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連連搖頭,“還小?就要及笄嫁人了,這般沒規矩,何以在夫家立足?”


    “說點壞的,若她在夫家一點規矩,禮數都不懂,為父的麵子往哪擱?”


    顧雲袖聽到這,悲涼一笑。


    是啊,父親本就是一個這樣的人,自私自利,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來換得想要的利益。


    枉她以前還認為父親待她很好,現在想來,自己可真是天真。


    讀書識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過是父親想要把她包裹得更加完美一些,換個好利益罷了。


    顧雲清順著顧父的邏輯進行勸說:“不讓吃飯,要是小妹餓出毛病來,張家不娶怎麽辦?”


    “哥,你……”


    “小妹還是太天真啊,你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女子,哪能比得上眼前的利益呢?”


    “畢竟妹妹沒了還可以再有,錢打了水漂可不行。”


    顧雲袖沒想到一向對她很好的哥哥也這麽說,頓時感到人生無望了。


    轉過頭看向一直默默不語的顧母——她的親娘親。


    顫抖著聲音問:“娘,您也是這麽想的嗎?”


    “雲袖啊,你也別怪娘,要怪就怪你自己偏生投錯了胎……”


    顧雲袖捂著臉低低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她的聲音越笑越大,最後變成了仰天長笑,笑著笑著又哭了:“這算什麽?那我這些年活得就是一個笑話嗎?!”


    顧父捋了捋胡子,“嗯……是這樣沒錯,將小姐關進閣樓裏吧,不到及笄之日,不許放出來。”


    顧雲袖被變相囚禁了。


    但她的神色十分麻木,宛如一隻會唿吸的傀儡。


    ……


    當葉子恆趕到望月湖邊的亭子時,已經人走茶涼。


    幾日之後,十裏紅妝,鼓聲嗩呐。顧家小姐與張大少爺結為連理的事,整個城的人都知道了。


    ……


    尹玖喝了一口茶,“然後呢?這就沒了?”


    說書先生看著已經離場,光禿禿的位子,又看了看堅持聽到底的尹玖,幽幽一歎:“姑娘是從外地來的吧?我這故事每天都講,大家都聽膩了,也沒有人願意再聽我講下去,現在都散場了,我就更沒有必要講下去了。”


    “我想知道後續。”


    說書先生像是迴想著什麽東西,盯著一團虛無處深色迷離。


    “最後啊,書生的老母親終究抵不過天災,因病去世了。”


    “書生埋葬完老母後,便告別了那個傷心的地兒,後來中了狀元,一舉成名。”


    “而那女子雖說嫁給了紈絝子弟,但那紈絝待她也算是好的,兩人生了一對龍鳳胎,日子也算幸福美滿。”


    “書生拚命考上狀元本就是為自己爭了一份底氣,能夠配得上女子,但他這底氣終究還是來得有些晚了。”


    “晚來的東西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書生得了一個官職,當了幾年覺得索然無味,最後還是選擇歸隱。”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說書人的眼宛如一口古井,無波無痕。


    “隻是偶爾會想起,那一夜望月湖邊的涼亭,若是去早了,如今又該是一番怎樣的景象呢?”


    望月,妄月,忘月……


    他輕聲低喃:“青梅竹馬,終究抵不過門當戶對,這便是現實。”


    尹玖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誇讚道:“這個故事不錯,茶也不錯。”


    “確實如此。”


    聲音一出,尹玖和說書人齊齊向茶館的角落頭看去,一個看起來30歲出頭的女人冒了出來。


    “姑娘,我看你初來乍到的,怕是還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吧?可要來我家住?”


    尹玖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住客棧就行。”


    女人搖了搖頭,嗤笑,“一般的客棧,哪能比得上我家的?”


    “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整個長安城,隻有我家的客棧是最好的。”


    尹玖點點頭,“那真是太感謝你了,可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而且……”


    尹玖看著女子眼角的淤青,“你那邊怕是不太平吧?”


    女子有些尷尬地把頭發散下來一縷,遮擋住眼角的淤青,風情一笑:“嗬嗬,您可真是愛說笑,我這是自己磕到的……”


    沒等女子把話說完,一個不堪入耳的聲音便從茶館外應聲而來,打斷了女子的話:“小賤蹄子,果然勾欄子出來的,總是愛到這種三教九流的地方,這是又想勾搭誰呢?!”


    尹玖微微蹙眉,看向來人。


    來人一身暴發戶的裝扮,全身各種綾羅綢緞,錦衣華服,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很有錢。


    女子微微俯下身,“夫君……”


    暴發戶一揮衣袖,厭惡至極,“別叫我夫君,我嫌掉價!”


    “一個不下蛋的雞!老子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把你從那破地方贖出來!”


    女子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臉色並無異常,還是笑臉相迎:“夫君近些日子似乎很繁忙,怎麽有空來尋我?”


    “我的事,你別管,總之我忙著幹大事就對了。”


    忙著幹什麽大事,女子自然是曉得的。


    但她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的不快,好像她一直戴著一張假麵。


    女子為他倒了一杯茶,“夫君的事我怎麽有權過問呢,來,喝口茶。”


    男子哼了一聲,把茶喝下口,卻噗的一聲吐出來。


    他把杯子啪的一聲砸在地上,“錦瑟!你這個賤人是想燙死我嗎?”


    “把這麽燙的茶倒給我喝,你是不是想著等我燙死了以後,拿著我的錢去勾搭別的野男人?!”


    錦瑟又給他重新倒了一杯茶,柔聲細語道:“夫君,你消消氣。”


    男子拿起杯子,這迴的茶水。不冷不熱,他滿意了,但還是罵了一句:“早不這樣?沒有眼力見的東西!”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滾迴家去啊,總是往家外跑,想勾搭誰呢?!”


    錦瑟轉頭往茶館外走,迴到家裏。


    一眾女子唯唯諾諾道:“夫人……”


    錦瑟撇了一眼她們身上的淤青,微微蹙眉,“都好好休息吧,估計他迴來又得折騰我們一番了。”


    “是……”


    錦瑟疲倦地迴到床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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