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了房間,肖衫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地方的關鍵應該就是在大小姐那裏,隻是奇怪的是,除了他們兩個,自己在這府裏再沒見到其他比較有身份的人,隻有數不清的下人。


    “迎春,這院子裏的其他人呢?我怎麽沒見到啊?”思來想去,肖衫還是決定直接問問迎春最為保險。“什麽其他人?奴婢們都在這裏呀,迎春不是很明白小小姐的意思。”


    “沒什麽,我隻是想出去轉轉。”多說無益,隻會引起別人懷疑,尤其是在這種旁人心思百轉千迴的古代,肖衫深知這個道理,決定自己探索一番。


    “小小姐,萬萬不可,白天尚且要注意不能被大小姐發現,晚上就更不能離開院子了。你要是亂跑,衝擾了老爺和少爺他們,大小姐又要生氣了。”迎春有些擔憂地攔住了正要出門的肖衫。


    她皺了皺眉,終於在下人口中聽到了其他人,隻是為何要用衝擾。“無妨,我就在院子裏轉轉,不出院去。”迎春這才鬆了口氣,放心地點了點頭。


    肖衫所在的這個院子還算明亮,雖然光線有些昏暗,但對比大小姐那陰沉黑暗的院子,真真是好多了。院子不算太大,但該有的全都有,除了房門框上擺放的八卦鏡和一些符咒讓肖衫有些不適外,其餘的都還算精美。


    四周掛的都是白燈籠,斜對麵有一個小房子,裏麵是小廚房,最角落是下人們休息的地方,除了一些觀景的花花草草外,再沒有其他的了。


    看來突破點很可能就在明天的貴客身上,那時候應該還可以見到府裏其他的人,不能太過急躁。肖衫實在找不到什麽線索,除了大小姐似乎對鏡子很是癡狂之外,再找不出關於鏡子迷宮的關聯,自己怎麽會被弄到這裏來?


    在鏡子迷宮裏,自己是跟隨那個極像靈娘的聲音來到這裏的,但是出來之後,卻是另一個時空,那個假扮靈娘的人去了哪裏?為什麽那個鏡子迷宮連接的是這種地方?


    肖衫曾想過這可能是蘇深哥哥對自己的考驗,但現在一層一層的迷霧讓她有些動搖了。白石項鏈沒有什麽反應,說明這裏暫時沒什麽危險,但接近那個大小姐的時候,肖衫總是會從心底萌生出一種恐懼感。


    “小小姐,夜深了,該迴屋歇息了。”迎春拿著一個披風蓋在了肖衫肩上,她點了點頭,進了屋裏,無論如何,自己也得盡快找到出去的辦法,相信爸爸那邊,蘇深哥哥他們能夠搪塞過去,這麽想著,肖衫稍稍放下了心。


    睡到半夜時,肖衫被遠處輕微的碎裂聲吵醒,處在陌生的環境難免睡不踏實,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悄悄去看看,迎春和幾個小侍女正在床底下靠著睡,似乎沒有聽到,肖衫沒有吵醒她們,穿好鞋踮著腳尖出了房門。


    外麵的夜風有些大,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走去,那是大小姐所在的院子,此時還時不時有輕微的鏡子碎裂聲,她出了院子,是一條有些僻靜的小道,隻有那條小道直通大小姐那裏。


    走在小道上,四周的燈光已經滅了,這院子似乎有不成文的規矩,燈亮的極少,鏡子也全在大小姐那裏,其他地方一麵銅鏡都沒有。


    看來這鏡子迷宮的主要人物,就是大小姐了,想到這裏,她加快了速度。剛進院門,就聽到一聲聲近乎瘋狂的自言自語。


    “不對,不對,不是這個樣子,元郎喜歡的不是這樣!”“啪”的一聲,又一個鏡子碎裂的聲音,橙兒正站在房間門口怯生生地望著她,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大小姐坐在院子中間,四周放著四個白燈籠,規規整整,卻平添幾分詭異,燈光將她的臉照的越發蒼白,顯現在銅鏡裏,活生生一個愛而不得的怨鬼。長長的頭發披散開來,在她手中又被擰成了一個大辮子。


    身上是一身鮮豔的紅裙,正癡狂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肖衫躲在一旁,悄悄朝著其他地方看去,房間裏的下人全部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唯一還站著的就是橙兒,但此時也渾身顫抖,顯然是害怕極了。


    遠處一陣大風吹來,院子裏的鈴鐺卻突然響了,把在場的三人都嚇了一跳,肖衫連忙縮的更加隱蔽,橙兒緊咬嘴唇不讓自己落下淚來,大小姐高興極了,站起來對著院門那裏大喊:“元郎!是你嗎!你迴來看婷兒了嗎?!”


    肖衫這才看清大小姐的裝扮,她穿著一身紅裙,臉上卻像刷了一層麵粉一樣慘白,臉頰中間兩坨腮紅格外顯眼,頭發也緊緊擰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燒給死人的紙人一樣。


    鈴鐺隻響了一聲,便又沉寂下來,大小姐失望地坐迴鏡子前,開始慢慢梳著自己的頭發,長長的頭發垂在一旁,她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一旁的橙兒已經閉上了眼睛,肖衫正想離開,卻被大小姐鬼魅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肖衫身後,厚厚的脂粉味帶著一絲涼氣直衝她的耳邊,輕輕說著:“怎麽樣,為娘這樣...好看嗎?”肖衫不敢迴頭,身上雞皮疙瘩豎起,還沒迴應,便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時,自己正坐在桌子麵前任由一個丫鬟擺弄著裝飾,房間裏一陣沉默,迎春看著肖衫欲言又止,給自己梳妝的這個人明顯是大小姐派來的杜鵑,肖衫有些奇怪,她隻記得自己去了大小姐院裏,看到了那一幕之後,就沒了意識。


    怎麽再次醒來,已經坐在這裏梳妝了?難道是大小姐差人把自己送了迴來?“嘶”肖衫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杜鵑的手法很是粗糙,已經揪著她頭皮很多次了,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


    很快,杜鵑就將肖衫梳妝完畢,沒有行禮,徑直走出了院子。“小小姐,她這人怎麽這樣啊,對主子這麽無禮。”“無礙。”肖衫不想計較這些,摸了摸頭上沉重的發髻,沒有鏡子,她也看不出來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


    “怎麽樣?好看嗎?”肖衫轉過頭問迎春,卻見迎春後退了幾步,還拍了拍胸脯,似乎是被嚇到了:“小小姐,她給你弄得好可怕,有點像人偶,這是有大小姐撐腰所以不上心?不行,我要去告訴大小姐。”


    迎春說著就往外麵走,肖衫攔住了她:“你詳細說說我現在是什麽樣子?”迎春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看肖衫,卻又不能違背主子的意思,隻好畏畏縮縮地抬頭看她一眼:“小小姐,您現在的頭發上是一個很高很高的發髻。臉上的脂粉用的很多,慘白慘白的,嘴唇特別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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