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歸華率先朝外走去。


    暗室裏等會兒的血腥味太重,他並不想粘上。


    身後的腳步聲微乎其微。


    歸華微微挑了挑眉,眸中劃過一道暗光。


    他倒也不怕那人會突然偷襲他。


    且不說他能夠對付,隻是……那人眼中,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的寡淡的眸光,吸引到了他。


    等到出了暗室,歸華合上門。


    歸華坐在了塌上,抬眸看向那人。


    歸華淡淡地問:“名字。”


    那人的眼神如同一潭死水,波瀾無驚,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無名。”


    “嘖。”


    歸華輕嗤,終究還是站起身來,與那人平視。動作優雅,雲淡風輕的模樣,處處透著尊貴。


    他麵對著眼前白皙清俊的男人。


    明明看上去年齡更小,但是渾身的氣勢卻讓人忽視不了。


    歸華開口:“段顧秋。”


    這三個字一出。


    男人平靜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詫異神色。


    眸中的光芒似乎有了一絲絲的明朗,終於沒有了那副看淡生死的沉悶。


    男人張了張口,似乎想問點什麽。


    可是話到嘴邊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眼前的人是皇帝。


    說不定隨便調查一下就能知道他是誰。


    他的再度沉默,讓歸華挑了挑眉。


    歸華道,“丞相府的二公子,怎落得如此下場?”


    男人別過頭,沒有看歸華,下頜線精致好看,,終於還是說了一句:“你還調查出了什麽?”


    “調查?”歸華輕嗤一聲,漫不經心地開口,“我沒有調查。”


    這句話又成功讓男人轉過頭來看向他,眸子裏帶著詢問,明顯就是在問:那你怎麽會知道我是誰?


    歸華注視著他的眼眸,輕聲說道:“我記得你。”


    可就是這四個字。


    砸進了男人波瀾不驚的心裏。


    段顧秋一時之間怔愣了許久。


    他定定地看著自己眼前並不大的少年,少年著黑金色衣袍,相貌生得好看,卻又不怒自威。


    明明少年比自己還小。


    可是。


    他卻從少年這裏,感受到了從未有的慰藉。


    段顧秋垂眸,遮住眸中的狼狽,修長白皙的手背在身後,攥得緊禁的。


    攥出幾分蒼白顏色。


    清朗的臉龐上,說不上來有什麽表情。


    好似沉寂著,但是內心又翻湧著巨浪。


    他低聲說道:“董姝嫉妒他,所以讓我來把他帶走。”


    這個他指的是誰,兩個人都知道。


    歸華墨色瞳孔中劃過一道暗光,他勾了勾嘴角,眼中卻並無笑意。


    平淡的話語帶著陰冷的氣息,他似笑非笑道:“她該死。”


    段顧秋沒有再說話了。


    “交給你一個任務如何?”


    段顧秋平靜地注視著歸華:“你就這麽相信我?”


    歸華相信自己對人的感覺。


    也分得清好與壞。


    更何況段顧秋身上……有崽崽的氣息。


    隻是很細微很薄弱而已。


    但是這就已經足以讓歸華相信了。


    “嗯,”歸華與他的視線對上,眼神幽深不見底,“我相信你。”


    可是就如同那一句“我記得你”,這句話讓段顧秋垂下眸來,不敢再去看歸華的眼神。


    他沉默了半晌:“什麽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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