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大年三十,走個路都能碰著這乞丐,真是晦氣無比。可為了過個好年,我們都已經主動選擇無視這小子了,這小子居然還喊我們?他就是故意的是吧!”


    “管他是不是故意的!”第一個說話的那個胖胖的中年男子擼了擼袖子走過來,“喂!小子,你是想要吃的是吧?也不是不可以,這樣,你過來,讓老子好好喂你一頓!”


    “……”小乞丐愣在原地,這群人……這群人……不,不要,他隻是餓的、冷的、困的實在受不了了這才開口求食到底,他不是故意招惹這群魔鬼,他根本沒想到要……


    “臭小子!”就在小乞丐愣神的那段時間,那群人尤其是剛剛說話的那個人已經是很不耐煩的樣子,見他還是沒有要過去色意思,他怒罵著衝了上來,一把揪住小乞丐的衣服……


    “碰!啪!咚!!!”


    “啊……”


    好幾個大男人,雖說有幾個女人,但是女人們基本沒有動手,而男人一般出手很重,小乞丐身子本來就不好,還沒有好好調理過,瘦弱不堪的身子哪裏經得住他們捶打?


    可是小乞丐在叫了第一聲之後就再也不敢叫了……隻因為這樣會換來更加厲害的毒打。


    他死死的咬著唇,死死的咬著唇,直到嘴角不知道是被他咬出了血跡還是因為五髒六腑受損導致吐血之後,那些人才悠悠的收了手。


    “……”小乞丐蜷縮在原地,身上全是血跡,有些部位已經腫了起來,他隻覺得喉嚨腥甜,可那些人還沒走……


    “聽說誰碰上這小子誰就會倒大黴,不過我可從來沒有遇上過這種事,誒,你們遇上過嗎?”他們還在開玩笑。


    “我也沒遇上過。”


    “誒,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對付這小子身上厄運的辦法,那就是暴打他一頓,這樣一來,厄運就會轉到他自己身上!”


    “你從哪兒聽說的這種事情?”


    “當然是有人親眼看見,然後告訴我的啊!聽說啊,有一個從外地來的姑娘,看見這小乞丐,覺得他可憐,就給他買了個饅頭吃,說來那姑娘也倔,賣饅頭的老板和周圍的人都勸她,可她就是不聽,給了那小乞丐一個饅頭,誰知當天晚上她就病倒了,最後還是她家裏那些和她一起來這邊的人,從饅頭老板那裏得知了小乞丐的所有事情,一氣之下帶著那姑娘前來找小乞丐,包括那姑娘在內,他們都暴打了那小子一頓,然後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那姑娘的病不僅好了,連以前小時候得風寒留下來的病根也全都沒了呢!”


    “這……這是真的嗎?我怎麽沒聽說呢?”


    “這事兒我也知道,好像就是昨天才發生的事。不過畢竟因為過年嘛,誰也不想因為那小子而鬧得自己不愉快,所以大家都把這事藏在心裏,一直沒有說,不過如今想想,好像從這小乞丐來我們鎮上開始……”


    “所有對他好或者與他接觸過後沒有打他的人,都因為各種原因死於非命,相反,那些接觸了他以為自己也沾染上厄運索性暴打他一頓拉上他一起死的人,到最後什麽事都沒有……你們說,這小乞丐是不是真的很奇怪?”


    “噫……這事被你越說越玄乎,不過這小乞丐才來我們鎮上一年,我們鎮上就因為他死了十幾個人,這小乞丐若是真的不奇怪,那死的那些人又該怎麽解釋呢?要我說啊,這種人,大家就應該合夥把他做掉,一了百了,省的他又去禍害別家……”


    “得了得了,我們今天沒有和那小子說話也就罷了,如今和那小子說了話後又暴打了他,想必我們也不會有事。倒是聽說暴打他之後還會又好運降臨在身上,不如我們今天晚上去找個地方樂嗬樂嗬,指不定我嫩遇上的福氣,就是家中的母老虎發現不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話說迴來,好像確實如此,以前我出門在外不到半個時辰家中的母老虎就會追上來,如今都這麽久了家裏都沒反應,那我們豈不是可以更加逍遙?”


    “大人,可否讓小奴陪您,小奴一定會把大人伺候的好好的……”那群人中,一直沒有說話的女人們忽然湊到這些人身邊,沒有骨頭似的恨不得黏在這些人身上。


    原來她們都是這個世界上身份遞減,活的最為卑微的那一類人——妓,而他們之中要不就是根本沒有善意的、要不就是善意早已被多年生活蹉跎泯滅的、要不就是還保留著善意但是自身難保根本救不了小乞丐的、更甚至有那些想要幫小乞丐卻又怕小乞丐身上厄運的……於是在小乞丐被毒打的時候,她們一言不發,動都不敢動……


    那群人,終於走了。


    小乞丐,卻是根本沒辦法從地上爬起來。


    血,從他的手臂、腿上往外流,甚至留下了一條很長很長的‘路’,接下來來來往往的那些人,也沒有一個正眼瞧小乞丐的。


    他們別說來幫忙了,不火上澆油再上來補踹小乞丐兩腳都已經是好的……


    ——


    “那件事,並不是小乞丐一生噩夢的開始,也並不是結束。其實那些人,都認為小乞丐是天煞孤星,克夫、克母、克兄、克弟、克姐、克妹,克身邊所有對他好的人,所以沒有一個人原因接近小乞丐,沒有一個人願意對小乞丐心存善意……其中甚至有一些人,秉著為民除害的念頭,想要讓小乞丐從這個世上消失……”


    ——


    原來小乞丐是有親人的,隻不過他的親人中,母親再生他的時候難纏而亡,父親在同一時間在官場上遇到困難,身陷囹圄;他的兄姐想要保護他,最終沒有一個落得還下場,弟弟妹妹也因為受到他的連累而死於非命。


    他們一家啊,最終隻剩了個小乞丐。後來有人看不下去,想要將剛剛滿月的他收留起來,誰知那家人最終也被害得家破人亡,再後來,他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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