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太監尖銳的嗓音在大殿上響了起來。


    “臣恭請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躬身行禮。


    朱厚照道:“平身。”


    群臣道謝,來不及站直就交頭接耳起來。


    畢竟朱厚照上朝可謂是太陽打西邊出來,萬年頭一迴。


    議論聲暫暫停歇下來,


    馬文升咳嗽一聲上前道:


    “皇爺,臣以為,開海一事並不妥當,還需再議。”


    朱厚照看了一眼說話人,立馬吩咐道:“來人,拉出去斬了。”


    他知道這馬文升,是支持劉大夏的人,並且之前將士們來報往京外送家眷的就有他一個。


    馬文升大著聲音道:“皇爺,臣不過是提一句反對,都不可以麽?您不要忘記祖訓尊禮崇儒。”


    “祖訓!祖訓於皇爺不過是狗屁,太祖有令,內官不得幹預政事,犯者斬,皇爺斬了麽?”


    海瑞站在朱厚照身旁,上前一句,便跟上一句:“從前不尊,為何現在要尊!”


    厚重的聲音在殿堂內響起來,讓一個個朝臣都張不開嘴巴。


    “皇爺,這是什麽人,居然可以在殿內如此放肆。”王恕道。


    對比馬文升,王恕的王家是真正的靠海外走私發家致富的,


    現在這條財路要斷了,又如何能夠按耐的住?


    畢竟,斷人財路,殺人父母。


    朱厚照沒聽見似的,話都不說。


    正是這個時候,大殿的門被打開,走進來一隊錦衣衛,錦衣衛後麵跟著數百嶽家軍,


    他們手中有的抬著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銀珠寶,


    有的押著殿內朝臣的家眷,以及他們安排出城送信的信史。


    這些人一進來,


    朱厚照眯著的眼睛立刻有些上彎了,


    他可是看見了,不少朝臣的腿肚子都已經打顫了,有的不那麽明顯,不過趁著陽光,也能看見一層薄汗。


    “王大人?你剛才不是問朕什麽人在殿內放肆麽?那朕是不是也可以問問你,你的家產從何而來。”


    “臣……臣……”看著大殿內嚎哭的妻兒,他看了一眼劉大夏,


    然後者看不見似的,他終於堅持不住的跌跪在了地上。


    “來人,拖出去斬了。”


    鐵甲聲音閃過,王,馬二人被一起拖了出去。


    朱厚照朗聲道:“劉大人,朕問你,成祖朝的造船寶圖真的被毀了麽?”


    剛才在後頭,他已經聽海瑞和他說過了開海禁的好處,那寶圖他自然要找迴來。


    錦衣衛一直都告訴他,世家出海的船比官家的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這次收繳上來的索性直接充公,


    隻是這些又算的了什麽麽,技術才是根本。


    “皇爺明鑒,臣不敢欺瞞。還請皇爺相信臣。”


    劉大夏出列道,


    殿內堅持不住的大臣在他看來都是不成器的,不必過多思慮,


    他不相信,他藏的那麽隱秘的東西,那些人能夠找的出來。


    隻要他不說,那誰又能把他怎麽樣,畢竟殿內沒有他的家屬,他的信使,


    “是麽?去把劉大人的家眷拉進來,他一次不說,那就殺一個。”


    “是。”


    兵士們唯命是從,很快劉大夏的妻兒就被拖了進來。


    看見被拖進來的一個個熟悉的麵孔,劉大夏心裏跳的咚咚的,隻是仍舊死撐著,


    不見到他從密道送出去的信使他絕不會低頭,


    隻要消息成功送出去,那朱厚照不過是天下人的笑料。


    朱厚照看著他這個模樣,也不說話,隻讓左右擺好香案。


    錦衣衛,嶽家軍無孔不入,他如何能夠不知道對方在等什麽?


    對方都等的下去,那他有何耗不下去的呢?


    香灰燃盡,朱厚照道:“砍!”


    軍士手起刀落,血濺三尺。


    “疊疊,爹爹。”


    劉大夏的小女兒剛剛學會說話,還有些大舌頭,被官差抱著,一隻手想要去抓劉大夏,腳上揮舞著想要逃離,


    可繈褓中的孩兒又怎麽能逃的脫呢?


    隻能期望的叫著劉大夏。


    父母的大腿總是硬不過孩子們的啼哭的,沒幾聲,劉大夏便質問著:


    “皇爺要做一個暴君麽,婦孺都不放過麽?”


    他真的沒辦法了,朱厚照的動作實在太快,太硬,讓他們防範不得。


    “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婦孺也是皇上的婦孺,如何殺不得。”海瑞厲聲道。


    “你,你要維護一個暴君麽?”


    “臣為下,哪裏有挑選君上的道理?倒是大人,為官者,不為民是為不謀,不忠,為父者不為子是為不責,為……”


    劉大夏怒問道:“夠了,你就可以說,你這一輩子對的起大明,對的起你家人麽?”


    海瑞毫不猶豫的道:“我對的起百姓,這便是為官之道。”


    海瑞話音落下,


    殿門再次被打開,從外頭滾進來一顆頭顱,


    軲轆幾下剛好停在劉大夏麵前,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


    看著那頭顱,他徹底沒了氣勢,開口將藏匿圖紙的地方說了出來。


    無他,這正是他家裏養的聯絡外頭的死士首領,是他最後的底牌,


    底牌沒了,自然是堅持不下去了,


    得了想要的,朱厚照自然揮手吩咐下去,


    當即宣布退朝,


    退朝之後,便和嶽家軍錦衣衛,將城門守衛中的異心者給一一拔除,


    至於剩下的沒跳出來的文官,


    朱厚照表示他根本懶得動他們。


    這一次他們能成功,就像是劉大夏所想,速度快,還有一點,那就是他擺爛太久,


    以至於,朝臣們都不太把他當迴事了。


    可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再成功第二次,所以這一次世家的爪牙一定要殺幹淨。


    沒了爪牙的世家,不過就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多久,


    他朱厚照才不稀的針對。


    他和嶽飛忙著,那邊海瑞也沒閑著,正和工部的朝臣們,一起研究寶圖想著要早些把船給造出來,


    一邊還想著加強海上的防禦,畢竟正德朝有一點和嘉靖朝相同,那就是倭寇盛行。


    倭寇不除,海上如何安穩?


    日夜不停,勝利自然不遠,


    海船楊帆的那一刻,透麵鏡終於宣告了任務勝利,


    這就代表著,嶽飛要帶著嶽家軍還有海瑞也要打道迴府了。


    朱厚照知道了此事就有些不高興了,噘著嘴吧,委屈巴巴的看著二人,好像在說,你們走了,我就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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