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許心素就放這些荷蘭人迴去報信了。


    看著他們急衝衝揚帆的模樣。


    估計這生意是妥了。


    畢竟一倍的價格,他們沒有拒絕的理由。


    而在另一邊。


    皇太極此時也正看著眼前的火炮,眉宇間全是怒氣!


    “你是說那許心素打劫了荷蘭船隊?”


    “把最後兩百門火炮給劫走了?”


    “草!”


    “那還愣著幹啥,讓他們賠啊!”


    今天一早,皇太極就聽見了這個讓他極為憤怒的消息。


    那可是他花大價錢買的!


    整整一千兩一門!


    還沒用就先少了兩成,搞毛線啊!


    “皇上息怒...”


    “海上走私總歸是有風險的。”


    “雖然運氣是差了點,但至少大部分火炮都到了。”


    “實在不行,可以再花錢買點。”


    旁邊,同樣有些頭疼的孔衍植揉了揉腦門。


    他也沒想到這荷蘭人幹了一輩子走私,竟然還會被打劫。


    一點都不專業!


    瞧著皇太極那一副心肝都在抽搐的模樣,此時的孔衍植也隻能硬著頭皮安慰道。


    “嗬,說的簡單。”


    “若是再被打劫朕又該如何?”


    “要朕說,你們儒家就不能研究研究這火炮的生產嗎?”


    皇太極黑著臉語氣有些惱怒。


    這走私怎麽看怎麽不靠譜。


    價格貴也就罷了,還不能保證安全送達。


    他皇太極的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哪能這麽糟蹋!


    “皇上,你說笑了。”


    “我等讀書人豈會去碰那低賤之物。”


    孔衍植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閃過幾分尷尬和惱怒。


    他可是讀書人!


    誰家讀書人會去玩爐子?


    你這是在侮辱我等?


    “皇上,要不幹脆讓倭國那邊送一批煉製火炮的人才過來。”


    “他們長期和荷蘭人做生意,肯定是有相關技術的。”


    “大不了多花點錢。”


    “這火炮不能一直靠荷蘭人提供,否則我們就太被動了。”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範文程這時候開了口。


    罕見的沒有去懟孔衍植,而是給出了一個不錯的建議。


    火炮的鍛造技術又不是什麽太難找的玩意。


    倭國肯定會。


    “倭國?”


    “他們願意給人?”


    皇太極聽見範文程說的,臉色立馬有些意動。


    荷蘭人太tm坑爹了,送貨上門還能少數量,簡直沒法忍。


    但是倭國那邊怕是也不太好談啊。


    “這沒事,孔先生不是和倭國人很熟悉嗎?”


    “既然現在兩家是盟友,那就讓他去談唄。”


    “隻要能掌握火炮的生產技術,那對於我們攻打明蠻子會有極大幫助!”


    “尤其是那佛郎機,一定要掌握量產的辦法。”


    範文程笑著拱拱手用眼神撇了下旁邊的孔衍植。


    這不有個倭國通?


    讓他去辦不就行了。


    範文程的眼神沒有逃過孔衍植的眼睛。


    見這貨還在給他找麻煩,孔衍植頓時臉色一黑。


    “說的簡單。”


    “就算我能將製作火炮的工匠要來,鍛造火炮的鐵你準備從哪弄?”


    “憑空造出來嗎?”


    不用想都知道,這倭國對於能火炮的鍛造人才肯定非常重視。


    若是不付出代價是絕對沒法要來的。


    而以皇太極那摳門的性格,一旦付出的代價過高必然會對他心生埋怨。


    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才沒興趣管。


    “鐵的事簡單,隻要你能將火炮的鍛造人才搞來。”


    “我自然有辦法解決鐵的問題。”


    “還是說,堂堂聖公,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


    “那幹脆別在這站著了,大清國不養廢物。”


    範文程這話一說完,孔衍植臉色立馬變了!


    他這搪塞的話並沒有讓範文程知難而退。


    反倒是讓他自己有點騎虎難下。


    “你能搞來鐵?”


    “從哪搞?”


    孔衍植皺著眉壓根不相信。


    鐵這玩意誰都缺。


    你打算找老天爺借不成?


    “對啊,範愛卿你如何能搞定鐵。”


    “那東西可不好弄。”


    “貌似現在也就明蠻子那邊比較富裕。”


    同樣好奇的還有皇太極。


    塞外之地啥都缺,尤其是鐵和鹽。


    範文程咧嘴笑了笑,伸手在地圖上輕輕一指。


    “皇上不都已經說出來了。”


    “這明蠻子的鐵礦比較富裕,自然就是找他們要。”


    啥?


    這話一出,孔衍植立馬笑出了聲。


    “你在搞笑嗎?”


    “我們現在可正和明蠻子處於開戰狀態。”


    “他們瘋了才會大規模賣鐵。”


    指望大明?


    你怕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皇太極摸了摸下巴,微眯著眼看了眼範文程。


    半響才揮手問道。


    “範先生有什麽想法就直說吧。”


    “若是真能搞來鐵。”


    “算你大功一件。”


    印象中,範文程並不是那種愛說大話的人。


    敢張嘴必然是有什麽想法。


    而範文程也沒墨跡,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繼續說道。


    “近日我一直在苦讀先祖的書籍。”


    “對於貿易這事也有了全新的認識。”


    “眼下對於明蠻子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穩住邊關防線。”


    “隻有這樣才能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內部的改革。”


    “所以,他們不惜開設互市,用錢來拉攏蒙古。”


    “既然大明暫時不想開戰,那這便是機會。”


    “我們完全可以讓蒙古成為中轉,讓其不斷為大清國收購鐵器。”


    “甚至還可以讓他們試探著向大明朝提出要求。”


    “比如放開刀劍的出售力度,又或者給出能夠直接采購鐵礦的授權。”


    “若是不同意,那就繼續在邊關給明蠻子施加壓力。”


    “逼迫他們必須做出選擇!”


    “比如,我們可以先強行攻打廣寧西平二城。”


    “不需要打下來,隻需要給足壓力即可。”


    “打個一個月,再讓蒙古去談很有幾率奏效。”


    範文程慢悠悠的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計劃很簡單。


    以勢壓人,逼迫明蠻子做出選擇!


    “嗬,萬一明朝不同意那豈不是白打了。”


    “你怎麽保證一定能行?”


    一直默默停著的孔衍植眼角抽了抽,趕緊反駁道。


    然而範文程則是一臉鄙夷的看著他。


    “計謀這東西從來都是順勢而行。”


    “明蠻子的想法是繼續拖著,讓四象軍團徹底準備好後再和我們決戰。”


    “這是極為穩妥的做法,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明蠻子的皇帝是不會改變這個作戰思路。”


    “而我要做的,就是順著他這個思路逼他們多讓出一些東西。”


    “十成把握不敢說,七八成還是沒問題的。”


    “畢竟從明蠻子的角度來看,越往後拖他們的勝率就越高,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和我們決戰。”


    天下哪有百分百能成的計謀。


    所有的計謀本質上都是在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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