏地吼叫了起來。


    “大名鼎鼎的智多狐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他怎麽可能和你這個惡鬼有染,不要狡辯了,一定是你這家夥,在借智多狐的名頭做壞事!”


    百無忌慌了,“我沒有!真的是智多狐大人把我安排在這裏的!”


    “不可能,智多狐怎麽會和你這樣的惡鬼勾搭,你一定是誣陷他。”


    “我相信智多狐肯定不會與惡鬼勾結,對,一定是你這家夥,在用智多狐的名頭嚇唬我們,我要替智多狐殺了你!”


    吳赤怒吼著,說出的話不管有沒有道理,反正是給惡鬼一種假象,還顯得瘋狂又瘋癲。


    此刻,吳赤仿佛是化成智多狐的瘋狂小粉絲,大聲憤怒的斥責著誣陷他偶像的壞人。


    其情其聲,連一旁的四目道長和阿威都被嚇到了。


    “他光明磊落,你是瞎掉了吧,他讓我在這裏,就是…就是為了幫他搜集生魂的,你這個蠢貨!”


    百無忌感受了他肚子上的炙熱,他也快瘋了。


    他竟然碰到了個智多狐的瘋狂小粉絲。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幫助偶像幹掉自己的這個汙蔑者!


    智多狐在江湖上的名號是狡詐如狐啊!


    這個家夥是個瞎子還是個聾子?


    “不可能,我敬愛的智多狐,根本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你別騙我,分明就是你在瞎編!”


    吳赤憤怒著,抓著聚火符更不停留的往對方的胸膛上按。


    這一刻,他覺得奧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我哪知道……啊……混蛋!啊!”


    “智多狐大人每個月都會從我這裏把我收集的生魂帶走,這個月的都準備好了,就在後房的養魂瓶裏,不信的話,你可以去看!”


    “啊,好痛啊!”


    百無忌腹上火辣辣的,一陣霹靂劈裏嘩啦。


    他低下頭,腹上已是燃燒起來,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煞白。


    “混蛋,你在套我話!”


    書上說輕微的陣痛能讓人失去理智,劇烈的陣痛能讓人恢複理智,真是誠不欺我也。


    吳赤臉色忽然變冷,冷聲道:“不這樣的話,難道還要讓你用你的智多狐大人壓著我們嗎?”


    “混蛋!你不得好死!”


    百無忌淒厲的怒吼,不停的在掙紮,不過很快,聚火符越燒越大,他也就成了一陣煙灰,飄散而落!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不得好死,反正你肯定是不得好死。”


    吳赤露出雪白的牙齒,嘿嘿的笑了一聲。


    真是可笑的家夥,自己做了什麽真不知道嗎?


    以為有個靠山,別人就不敢下手,那你怎麽敢對那些無辜的人下殺手,還動不動就吃人!


    作惡多端,真的以為一個靠山就能包護得住你嗎?


    須知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說實話,我現在真佩服你。”


    四目道長拍了拍吳赤的肩膀,有一些羨慕、也有一些欣慰的說道。


    想想在茅山上學藝的時候,自己本來是個嫉惡如仇的人。


    遇到不公正的,即便是可怕的大師兄石堅,他都敢懟。


    反而是下山之後,經曆的事情多了,對很多事情變得畏首畏尾起來。


    還美曰其名“識時務者為俊傑”,自我遮掩,其實就是慫了。


    如今看到年輕一代這麽有出息,靈徒境界對上半步道師高手,實在是……太有趣了,太好玩了,又有一場好戲看咯!


    四目道長眼裏有著幸災樂禍,很快,他那張馬臉就繃不住了,“噗嗤”一下的笑了。


    好家夥,這四目道長剛剛的都是裝的啊。


    吳赤無奈的聳了聳肩。


    他殺了這惡鬼,是因為自己的原則,並不在意四目道長的想法。


    這人活一世,就要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別人越界了,你就要毫不猶豫的懟迴去,管他娘的人師還是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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