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姐閉眼的那一刹那,少爺捏爆了手裏的混元珠,行刑台上有了片刻的寂靜,但沒想到的是,混元珠破裂之後,蕪女並沒有像他們所想的那樣魂飛魄散,反而是首領發出了慘叫聲。


    混元珠碎裂之後,無數的蟲子鑽了出來,它們不像普通蟲子一樣有血有肉,反而更像是怨魂,無法被觸碰,但是經過人的皮膚,會留下一陣灼燒的疼痛。


    這些蟲子渾身散發著黑氣,速度極快,少爺很快就被這些蟲子包圍,它們紛紛爬向他的身上。


    “啊!!!”他手忙腳亂地想要把這些蟲子拍下去,但是它們沒有實體,自然不受影響,在場的人都看呆了。


    “你們愣著幹什麽!快幫我把蟲子弄下去!”直到少爺的怒吼聲傳來,大家才像是如夢初醒,連忙想要上去幫少爺,卻似乎被什麽力量壓製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你們!”見沒有人上來幫自己,誌郎正還想著繼續質問,但看著大家大驚失色,似乎在掙紮著什麽,仿佛意識到了,邊驅趕蟲子邊轉過身,不敢置信地看著身邊那個女人。


    “你!”小姐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看上去早已不像剛才那麽蒼白虛弱,甚至被秘法弄傷的腿似乎都好的差不多了。她輕輕一掙脫,背上的木板應聲而落。


    “怎麽?不可思議嗎?你也不想想,從隻忠心於我的人手裏,拿到的混元,能有幾分真實,我沒你想的那麽蠢,你不是想要複興蟲人一族嗎?那就讓你嚐嚐蟲人死亡之後,怨魂的滋味,這可是我費了很多工夫收集起來的,喜歡嗎?”


    小姐捏著他的下巴,眼睛裏麵隻有譏諷和冰冷。“你一早就知道了?你的腿...”少爺突然笑了,他搖了搖頭:“果然,蕪女還是那麽厲害,我甘拜下風。”


    “這腿,是在你自以為拿到了我混元,來地牢找我的時候,樓兒偷偷潛入到你的房間之中,拿到了解藥治好的,隻能說你一時大意,才會有這樣的結局。“


    “別怪我,我給了你很多次機會,是你將我的情意磨滅的一點都不剩。”她鬆開了對誌郎的鉗製,後退了幾步,麵無表情。


    蟲子漸漸侵入到他的肌膚裏麵,渾身灼燒一般的疼痛似乎侵入到了骨頭,他咬牙微笑著,沒有再叫出聲來,皮膚開始發黑,看上去甚為恐怖。


    “等到這些蟲子全部消失的時候,你就會暴斃而亡,死相不會好看,但起碼可以留個全屍。”她看著少爺身上的蟲子,已經減少了一半:“你的時間不多了。”


    “沒想到啊,鬥了一輩子,最後還是輸了。”他不再反抗,也停止了手邊試圖驅趕蟲子的動作,雙腿已經毫無力氣,隻能跪在她的麵前。肖衫和樓兒不知什麽時候也走了過來。


    少爺看著樓兒,眼中罕見地帶著一絲溫情:“樓兒,這名字還是我給你起的呢,你母親把你保護的真好...”“接下來就沒有必要說下去了吧。”她打斷了誌郎的話。


    兩人心裏都清楚,事到如今,就算告訴樓兒,他是父親,也隻是徒增煩惱而已。肖衫則站在他們旁邊,看著這一幕總是覺得有些熟悉,她悄悄拿起自己放在口袋之中,那天在書頁裏翻找到的圖片,雖然隻有一半,但似乎描繪的就是這個情景。


    但是,她皺著眉頭想了一下,似乎有什麽不對,圖片上是一個男人被蟲子淹沒的景象,在他前麵好像還有一個人,但是被撕掉了,現在看上去合情合理,也確實是這樣,被撕掉的那個人就是小姐。


    可自己明明記得,第一次看到這張圖片的時候,不是這樣子的,上麵畫著的內容也和現在有一些不同,她再次仔細端詳著手裏的畫像,難道是自己記錯了?還是...她心裏很快閃過一個念頭,但沒有抓住。


    她將那副畫像重新放迴口袋之中,對這件事情存了一個心思,隨即重新看向麵前的兩人,誌郎已經失去了唿吸,小姐慢慢蹲下身,撫摸著他的臉,手還是微微顫抖。


    “其實,我從始至終,都隻要你的一句對不起而已。”她將少爺的眼睛合上,一滴清淚落在了他的臉上。做完這些之後,她才轉過身,看向被自己壓製著不能動作的蟲人們。


    “你們首領已經被我殺死,但隻要你們不作亂,我不會殺你們,現在就離開這裏吧。”說完這話,底下的蟲人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束縛消失,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他們沒有說話,畢竟自己的首領都死在了蕪女的手裏,他們衝上去也無異於以卵擊石,雖然恨得牙癢癢,但也隻能隱忍著離開行刑台。


    五位長老坐在高位之上,依舊無法動彈,他們一邊掙紮一邊怒目瞪著底下的蕪女。“五位長老,這件事情能有這樣的結果,你們功不可沒。”說著,她沒有給幾人開口的機會,隻見說完這句話之後,幾人紛紛口吐鮮血,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看上去已經沒了氣息。


    直到事情全部解決完之後,在場的除了她們三人,沒有一個活著的人,行刑台上的誌郎全身漆黑,看上去竟和之前火災之後那些被燒死的人有幾分相像,高位之上的五位長老眼睛大睜著,死不瞑目。


    她吐出一口濁氣:“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但是意外的,小姐和樓兒臉上並看不出來一絲輕鬆的感覺,隻是沉默著離開了行刑台,肖衫跟在她們身後,心裏的疑惑更加強烈。


    不對勁,事情可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她看著兩人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裏那張殘破的畫像,眉頭深鎖。


    迴到城裏之後,消息已經傳了出來,蕪人們歡天喜地,蟲人一族戰戰兢兢。她迴絕了樓兒說要慶祝的邀請,獨自一人迴到之前被安排過的房間,她是在那裏找到這個殘破的畫像的,隻有搞清楚其中是不是有著什麽關係,她才能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解答出來。


    她迴到房間,將自己鎖了起來,把架子上所有的書頁全部翻找了一遍,但一直沒有什麽發現,她看著手裏的那張畫像,自己的記憶不可能出錯,那時候明明畫的就是一個女人被綁在木樁上,然後蟲子淹沒的情形,可是自己之後看的時候,內容卻變了,不是女人,而變成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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