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裏,謝眾去教堂的次數越來越長,他從一開始的被動到後來的主動,從一開始的不屑到後來的狂熱,他漸漸變成了零教的忠實信徒。他也知道了信徒被稱為平人,那個全身漆黑的人是零教的一個教父,是零神與平人之間的溝通者。


    “現在,萬能的零神被我們的忠誠打動,特意賜予了眾平人一個禮物。”教父放下手上漆黑的經書,手上憑空多出了一個藥瓶,看著教父像變魔術一樣東西,謝眾等人更加恭敬,紛紛虔誠地低下了頭。


    當教父打開藥瓶時,一股異香遍布了整個教堂,教父高舉藥丸說:“這是零神給我們的聖藥,吃了這藥之後,可以讓我們在自己嫉妒的人身上重生,用他們的人生去拯救自己。”


    謝眾不自覺的抬起了頭,看著瑩白色的藥瓶,眼睛裏閃著濃厚的欲望:隻要吃了它,我就可以在有錢人身上複活,我就再也不用去工地幹活了!


    “現在!我將零神的賞賜贈予你們,希望你們妥善運用,拯救自己人生的黑暗。”教父開始給信徒們分發藥丸。看著自己手中的黑色藥丸,謝眾激動地手都在發抖。


    看著信徒們虔誠地手捧藥丸,小心翼翼地相繼離開,教父點了點頭,消失在教堂之中。


    “阿蓮,我們什麽時候開始?”謝眾渴望地看著藥丸,阿蓮同樣也是激動不已:她等了這麽久就是為了這一天,毀容,懷孕,嫁給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人,家徒四壁的生活,她早就忍受不了了。


    “這樣吧,我先開始,吃了藥之後我就用準備好的繩子把自己吊死,你一定要確認我死透了,然後你出門把那個杏子騙過來,殺了她,讓我在她身上複活。”阿蓮早就看杏子不順眼了,同樣都是從一個村裏出來的,憑什麽她就可以擁有帥氣多金的老公和讓別人嫉妒的容貌,自己就得在這個陰暗的小出租屋裏受這罪!


    謝眾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畢竟信零教的時間短,所以對於教父說的話還是存在一點懷疑,但阿蓮卻是深信不疑。‘也好,就讓她先做個實驗吧。’見阿蓮早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將藥丸吞下,現在正在找結實一點的繩子,謝眾也連忙走出了家門去找杏子。


    “誒,老謝,你怎麽來了?”杏子剛上完班迴來,一出電梯就看到在自家門口蹲著的謝眾。謝眾看了看年輕靚麗的杏子,暗自點了點頭:阿蓮要是在她身上複活,也是很幸運的。


    “你老公呢?今天不在嗎?”杏子愣了愣說:“嗯,對,他在公司加班呢,怎麽了,這麽晚來,是有什麽事嗎?”


    謝眾有些著急,但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阿蓮最近生病了,越來越虛弱,我們沒錢去醫院了,但在這裏也不認識什麽人,隻能找到你了,看在和我們一個村的份上,求求你救救阿蓮吧!”說著就要給她跪下。


    杏子嚇壞了,連忙扶著謝眾說:“沒事,別這麽客氣,一個村的,該幫還得幫,現在阿蓮是很嚴重嗎?那咱們趕緊走吧,完了把她送醫院。”


    看著杏子急匆匆地帶著自己上了車,謝眾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現在就看阿蓮的了,隻要她成功複活,以後我有大把機會重生到杏子老公身上,好日子就快要來了!隻希望阿蓮那裏別出岔子。


    車很快就來到了阿蓮家,謝眾跟在杏子後麵進了家。“咦?阿蓮呢?你不是說阿蓮病的很厲害嗎?她跑哪裏去了?”杏子在家裏四處尋找阿蓮,謝眾卻看著那根在房子橫梁上懸掛著的繩子愣住了:消失了?不可能啊,難道是怕死逃跑了?可是想著阿蓮那瘋狂的神情又覺得不像。


    就在他想著要像杏子怎麽解釋阿蓮不在的情況時,突然瞥到了繩子下方的一堆灰燼,是黑色的,裏麵還摻雜著一些細小晶亮的東西。


    他不可置信地蹲下了身子,震驚地看著,後背寒毛豎起:難道!難道吃了那個藥丸的後果就是這樣!教父是騙我們的?根本不可能變成別人!


    眼淚不受控製地滴落下來,謝眾覺得自己的信仰在一點一點地慢慢崩塌。杏子疑惑地看著對著地上一堆黑灰掉眼淚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說:“你知道阿蓮去哪裏了嗎?是又發生什麽事了嗎?”


    謝眾擦幹眼淚慢慢站了起來,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可能是最近一直躺在床上太悶了,阿蓮出去走走,一會就迴來了,你渴嗎?我給你倒杯水。”


    謝眾拿著水杯,手還是止不住的顫抖,他要驗證自己的猜想:看阿蓮是不是因為那顆藥丸而消失的,看著有些怪異的謝眾,杏子奇怪地接過了水。


    看著杏子毫無戒備的將整杯水喝了下去,謝眾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太自私了,可是他沒辦法,都是為了生活,他毫無退路。


    謝眾緊張地坐在杏子麵前等待著,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就在時間久到他以為自己的猜測錯誤的時候,杏子傳來一聲驚唿。


    “這,這是怎麽迴事!我為什麽變成這樣!”杏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下半身開始慢慢溶解,變成了灰燼一樣的東西散落在地上,謝眾猛地坐了起來,震驚地後退著:怎麽會這樣!這是真的!


    “為什麽要騙我們!”看著無措而絕望的哭喊著的杏子,謝眾跪在地上淚流滿麵:失敗了,一切都失敗了,都是假的!


    在杏子成功化為灰燼之後,謝眾木木地站了起來,將杏子和阿蓮收拾在盒子裏。


    就這樣又過了十年,本來謝眾已經漸漸淡忘了這件事情,他沒有辦法去教堂那裏,因為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他身上的束縛感也就此消失,他記不得路,也沒有辦法去找教父問清楚。但是因為王海和阿京的惡作劇,這件從始至終都透露著恐怖的事情又鮮明的在他腦海裏重現,他很害怕,不甘心已經埋藏了十年的秘密被昭告於天下,所以才想著要殺了王海和張京。


    謝眾看著渾身發抖,使勁憋眼淚,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害怕的肖衫,詭異地笑了笑說:“可惜呀,最後還是被王海和張京反殺了。”說著還惋惜地搖了搖頭。


    謝眾在椅子上站了起來,在院子裏伸了個懶腰說:“不過還好,王海根本沒想到,他這還是幫了我呢。”


    “王海?你?你不就是王海?”謝眾看著麵前淚光閃爍的肖衫,眯起了眼睛:有意思,剛剛還覺得這小破孩肯定嚇破膽了,現在竟然還能發現我這話意思不對,嗬,怪不得教父這麽重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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