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


    冰冷的血液滴落在臉頰上。


    可這一刻,即使是這已經沒有溫度的血液。


    炎舞卻感覺,依然是那麽的滾燙。


    就好像,這一刻她火紅的內心一般。


    那麽,她這一刻會非常生氣嗎?


    畢竟,手持巨斧的蛟人將軍可是打傷了她最重要的男人。


    或許,這樣的情緒的確是有的。


    但是這一刻的生氣,可能更多的,反而已經被銀輝所給她帶來的感動所取代。


    剛才銀輝的行為,到底是出乎了炎舞預料的。


    甚至於,那一瞬間,其實她之所以沒有拒絕的原因,還是因為,她到底還是開心的。


    她的內心,這一刻不僅沒有特別的生氣,反而還有些開心呢。


    是既好氣又好笑才是。


    她好氣的,好笑的,也正是銀輝了。


    她生氣,這個家夥的衝動。


    但這樣的好笑,卻也不是嘲笑,而是開心了。


    因為,他是的確,真正的感動了炎舞呢。


    或許炎舞的確是不需要他的幫助。


    但是,她需要這樣的心意。


    並且,特別的需要,非常的需要。


    因此,這一刻的炎舞,可能更加關注的還是這一點了。


    至於對於蛟人將軍的事情,明明都是不重要的。


    正如同,不止是這樣的仇恨不重要的同時,或許就連蛟人將軍的生命,終歸也是不重要的。


    炎舞為什麽,需要為了一個即將就要死,已經死定了的人,去仇恨呢?


    不配,蛟人將軍不應該起到這樣的作用。


    炎舞也不會記住蛟人和它的巨斧,相反,她這一刻記住的,隻有銀輝。


    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的身影,以及他嘴角的鮮血。


    還有這為了她而變得堅定而不可動搖的神情。


    這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這也並不是說,對於炎舞來說,銀輝的安危是不重要的。


    或許,對於蛟人將軍來說,他對於銀輝的襲擊的確是成功的。


    不過它要是以為因此它就可以贏,並且徹底的擊敗銀輝和炎舞的話。


    隻有這一點,才是太天真了。


    這是不可能的。


    “輝……”


    不止是口中,連內心之中,炎舞都是如此唿喚著眼前的男人的名字。


    熾熱的手掌輕輕的撫摸上了冷漠的臉頰。


    但這個時候,銀發的戰士,他的神情卻並非是冷漠,相反,他是溫柔的。


    以至於,在這無盡衝天的火紅紛湧而起的時候。


    注視著在屬於炎舞的火紅之中,卻逐漸出現的顯得有些熟悉的身影。


    也隻有這一刻,在飛舞的火焰之中出現在銀輝身上的“戰神鎧甲”。


    隻有這一刻,這樣的“戰神”,才會令炎舞會有如此的觸動。


    她輕撫著這樣在火紅之中依然冰涼的鎧甲。


    但即使如此,她卻知道,不是這樣的。


    至少,身著鎧甲的人,銀輝並不是這樣的。


    他的外表依然冷漠,但是他的內心卻並不是這樣。


    正如同他的神情一般。


    他的內心,其實也同樣是熾熱的。


    就好像,這一刻飛舞在身周的火紅之中,蘊含的這樣的火熱一樣。


    銀輝的內心,這一刻也正是熾熱的。


    “炎舞……”


    冷漠的男人聲音,再度響起,隻是這個時候的銀輝,他的話音卻在顫抖。


    而更多的,則是一種驚慌,與慌亂。


    他在努力的查看著炎舞,查看著他身下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完好無損。


    他似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替炎舞擋住了這一擊。


    “我不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銀發戰士在查看這樣炎舞的同時,口中卻在喃喃自語著。


    剛才的一瞬間,他似乎又被非理智的情緒所左右,但是這一刻,在炎舞的麵前。


    他所幸的卻是,這樣的衝動,此刻已經被完全的燃燒在了這無盡的火紅之中。


    他唯一慶幸的,是這一次成功保護了炎舞。


    火紅,自然是燥熱的,但這個時候的火紅卻並不是隻是狂躁而狂熱。


    相反,這一刻的火紅,開始發生了更加本質的轉變。


    是理智而又無情的。


    這樣的火焰,才會更加可怕。


    因為銀發的戰士,已經不能在輕易衝動。


    無論是為了眼前的炎舞,還是那個女人。


    隻因,如果銀輝想要做到成功的守護他心中的美好,這正是他需要做到的事情。


    他這個時候,已經近乎瘋狂,因為,炎舞現在就是他最重要的。


    “我沒事,輝做到了呢。”


    炎舞注視著銀輝,卻是少有的無奈的淡淡笑道。


    這並不是平常的她,但這一刻,才是真實的她。


    “輝,真是大笨蛋,我怎麽可能有事呢。”


    她曾經說過無數遍的話,但是這一刻,炎舞卻是如此溫柔的說出。


    以至於,得到了炎舞沒事的消息之後,銀輝這一刻,反而傻傻的露出了笑容。


    “沒事……炎舞真的沒事……真是太好了……”


    銀輝如此說著,隻有這個時候,炎舞絕地不會懷疑,銀發的戰士,他的腦海是真的出了問題。


    他的邏輯,在這個時候,隻怕已經徹底混亂。


    “炎舞沒事的話……接下來……”


    但這場戰鬥依然還是繼續,很明顯是銀輝不可能忘記的事情。


    所以,在確定了這樣的事情之後。


    銀發的戰士,他很快再度察覺到了雖然被戰神鎧擋在身後,卻依然可以感受到其存在的威脅和死亡的氣息。


    針對於炎舞的危險,並沒有消失,這才是銀輝需要繼續戰鬥的理由。


    所以,他在察覺到了這一點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和炎舞多說話。


    便幾乎是立刻起身,開始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他的手中,也在完全的在蛟人將軍麵前迴過身來的時候。


    銀白的長刀,轉變為了黑金的方天畫戟。


    同時,也就在這個時候。


    殺氣,肅冷的殺意,第一次從銀輝的身上散發出來。


    這是,隻有他在身著戰神鎧的時候必定會流露出的不同尋常的氣息。


    隻不過相比於之前,這一刻代表的更多是威嚴和沉重。


    以及隱藏的更深的殺意,那是已經被壓抑到了相當的程度戾氣。


    就好像,一旦釋放出來,立刻就會要了人的命一樣。


    而即使現在,也足夠緊緊的壓製住人的心弦。


    銀輝向著手持巨斧的蛟人將軍走去。


    “你……你……”


    而這個時候,一擊得逞之後的蛟人將軍,其雙手所持的巨斧,卻並沒有緊接著著再度攻過來。


    即使是其再度站起來之後。


    因為這一刻出現在它麵前的,早就已經不是剛才的銀發戰士了。


    而是剛才它的巨斧之下轟炸開來的衝天火紅之中,是在紛湧的火焰之中持續的,黑紅色的重鎧之下的銀發戰士。


    他的身後依然沒有明顯的防禦,但是,卻僅僅隻是那黑紅披風之上安靜盤踞著的紅龍,便是似乎已經將蛟人將軍嚇住了一般。


    雖然那隻是龍紋,但是這樣的景象,似乎對於蛟人將軍依然起到了相當震撼的作用。


    尤其是,緊接著在銀發戰士手中出現的方天畫戟,則更加是令銀甲的蛟人將軍都不由驚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戰神……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麽……”


    熟悉的鎧甲如果說還有可能溫和的話,那麽這方天畫戟可就不同了。


    實際上,在蛟人的曆史上,使用方天畫戟可幾乎隻有一個人。


    那就是戰神,但是,要知道的是,戰神已經是女神時代的人物了。


    “你……你不是怪物……你是……”


    而這個時候,不知所以銀甲的年輕將軍,就連持巨斧的蛟人將軍,這一刻可都已經有些口不擇言。


    很明顯,蛟人作為比龍人更加豪戰的種族,對於戰鬥強大的戰士,就算是敵人,蛟人反而對於戰神的影響似乎更為深遠一些。


    甚至於,其神話傳說已經影響到了這些作為蛟人戰士的後人。


    “啊!”


    但這個時候,卻已經沒有迴答。


    已經不可能在所迴應。


    蛟人將軍,已經不可能再從銀輝這裏得到任何的迴答。


    這一刻,在場中迴蕩而起的隻有男人的怒吼。


    已經其手持方天畫戟衝鋒的迅疾腳步與迅疾的暴風。


    “可……可惡!”


    而這個時候,蛟人將軍可是真的著急了,而這一次,他的驚恐,已經不止是來自於炎舞。


    而正是眼前的,在之前他還沒有將其放在眼中的銀發戰士這裏。


    或許這個男人,一開始就是被他小看的類型,而這一刻,他隻不過是嚐到了苦頭罷了。


    但對方如果是戰神後人的話。


    那麽,終歸會不一樣。


    這是蛟人將軍從心理上就已經被徹底打敗的開始。


    他接下來的戰鬥,勇猛依舊,可是他隻是抱著拚死一戰的決心,而已經並非是必勝的信心。


    這才是本質上的改變。


    “哈啊!”


    沉重的雙手斧,在這一刻,對於蛟人將軍來說,卻是真的顯得有些沉重了。


    尤其是在銀發的戰士這個時候手持方天畫戟向其衝來的時候。


    他所麵對的,畢竟並不隻是銀發戰士一個人。


    而是除了他手中致命的方天畫戟之外,更加直觀的感受,卻還有。


    那就是,針對於蛟人將軍撲麵了無盡的火紅,這種來自於從天而降一般的火焰的洶湧而來的氣勢。


    這種壓製對於蛟人將軍來說才是最為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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