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跑這麽遠來找我,慕凝知道嗎?”我突然問道,試圖把話題轉移到更安全的方向。


    慕菲菲輕輕搖晃著酒杯,目光直直地看著我,語氣淡然得像在談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我問過我姐了,我姐同意,我才來找你的。”


    她的這句話,讓我剛放鬆的神經又一下子繃緊了。


    “你姐同意你來找我?”我皺了皺眉,語氣裏藏不住的疑惑和一絲不安。


    她點點頭,神色平靜:“當然,我也不是那種偷偷摸摸跑出來的人。我姐要是不同意,我也不敢亂來。”


    我沒有接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借此掩飾自己複雜的心緒。


    慕菲菲的性格我大概了解,她的確是那種直來直往的女孩,說的話多半不會摻雜什麽心機。


    但慕凝……她居然同意慕菲菲來找我?


    慕凝一向對我多加關注,甚至可以說,她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不可能不知道慕菲菲對我可能會有些特殊的情感。


    可她居然選擇放任菲菲來找我?


    這是什麽意思?


    是她真的那麽信任我,還是說,她其實並不在乎?


    這樣的想法讓我有些說不出的沉悶。


    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唿吸都顯得有些滯重。


    我不是自作多情的人,但慕凝的態度,著實讓我難以理解。


    “怎麽了?”


    慕菲菲顯然看出了我的情緒變化,舉起杯子輕輕碰了碰我的杯沿,語氣輕快地說道,“人生難得幾迴醉,難得在異地,這裏也沒人認識我們,就當過去都不存在,好好開心玩耍不好嗎?”


    她的笑容幹淨而明朗,語氣輕鬆得像要把我從複雜的思緒中拉出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嘛,別想那麽多!”


    她的活潑和感染力很強,周身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青春氣息。


    我的心情也漸漸平複下來。


    或許,她說得對。至少在這一刻,暫時忘掉那些難以解開的情感糾葛,好好享受當下。


    酒過三巡,我的腦袋已經有些微微發熱,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忽然,一陣歡快的音樂響起,燈光聚集在酒吧中央的小舞台上。慕菲菲站了起來,嘴角揚起一抹俏皮的笑容:“看我的!”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輕快地跳上了舞台,跟著音樂開始熱舞。


    她的舞姿充滿活力,動作幹脆利落,又不失少女的靈動,瞬間點燃了全場的氣氛。


    台下的觀眾爆發出一陣歡唿聲,吹口哨的,鼓掌的,叫好的聲音此起彼伏。


    她衝著我勾了勾手指,目光裏帶著一股狡黠的挑釁。


    我連忙搖頭,趕緊低下頭喝酒,假裝沒看到。


    我可從來沒在這種場合放縱過,更別提在台上跳舞了。


    這種事情,光是想想就覺得尷尬得不行。


    說到底,我骨子裏是有點自卑的。


    從前的我,連路過這樣的場所都繞著走,覺得那是遙不可及的世界。


    更別說站在舞台中央,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了。


    可慕菲菲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我。


    她在眾人歡唿中走下舞台,徑直來到我麵前,拉住我的手,笑得明媚又狡黠:“走啦!別裝了!”


    “不行不行!”我連連搖頭,手卻被她死死抓著,根本掙脫不開。


    她根本不聽我的拒絕,用力把我拽了起來。


    在眾人起哄和歡唿聲中,我被她硬生生拖上了舞台。


    站在燈光下,四周無數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我的心髒跳得飛快,整個人都有些懵。


    可看著她笑容燦爛的臉,耳邊聽著那些叫好聲,我忽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被女神選中,在眾人矚目下站在舞台中央。


    這一刻,我竟然覺得有點……享受?


    她的手一直拉著我,帶著幾分鼓勵和挑釁,輕聲說:“別傻站著,跟著我跳,沒人會笑話你!”


    我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動了動身體,試著跟上她的節奏。


    台下的歡唿聲更大了,像是一股暖流,慢慢融化了我的拘謹。


    或許,有時候放縱一下,也不是壞事。


    酒吧外的夜風夾雜著涼意,吹得人微微清醒了一些。


    我和慕菲菲晃晃蕩蕩地走在燈光昏暗的街道上。


    她的手緊緊地拉著我,生怕我會跑掉似的。


    街道兩旁的商鋪早已關門,隻有路燈孤零零地站著,散發出柔和的橘色光。


    整座城市陷入了安靜,偶爾能聽到遠處汽車的引擎聲。


    喝了酒的她,臉上浮著一層淡淡的紅暈。


    短發有些淩亂,卻讓她多了幾分隨意的魅力。


    她走路有點搖晃,但依然拉著我走得堅定。


    我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心裏忍不住升起幾分複雜的情緒。


    慕菲菲和慕凝畢竟是姐妹。


    無論性格還是氣質,都有些相似的地方。


    可是此刻牽著我手的女孩,卻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她更直接,更鮮活,更帶著一股無法忽視的衝勁。


    “秦宇。”她忽然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又像是刻意掩飾的試探。


    “嗯?”我隨口應了一聲,腳步微微頓了頓。


    她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我。


    那雙帶著微醺的眼睛裏,仿佛藏著一片星辰大海。


    “我們今晚去哪兒?”她輕聲問道,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愣住了。


    她的話像一道電流,瞬間擊中了我的大腦。


    當一個女人問男人這種問題時,意味是什麽再明顯不過。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心跳有點快,腦袋也有點亂。


    “你……”我試探著開口,聲音沙啞,“你住酒店嗎?”


    “我可以住你那兒啊。”她輕輕笑了笑,語氣裏帶著幾分玩笑的成分,但目光卻直直地看著我。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接什麽話,心裏一陣亂。


    慕菲菲的手指輕輕收緊了一些,像是怕我會拒絕似的。


    她低頭踢了踢腳下的石子,語氣裏透著一絲淡淡的撒嬌:“別這麽緊張嘛,你害怕我?”


    “我怕什麽?”我幹笑了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心虛。


    “那就走啊。”她抬頭看著我,眼神幹淨又坦率。


    我猶豫了一下,腦海裏無數念頭一閃而過。


    這是慕凝的堂妹。


    她比我年輕,甚至比慕凝還要無拘無束。


    她的眼神那麽明亮,像是能看透我的內心。


    我不知道自己是該拒絕,還是該放縱。


    心裏那個小小的自責與理智在隱隱抗議,可同時也有一個聲音在悄悄說著:又有什麽關係呢?


    “行吧。”我低聲說道,帶著幾分妥協和複雜。


    她笑得更燦爛了,拉著我的手往前走。


    夜晚的街道那麽安靜,我卻覺得腳步沉重又輕快,情緒複雜得說不出一絲頭緒。


    這一刻,像是一場沒有劇本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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