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衫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看向了廳堂之上的那麵大鏡子,卻和零少來了一個對視。鏡子裏,零少拿著之前大小姐手上一直拿著的那麵銅鏡,卻一直對著她的方向,似乎是發現了什麽,肖衫連忙轉過頭去,心中怦怦直跳,難道是零少發現她了?


    “這鏡子的壽命不長了,要想讓你的元郎一直陪著你,還需要用別的辦法。”聽到這話,大小姐有些急了:“啊?師父,那您快救救元郎吧,是不是要把他轉移到別的鏡子之中?隻要您答應,婷兒什麽都聽您的。”


    “不可,你的元郎太過虛弱,無法進入別的鏡子之中,唯一的辦法就是以血養魂。且這血必須是至親之人的鮮血,每日滴在這鏡中,以供你的元郎吸收,才能保他不會消逝。”廳堂裏頓時沉默了下來,大小姐坐在一旁不知想到了什麽,零少也沒有再說話。


    肖衫心裏“咯噔”一聲,如若真要這樣的話,那遭殃的恐怕就是自己了。也不知確實隻有這一個辦法,還是零少發現了自己,故意這麽說的,為了加害?


    “珊兒,你先出去吧,在外麵候著,為娘和你師爺商議事情。”大小姐麵容嚴肅地衝著肖衫擺了擺手。“是,那女兒就先出去了。”她行了行禮,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和普通古代女子一樣,便去了外麵候著。


    前麵不遠處,穿過一個亭廊,便是府上的大門,肖衫躲在廳堂旁,仔細傾聽著裏麵的談話聲。“師父,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明明之前用那個方法也維持了很多年了,為何這次就一定要用至親之人的血呢?”


    “時間過久,普通之人的血已經不能滿足他了,隻會讓他越來越虛弱。而至親之人的血,不僅可以滋養其魂魄,時間長了,還能夠顯現出身形,你不心動嗎?”零少的語氣逐漸變得誘惑起來。“顯現身形!”大小姐激動了起來:“師父當真?”


    零少的臉藏在黑袍之中看不清表情,鏡子卻直接飄到了大小姐手中:“那是自然。”看著鏡子中的元郎麵色蒼白,目光呆滯,大小姐臉上閃過一絲心疼:“好,師父,那就聽您的,具體要怎麽做呢?”


    “把那個小丫頭請進來吧,我給她施法,讓她和鏡子有聯係之後,你隻需要每天夜半時分,取她的血融於鏡中,越多越好,你的元郎就可以顯現身形了。”


    “好,好,謝謝師父!”大小姐激動地起來行了禮表示感謝,又衝著外麵喊了一聲:“珊兒,進來吧。”聽到這裏,肖衫心中無奈,看來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元郎已經什麽都不顧了。


    她遲疑著走了進來,低著頭不敢看零少。“珊兒,師爺要傳授你一些教誨,認真聽從。”“是。”肖衫低著頭連忙行了禮,心中卻腹誹:什麽教誨,不就是想讓我獻血,去救你那個在鏡子中幻想的元郎嘛。


    “跟我來吧。”零少並沒有準備在廳堂之上施法,而是拿著大小姐手裏的鏡子去了鐵門的那個方向。“師...師父,”看到鏡子向著鐵門那裏飄去,她有些害怕珊兒出什麽事,畢竟去過那扇鐵門之後的人,都沒有出來過。“無礙,那裏陰氣厚重,更適合我施法。小丫頭和那些人不一樣,不會出什麽事的,”


    說著就將鐵門打開了,肖衫站在門前,隻覺一股陰寒之氣撲麵而來,耳邊隱隱傳來了慘叫和嘶吼的聲音,格外滲人。即使她的眼睛異於常人,在這扇鐵門裏麵,也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鏡子一直徘徊在門邊,零少顯然是在等肖衫先進去,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慢吞吞地走進了黑暗之中,鐵門再次關閉,大小姐看著那個方向欲言又止。


    這裏沒有任何光線,一片黑暗。肖衫有些不適應這種感覺,時不時觸碰到的地上的障礙物讓她有些害怕,脖子上掛著的白石項鏈,溫度開始升高,這裏應該是個很危險的地方。


    “你和我之前見到的小姑娘有幾分相似。”零少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把她嚇了一跳。“師爺怕是看錯了,我從小生活在這深宮大院之中,並未出過府外。”


    “哦?那怕是唐突了。”肖衫不再說話,鬆了一口氣,隻專心憑著自己的感覺,向著前方走去。她看不清鏡子,隻能依稀看到一點點鏡麵,零少一直跟在她身邊。


    “好了,可以停下來了。”走了不知多久,零少再次開口,肖衫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乖乖停了下來。這個暗室突然大亮,肖衫反射性地閉上了眼睛,適應了好一會,才慢慢睜開。


    一睜開,她就被嚇到了,這個暗室果然像是她所想的那樣,很大很大,四周每隔幾步。就有一盞燈籠,此時正發著幽幽的白光,牆上是數不清的人皮,完完整整,從頭到腳,有的已經幹枯縮小,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地上擺著數不清的人形骨架,她突然一陣惡寒,原來自己剛剛在黑暗中時不時碰到的障礙物原來是這個。那麵鏡子在她身邊懸浮著,看來零少在自己旁邊站著,她轉過頭去,他們站的地方是暗室的最北邊,牆上是一個巨大的圖騰樣的一個圖案。


    圖案和鐵門上的是一樣的。暗室中間放著幾口黑木棺材,被七零八落地擺放著,似乎又有著一定的聯係。


    “你這小丫頭倒是不同,之前的丫鬟之類的,看到這種景象,尖叫,癱倒甚至害怕的昏過去的也有。你倒是蠻平靜的。”聽到零少探尋的語氣,肖衫故作鎮定:“娘親從小告知,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能在別人麵前失了禮儀。娘親讓珊兒從小學習玄學,對這些也是有一定準備的。”


    肖衫欲哭無淚,她也想尖叫啊,可是這種事情見多了,自己雖然害怕,但還是平靜的。要是裝著恐懼過度,怕是更要被零少懷疑,還不如就這樣大大方方,找個借口混過去。


    “千金小姐果然和那些普通的丫鬟不同,有儀態,婷兒教的不錯。”零少沒有細究,鏡子飄到了肖衫麵前。“拿住鏡子,我要施法了。”肖衫接住了鏡子的手柄,有些冰涼,帶著微微的粗糙,不像是普通的木頭,倒像是......


    肖衫搖了搖頭,盡力不去深想,默默等待著,隨著鏡子裏出現了一道閃光,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等到肖衫被送出來時,大小姐連忙上前:“師父,元郎怎麽樣了,成功了嗎?”零少將鏡子歸還給大小姐:“成功了,珊兒的血對他很有用,此次可以維持幾天,你的元郎再次虛弱時,隻要將珊兒身上的血取下幾滴來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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