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多虧你了,要不是你陪著我,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大小姐抹了抹眼淚,感激地看著橙兒說。橙兒笑了笑:“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大小姐不必掛懷。”


    好不容易將大小姐安撫睡著,橙兒才輕悄悄出了房間,望著已經微微泛白的天邊,疲憊地歎了一口氣,這明天還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等著呢,首先這老爺和少爺他們的突然失蹤就估計得鬧一陣子了。


    她其實很早以前就知道大小姐是鏡妖了,在一開始被調過來伺候她的時候,大小姐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時常一個人自言自語,時間長了,自己就發現不對勁了,她又是個心細的,就私底下悄悄問過。


    大小姐那時還是笑容時常掛在嘴邊,少爺和她還在互相愛慕中,感情越來越好,大小姐從小在山裏待久了,對這些做下人的,也像親姐妹一樣,所以挑了一個無人的時候,橙兒就偷偷問了大小姐。


    起初隻是想問為何她整日時常自言自語,沒想到大小姐直接和她說了自己不是人,是鏡子幻化成妖,當時橙兒害怕了一段時間,不敢去伺候大小姐,有什麽事情都讓迎春她們去。到後來大小姐似乎是看出來她的不對勁,也感覺到失落。


    當時她有些於心不忍,但是妖怪這種東西,向來是人們避之不及的。思索之下,告訴別人,她們肯定不能相信,隻好想向少爺他們說著想要調離大小姐身邊,但是大小姐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專門和她談了一個下午。


    大小姐雖然是鏡妖,但是沒有怎麽修煉,隻會最基本的法術。害人是不可能了,之所以來到這裏也是機緣巧合,再加上愛上了少爺,所以才一直不走。她也想在這裏有一個信任的人,畢竟剛從深山出來,到這種地方,老爺和夫人看上去又並不是很喜歡她。


    橙兒可憐大小姐,又覺得她是個心思單純良善的,在府裏這麽長時間了,一直對下人們都很好,從不像老爺和夫人那樣,動不動就苛責,所以也是慢慢接受了她的身份。


    大小姐好像也意識到了,不再經常自言自語,看上去和普通小女子沒有什麽不同,和少爺也悄悄互生愛意,自從橙兒接受了她的身份之後,大小姐也變得與她似姐妹一般親近起來,有什麽事情都愛和她說,包括那些少女獨有的小心思。


    到後來,大小姐和少爺終於得到老爺和夫人的同意成婚了,因為這門親事,長輩並不滿意,所以成婚儀式也並不盛大,但是橙兒還是很為大小姐和少爺高興。一切都很順利,可是成婚之後,少爺白天經常不在家,府裏隻剩下大小姐和夫人老爺他們。


    大小姐就被百般挑刺,甚至需要去做一些丫鬟做的活,但無論多累多苦,她都沒有怨言,隻是開開心心地做完。就算是被夫人和老爺訓斥,也從來不說什麽,隻是在迴到自己院子裏的時候,會偷偷掉眼淚。


    久而久之,橙兒就完全站在大小姐這一邊了,也慢慢知道了大小姐身上的秘密,她的身體裏,還有一個人,平時一直都是沉睡的,偶爾醒來,也不會出來占據身體,隻是會和大小姐說說話。


    據大小姐說,這個人是保護她的,在她平時遇到危險或者太過傷心無助的時候,這個人都會站出來替她處理事情,幫助她解決完之後,再迴到身體裏沉睡。這個保護她的人,還有一項特殊能力,可以把所有危險的東西,帶入一個鏡子裏麵。


    橙兒搖了搖頭,停止迴憶,環顧四周。今夜大部分丫鬟都在房間外麵等了好幾個時辰了,所以都累的早早迴去歇息了,就連守夜的丫鬟也昏昏欲睡,看樣子很是困乏。橙兒搖了搖頭,真準備迴大小姐房間裏守著睡一會時,腳下卻突然踩到一個東西。


    她彎下腰,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把黑色的骨哨,這是前天,大小姐讓她去街上采買東西的時候,在路上碰到的一個黑衣人給她的。當時她正提著籃子穿過一條小巷,去買一家胭脂鋪最新出的脂粉,結果中間卻不知怎麽繞到了一個死胡同裏。


    當時路的盡頭就是一個黑衣人,穿著一身黑袍,看不清臉,給她一種很害怕的感覺。當時橙兒正要逃的時候,卻被黑衣人擋住了去路:“我對你沒有惡意,隻是告訴你,兩天之後,你們府裏會出事。我知道你們大小姐是一隻鏡妖,到那時,如果你實在沒有辦法,可以吹骨哨,我會出現。”


    “誒,你說清楚,什麽鏡妖!”正當橙兒想要再追問一番的時候,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見,而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黑色的骨哨。當時她心煩意亂,大小姐是鏡妖的事情,她從來沒和別人說起過,大小姐也隻告訴過她一個人,但是那個黑衣人怎麽會知道呢。


    她直奔府裏,沒有再買什麽脂粉,本想迴去告訴大小姐的,但是看到大小姐摸著肚子開心的樣子,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默默將骨哨收迴了袖口中,隻搪塞了一句脂粉賣完了,就轉身去做別的事情。


    後來,因為忙著照顧大小姐,也就漸漸將這件事情忘在了一邊,這個骨哨應該是剛剛扶大小姐迴房的時候,不小心從袖口裏掉出來的。如此看來,那個黑衣人說的倒也不錯,現在確實出了事情。


    院子裏一片寂靜,沒有以往的悄聲細語,所有人都睡著了,她看了看房門,最終將骨哨放在了嘴邊,用力一吹,卻沒有聲音,她左右端詳著,正思索這骨哨是不是被剛剛不小心踩壞了時,一陣冷風吹來,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怎麽?想好了?”黑衣人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橙兒被嚇得竄了起來,退後了幾步:“你...你什麽時候來的!”“就在剛剛,你不是叫我嗎?”黑衣人站在房門麵前,看了看裏麵的大小姐:“你家大小姐現在不怎麽好啊,夢裏好像也很是傷心,肚子裏的孩子倒是有危險。”


    橙兒一聽有些急了:“你能幫幫我們大小姐嗎?你要什麽都可以,多少金銀財寶都行,我隻希望大小姐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平平安安。”黑衣人搖了搖頭:“我不要什麽金銀珠寶,我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到時候你們大小姐和孩子自然會平安無虞。”


    橙兒緊咬嘴唇點了點頭,黑衣人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什麽,不久之後,橙兒恭敬地行了行禮:“橙兒先替大小姐在此謝過大人的恩情。”黑衣人沒有說什麽,就在橙兒一個轉身的空當便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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