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見到光明,石卉卉都快哭出來了,她仿佛重生一般,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鮮活,在裏麵的時候,她無數次懷疑自己到底還存不存在,從一開始的茫然無措,到後來的著急暴躁,再到最後的絕望,沒人知道她經曆了什麽。


    怪物還是很有一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石仁美的屍體移到了學校後山,聽到她說如果屍體還算完整的話,石仁美還會有出來的機會,她眼中沒有一絲感情,幹淨利落地處理屍體。


    隻是還沒怎麽動手,小卷就來了,她隻好暫時離開,隨後就是見到的那樣,她大驚失色,慌忙報警,最後通話的李若初成為了嫌疑人,為了讓自己的姐姐萬劫不複,她想方設法地將石仁美屍體調換,下葬到了學校的後山之中。


    “本來依照契約規則,我的一切都會被抹去,但是不知是因為惡魔的疏忽還是什麽,我隻是作為了一個離奇死亡的死者而存在。”故事講完了,石仁美卻不像剛才那麽怨氣深重,臉上甚至還帶著淺淺的微笑。


    “這幾年,我從一個什麽力量都沒有的小白,變成了實力強大的惡靈,可能是心裏有強烈的恨意支撐著我吧。石卉卉再也沒來看過我,她可能明白,就算我再怎麽對不起她,也沒有她做的那些事情狠毒。”


    肖衫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仁美的死比她想的要複雜的多,這麽說來,殺死她的兇手竟然是石卉卉。


    “我已經把地下室裏封印著的其他怪物殺死了,力量越來越強大,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隻是普普通通的陽光,藍天,白雲罷了。”


    石仁美第一次說了這麽多話,她很久都沒有見到人了,自從附體到李若初的遊魂來了之後,才慢慢找到一點做人的感覺。


    肖衫有些惋惜,也不知道怎麽說,這件事到底應該怪誰呢,怪石卉卉嗎?可她確實真真切切地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待了十幾年,忍受了那麽長時間的孤寂,怪石仁美嗎?可那都不是她願意的,計劃趕不上變化,也是被逼無奈的決定。


    “所以,你願意幫我嗎?”她的語氣中難得帶上了一點期待,肖衫沉默了,她一點都不能確定,報完仇之後,這具身體能不能還給自己,要是不能的話,自己就真的完了。


    這是一場豪賭,賭贏了,這件事情徹底結束,賭輸了,離開那個地下室難如登天。


    見她遲遲沒有迴答,石仁美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沒事,不會怪你,這種事情放誰身上都會猶豫和不情願,更何況你和我並不熟悉。”“不,我答應了。”她猛地抬起頭,眼睛亮亮的,像是讓石仁美感受到了久違的暖意。


    “你當真?”“對,這件事情是該有個了斷,怪物已經脫離禁錮,你們卻被莫名其妙地困在這個漩渦之中,你們最初的目的隻是為了讓你妹妹延續生命,最後卻到了這種不死不休的境地,是該好好聊一聊。”


    肖衫並不是一個勇敢的人,但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她明白,自己不得不去麵對各種各樣的風險,如果自己拒絕了石仁美的請求,恐怕也會徹夜無法入睡,她是一個理性的人,會去評判周圍的危險,但同時,也是一個心軟的人,也會因為這無法排解的誤會而深感惋惜


    “謝謝你,我知道我說再多都沒有用,我會盡快解決完事情,將你換迴來。”石仁美的語氣第一次帶著激動和小心翼翼。


    她點了點頭,因為本就不屬於李若初這個身體,所以很快就脫離出來,到了地下室之中,石仁美進去之後,活動了一下筋骨,雖然有些不適應,但還是很快進入狀態。


    她朝著黑暗中的肖衫感激地鞠了一躬,這才看清楚原來是個看上去並不大的小女孩:“謝謝你,你很勇敢。”說著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肖衫歎了口氣,最初的衝動之後,現在有些後悔,漫長的黑暗和孤寂不僅會讓她很想睡覺,還會讓她忘卻時間的概念,隻能等著李若初迴來了,也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希望不是一年兩年,到時候就算出去,黃花菜都涼了。


    在這裏待了還沒多久,她就能感覺到自己心裏明顯的焦躁和難受,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出去了,隨意遊蕩著,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無邊無際,就像她的心一樣空空蕩蕩,惶惑不安。


    李若初離開了實驗樓,準確地說,應該是石仁美,她看著外麵的夜空,有星星在閃爍,經曆過徹底的黑暗之後,看什麽都覺得很明亮,抑製不住流下眼淚,翻找著腦海中李若初的記憶,朝著她的大學走去。


    身上還有手機,她看了一下,聯係人隻有一個小卷,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電話:“喂,小卷,我們見一麵吧。”


    在那熟悉的咖啡館,她找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端著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小卷到的很快,靠窗的位置沒找到她,看著坐在角落裏發呆的李若初,腳步一頓,才走了過去。


    “你怎麽不去靠窗的位置坐著,我還以為是我來早了呢。”表麵笑意盈盈,卻不達眼底,看樣子那小家夥說的沒錯,小卷她們確實對李若初有很多戒心,甚至起了殺意。


    “沒事,我隻是突然不太習慣了而已。”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現在的天氣太冷了,隻有熱飲才能給她溫暖。


    不知為何,小卷的眼神突然變了,語氣也變冷:“李若初,別學仁美,不合時宜。”“學仁美?”她疑惑地眨了眨眼,見她的目光掃向了自己的手,才不好意思地放下來,她有個習慣和別人不同,拿杯子的時候喜歡用雙手的指背蜷縮起來拿,這樣能暖手。


    尷尬地放了下來,她是真沒注意到,隨即轉移了話題:“我今天來,是有事情和你說的。”“我明白,要是沒有事情,最近真沒什麽見麵的機會。”她的語氣變冷了,可能還在耿耿於懷剛才仁美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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