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夏道:“我也不知爺爺和爹爹是如何想的,不如我帶你迴去,你親自上門去問,或許就能如你所願呢?”


    廖花道:“何姑娘,你自己聰明,便把我當作傻子麽?我隻要放了你,那還不是隨你怎麽著,興許立時讓你爺爺把我滅了。”


    綠夏道:“這麽說來,你是鐵了心要我的性命了麽?”


    廖花笑道:“似何姑娘這般絕世美人,我捧在手心裏還嫌不夠,怎麽舍得辣手摧花?姓王的笨蛋倒是死了的好,我就奇怪,你的命怎麽這麽大?掉到崖底下沒有死掉,在嶺南又被你逃脫,你一路賴著何姑娘,白吃白喝著我的,你的臉皮得有多厚!我早就看你不順眼,途中差了那麽多人去收拾你,沒想到又被你逃脫。”那次在林中被刺之事,原來是他所為。


    綠夏道:“你死皮賴臉地非要諸事替我包辦,你以為我差你那幾個臭錢?你要殺我小白哥哥,便是我的仇人,從此我與你勢不兩立!”


    廖花道:“姑娘你真是豬油蒙了心,辨不清忠奸,我不怪你,你早晚是我花小花的人!等我先搞大你的肚子,播下我花家的種子,不信何門主不認這個孫女婿!”


    我怒道:“花小花,你閉嘴!”


    廖花哈哈大笑,綠夏氣得身體打戰,咬牙道:“姓廖的,你休想,我寧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廖花道:“嘖嘖,何姑娘真是貞節烈女,可惜那姓王的名聲不大好,人稱玉麵小郎君,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賊,當年采了洛陽一枝花何青青,若你們死在一處,真不知江湖人作何感想。如今人人皆知我對你一往情深,若我將你二人屍身送迴公義門,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興許何門主當我是替他孫女報仇的恩人呢!”


    我聽他的聲音,分明也在地下,就在我左側不遠,我走過去用珠子照著,一點點摸索牆壁,卻無任何可抓撓之處,用劍刺向石縫,也毫無用處。


    廖花笑道:“不用枉費心機了,這石室隻能自外開啟,你們在裏麵隻有等死的份。何姑娘,你好好想一想,若願與在下聯姻,隻須殺掉姓王的,在下立時便放姑娘出來。姑娘你豆蔻年華、如花美貌,何必為了一個蠢貨枉送性命呢?”綠夏冷笑不語。


    廖花又道:“姑娘真是執迷不悟,也好,我便多等幾日,待你們都沒了力氣,自會放二位出來,到那時在下和何姑娘好好親近親近。”


    綠夏怒極反笑:“姓廖的,雖說我一直知道你別有用心,可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麽無恥!”


    廖花冷笑道:“姑娘說我無恥,那我便無恥給你看!”


    他的話中帶著怒氣,“那些什麽大俠便不無恥麽?赤眉老賊為了顯他的本事,硬栽給我爹六條人命,一臉正氣地將我爹冤殺!我娘帶著我去報仇,卻反送了自己的性命,若不是他如此無恥,我爹娘怎麽會死?我怎麽會變成一個連狗都嫌棄的孤兒?我一心報仇,到處拜師,哪個名門正派肯收留我?說起來,我是無恥的采花賊的兒子,他們不殺我已經是大恩大德了,哈哈哈!”他的話裏滿是悲憤,令我也不禁為之動容。


    廖花又道:“就連廖南興那個老絕戶,也要我改名換姓,認他作爹,才肯傳我絕學,這幾年我曲意逢迎,拚命討他的歡心,學他的功夫,拉攏他的手下,老家夥還當我真的願做他的兒子,他想得美!他不肯幫我報仇,我自己來報,花小花早晚會替爹娘討迴公道!”


    廖花越說越是激動:“我若在嶺南呆上十年,整個興幫就是我的。可我等不及了,我無時無刻不想報仇,赤眉老賊活在世上一天,我便一天不能安生。可他功夫那麽強,又有一幫人幫襯,憑我花小花一人,此仇萬萬難報。綠夏,我是真的喜歡你,隻要你從了我,我什麽都依你,我,我一定一輩子對你好!我可以加入公義門,隻要公義門幫我主持正義,報了父母的大仇,我願把整個興幫送給何門主。”


    綠夏道:“你要聯姻,自可以登門求婚,把我關在這兒是什麽道理?”


    廖花冷笑道:“是啊,本來我是想討得你的歡心,再登門求親,誰知你迷上了姓王的笨蛋,對我視而不見,我再上門去豈不是自討沒趣?我還能怎麽辦?這都是你們逼的!姓王的,是你逼著我殺你!”


    我說道:“你若肯放了綠夏,我的命隨你拿去!”


    綠夏道:“你混說些什麽!你以為自己死了,他便能放得過我?你以為我一人獨活,便能


    安心舒爽?王大俠,少來這些舍已為人的戲碼,我告訴你,本姑娘不要!要死要活咱們總在一處!”


    廖花笑道:“二位伉儷情深,花某真是感動,何姑娘性子如此剛烈,叫花某好生佩服。何姑娘你慢慢等死吧,在下不多打擾了。不過你若真是改了主意,隻需在洞頂敲擊幾下,自會有人來。”


    綠夏冷笑道:“你休要做夢,我們便是死了,也是兩人一塊,總好過那些沒人疼沒人愛沒有人性的畜牲!”


    廖花笑道:“你什麽都有,可是就要沒命了,要那些有什麽用?”忽地又恨恨地道:“看你嘴硬到幾時!早晚讓你求著我作你的夫君!”隻聽腳步聲響,越來越輕微,想是已經走了。


    我轉過頭來,遲疑道:“綠夏,廖花說你迷上了……我,可是真的?”室內沒有一絲光線,她的臉在黑暗中,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隻聽她極快地答道:“誰看上你了?你那麽傻!別做夢了,快找找有沒有暗門,快點想辦法出去!”


    我們二人將石室四周一寸一寸摸了個遍也敲了個遍,完全摸不著門道,頭頂是厚厚的鐵板,整個石室似一副棺材一般。


    我不死心,又來迴搜索了兩遍,折騰了半晌,全無收獲,我疲憊地坐在地上,苦無應對之策。


    綠夏道:“按理說密室都有暗門可以出入,不過若是陷阱,純粹用來關人的就不一定了,很可能如他所說,隻能從外麵打開。”


    她停住了,沒再說下去,可我已然明了,若是如她所說,那這可真是個絕境,我們二人誰都別想活著出去。


    肚子裏咕嚕嚕一陣亂響,我餓了。自從掉入地洞以來,應該有大半天時間了。


    我縱身躍起,敲擊著頭頂的鐵板,腳步聲傳來,有人叫道:“什麽事?”聲音透過厚厚的鐵板,顯得格外沉悶。


    我大叫道:“我渴了,快送水來!我餓了,快送飯來!”


    那個聲音道:“小幫主吩咐過,除非見到王大爺的人頭,否則沒有飯吃!”我說道:“我現在就給你人頭,你來看!”


    頭頂一陣響動,我縱身躍上,因為無法在洞頂立足,便腳蹬著洞壁,繞著頭頂的鐵板不住地跑動,若是鐵板移開,立時便能躥出,哪怕隻現出一個小洞,我也能有機會捉住看守的腿,脅迫他打開牢籠。


    頭頂現出一個半尺見方的小小的洞口,我閃電般地伸出手去,卻觸到冷冰冰的鐵條,這麽小的洞口竟然還用鐵條攔住,uu看書 ww.ukshu連手都伸不出去。


    頭頂的鐵板砰地砸了下來,我連忙縮手,洞裏又陷入一片黑暗,那人咒罵一聲,腳步聲遠去,人慢慢地走開了。


    我已餓的不行了,隻好靜坐打坐,眼觀鼻、鼻觀口、口對心地練起功來,引導真氣自丹田而出,四下遊走,逐漸進入到清靜無為之境。不知過了多久,隻覺體內真氣充盈,源源不絕,真是神完氣足。


    我收了功,洞內一片寂靜,綠夏在一片漆黑中坐著,那小小的身影顯得格外柔弱。


    我心中忽地有點發酸,此時早忘了她平日的刁蠻,隻記得她奮不顧身地救我,而我竟如此無能,隻能看著她困死在這裏。


    我說道:“綠夏,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自己都覺得這話蒼白無力。


    綠夏輕聲道:“小白哥哥,說說你和青青姐的事兒吧!”我愣了一下,不知此時她為何提起青青,又直覺地認為這事兒不太好說。


    我問道:“你怎麽想聽這個?”


    “我早就想知道,如今再不問,怕以後沒機會了。”


    我沉默片刻,說道:“她救過我的命,我也救過她,我二人結拜了姐弟,當彼此是親人一般。”


    綠夏道:“少來!誰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


    我斟酌著道:“她與劉紹青梅竹馬,自小便有婚約在身,他們,他們兩個很般配,感情也很好。”


    綠夏道:“原來你竟是個單相思!”一句話噎得我說不出話來。


    她忽地又道:“若是我和你的青青姐同時遇難,你會去救哪一個?”我額頭已有點見汗,這問題比沒飯吃還讓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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