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老頭隨行的幾個人也是跟了過來,把我們前些日子被沒收的東西都一一送了迴來。


    和尚和老劉細心的檢查著,生怕東西被這些人給調了包,或者是做了假。


    “為什麽這麽久才放我們離開?”


    我忍不住問道,


    張老頭苦笑著搖了搖頭,“鬧出的動靜太大……實在是收不了場了。現在密雲水庫已經被完全封鎖,禁止所有人隨意出入。要不是臨近春節,說不定這亂子會更大一些。算了,別在這裏呆了,出去透透氣吧。”


    說著。


    四人一行,出了醫療室。


    順著石子小路緩緩行走。


    密雲水庫比以往熱鬧了不少,到處都是船隻在湖麵上飄蕩,身穿迷彩服的軍人拿著網兜,不知道在撈一些什麽。


    “他們在幹什麽?”和尚問道。


    “蛇。”張老頭說道:“祭祀殿塌陷了,黑蛇全部從出口跑了出來。這幾天,所有人都在連夜抓捕。這些蛇已經被送往研究中心去檢查了,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蛇類品種。”


    看來,說不定,這些蛇還真的是四千年前從天而降的東西呢。


    正說著,水庫裏麵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囂。


    幾條遊艇迅速的發動馬達,朝向其中一邊駛去。


    我們踮起腳尖,忍不住望了過去。


    卻是見到一大群人,正在奮力的喊著口號,將一張張漁網撒出去。看模樣,他們應該是捕獲到了大家夥。


    果不其然。


    等到遊艇靠近了之後,我們這才看見,網兜裏麵裝的居然就是當初我們在水庫裏麵遇到的那頭綠毛老龜。這綠毛老龜已經渾身發黑,原本渾厚的身體都像是幹癟了一般,身體消瘦了一大圈。


    幾個大兵哥正在吃力的把綠毛老龜從網兜裏麵拖出來。


    “噗噗噗……”


    突然間。


    綠毛老龜的龜殼裏麵,頓時竄出了幾條頸部帶有金環的黑蛇,跳躍著向著臨近的大兵哥咬去。湖麵上頓時發出了一陣陣的慘叫。


    看見這一幕,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還記得你們當時在水庫裏麵碰到的那條大型黑蛇嗎?”張老頭問道。


    “怎麽了?”老劉抬起了頭。


    “那條大黑蛇也浮了起來。最後研究員解刨黑蛇肚子的時候,在它的肚子裏麵發現了一大群小蛇……都是鑽進去的。這種蛇,果真是太厲害了。就算是以現在的手段對付他們,我們都覺得無比的頭疼。真不知道,四千年前的那些人,究竟是怎麽才將這些蛇封印在了九龍拉棺的地方?”


    先人?


    過往的秘密早已經消失在了歲月的河流中太久,事實上誰也不得而知。


    想要揭開這些秘史,哪怕用人命去填,也沒有辦法。


    “這水位下降的好像不少。”老劉心細,發現了問題。


    “是的,都被倒抽進了祭祀殿。”張老頭點頭說道:“水位至少下降了十幾米,差不多要兩三個月才能恢複。不過這裏已經沒有你們多大事去了……迴安徽吧,好好過一個春節。”


    春節?


    我笑了笑。


    這日子都好像顛倒了一般。自從自己離開師傅,下了龍虎山之後,這短短半年間,生生死死的居然經曆了這麽多。有時候想一想,甚至覺得自己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沒問題,魚薇、師叔的屍身你得還給我們。”我說道。


    “好,我會派專車送你們迴去。你們放心,剩下的冥器,我會遵守之前的承諾,派人將它們一一找到。如果人力抽的開的話,這些債我們會盡量替你們還掉。”張老頭說道。


    “多謝了。”


    商量了一陣子。


    我們沒有再北京多待,幾乎是下午就坐上了張老頭派來的專車,一路開迴安徽。


    老劉和媳婦分開這麽久,直接迴了省城。


    我和和尚則直接坐車到了杏花村。


    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打掃出兩間空房,安頓下了師叔和魚薇。剩下來的日子也就變得空虛而又無聊……不得不說,過慣了那些出生入死的生活,一旦趨於平靜之後,人又有些不適應。


    相比較我的不適應,和尚倒是隨遇而安。


    每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


    在祭祀殿下麵瘦了七八斤的和尚,在臨近過年的這段時間終於突破了三百斤。遠遠看起來,這家夥越發的像是一個皮球了。


    奶奶每日也是愁眉苦臉。


    這些天都是她再照顧魚薇,因為有定顏珠,雖然失去了魂魄,但是魚薇整個人就和睡著了一般。每天奶奶都會替她擦洗一下身子,按摩一下筋骨。用她的話來說,這麽好的姑娘,要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運動,到時候醒過來了,恐怕身體就沒那麽健康了。


    我知道奶奶在想什麽。


    魚薇這姑娘長得又漂亮,懂事又乖巧,他們是打心底的期望我們能夠在一起。


    但是如今魚薇死了,能不能救活,誰也不清楚。


    所以她自然是愁眉苦臉。


    臨近大年三十,村裏村外的鞭炮聲也是絡繹不絕的響起,年味也是越來越重了。餃子、湯圓、年糕……各種臘肉、醃菜也都齊齊備好。我看著媽媽一個人忙不過來,我也就跟著搭把手,也算是緩解心中的情緒。


    這一日,正在忙活著,院門突然被敲響了。


    開門一看,卻是鄰村的鄉親。


    “怎麽迴事?”我問道。


    “你就是張根?”來人問道。


    “是啊……”我眯起眼睛望著對方,看了好大會,這才想起來麵前這人是誰。她是從河南嫁到安徽的媳婦,姓陶,名賢。但是連在一起,就叫做討嫌,十分不好聽的名字。“陶嬸,你有什麽事情?”


    “我公公快堅持不住了,希望你去看看,能不能救救他。”陶賢說道。


    “救人?我隻是個道士,又不是醫生,這種事情應該送去醫院啊。”我說道。


    “醫院不收了……”陶賢急的直哭,當場就給我跪了下來。“張根,我求求你,行行好,就過去看一眼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我這人心軟。


    最見不得別人這樣,陶賢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也是沒轍。


    當下收拾了一下道包,跟著就一起出了門。


    和尚一聽有事情可做,也連忙火急火燎的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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