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背著白秋雨,兩個人就這樣踏上了逃亡的道路,然而白秋雨的臉色卻越來越差,慘淡地近乎成一張白紙,時不時地就暈過去了,秋還要背著他躲避追殺,前行的道路愈加難走,天還下起了雨,真得是雪上加霜,這兩天白秋雨發燒了,整個人都在那裏說夢話。


    “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早點看出來她的心思,我聰明了一世,糊塗了一時。”


    “秋,你不要殺她,放她一馬吧,當我欠她的吧!”


    “死了,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最後一個死的就是我了。”


    “秋,秋,秋?”


    秋背著白秋雨,滿頭大汗,迴應道:“在的。”


    “秋,你可千萬不要再離開我了,我就剩你一個人了。”


    秋說:不會的,我們一起迴去。


    “好,這樣才好。”


    說完,他就又暈死過去了。


    秋在深夜中醒來,急忙背上白秋雨,後麵的聲音真的是越來越近了,仿佛下一刻他們就要跳到自己的麵前來了,這一路的顛簸,何時才是個頭。白秋雨這時候又醒了過來,他將臉貼近在秋的身邊,想要好好地傾聽她內心的跳動聲,他不知道她的內心是什麽樣的,他隻知道,當初第一眼看見秋的時候,那時候她臉上還有未褪去的青澀,以及在全能村時大展身手的光彩,就是那一眼,深深地吸引了他的目光,從當初到現在,他一直都記得,白秋雨說:我記得你,我記得你當初的模樣,得到你這樣的佳人,即使是死也值得!


    秋沒有理他的胡言亂語,後麵的人可是緊追不舍,白秋雨繼續說:為了你我不惜葬送了整個白家,可我一點也不後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就讓我今生再最後任性一次吧!


    語畢,他推開秋,自己從她的背上跌了下去,兩個人都重重摔倒在地,秋看著他,他看著秋,他說:你走吧,帶上我,你是走不了的。


    秋伸出手,他直接一巴掌甩開,他怒吼道:滾啊,臭娘們,你害死了我全家還不夠,現在又想搭上我嗎,你裝什麽大好人,你的那一套真是不知道勾搭上了多少好男兒,連宗烈這樣的人都舍得為你賣命,你可真是馭男有一套啊!


    秋看了他一眼,還是要將他背起,白秋雨一腳將她踢倒。


    秋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白秋雨看後大吃一驚,隨後開始痛苦,這本書上麵記載了何時何地何人,對秋做了哪些事情,上麵都記載的清清楚楚,白秋雨本來還打算一但迴去之後,定要將這些人一一清理,可如今呢,他們死了,全死了,秋說:那這個東西還有必要留著了嗎?不等他開口,秋將之撕了個粉碎。


    白秋雨哭著喊著說道:沒有必要了,你就不能讓我做一迴那個好人嗎,讓我可以在你心裏留一個位置不行嗎,我求求你,走吧,我不想走了,我走不動了,你不要再拉上我了,讓我一個人安靜地走吧!


    琳當時帶給他莫大的傷心他都沒有哭出來,隻是在這一刻,他再也掩藏不住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此時此刻,他再也不用強忍淚水了,讓自己痛快一迴。


    秋轉過身去,後麵傳來了一句:記得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


    看著秋離去的背影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了,白秋雨閉上眼睛,躺進草堆裏,渾身被雨水打濕,不顧傷口的撕裂,打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渾身頓時鮮血直流,他卻舒服地說:老子也算是來了一迴英雄救美。


    直到越來越多的人靠近,將白秋雨團團圍住,他睜開了眼睛,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他說:是你啊,難怪如此費盡心機,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


    林依依說道:她把你給拋下了?


    白秋雨說:矯正你一點啊,是我把她給甩了,不是她把我給拋棄了!


    林依依不屑道:你們這些個男人啊,為了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傻,奮不顧身,連命都不要了,可真夠愚蠢的。


    白秋雨說:你不懂,等你下輩子變成了一個男人就知道了。


    林依依不想跟他廢話了:你想怎麽個死法,我成全你?


    白秋雨閉上了眼睛:請便!


    “萬箭穿心。”林依依給他做的選擇。


    在白秋雨臨死前,琳出現在他的眼前,將他緊緊地抱入懷中,都被萬箭穿心,兩個人就這樣成為地下的一對亡命夫婦。林依依說了一句“愚不可及”。


    琳抱著白秋雨說道:對不起!


    白秋雨用盡渾身最後的一絲力氣,拍了拍她的頭,就像小時候,將她抱在懷中、哄她入睡,這一睡,可就是永遠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李紳問完顏宗烈。


    宗烈的迴答就是:我一拳頭打死你!


    李紳笑著說:我死了,你可就永遠都不知道她的下落了。


    他接著說:先說壞消息吧,白秋雨死了,好消息就是秋還活著,但是目前下落不明,所以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了。


    宗烈說:說完你可以滾了!


    李紳說:你在這裏死纏爛打有什麽用呢,她還不是被我們給逼上絕境了。


    宗烈說:我們?還有誰?


    看來你也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人嘛,外界傳你們女真人天生勇猛,猶如戰神,就是生下來的時候,腦子可能被門擠過,我想啊,一個大門怎麽可能把他們的腦袋給夾壞呢,一個娘們倒是可以啊!這句話任誰聽了都來火,宗烈身邊的人忍不住要將他大卸八塊,而李紳這邊的人聽了則都哈哈大笑!


    宗烈說:你不就是想逼我與你們決一死戰嗎,我還真不會如你所願,我有著充可分利用的地形,我還有一百多同生共死的兄弟,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我這邊,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如此想要越過這個地方,但你越是想要過去,我就越不如你的願,這個地方,我守定了,哪怕是拚盡最後一個人、流幹最後一滴血,也絕不會讓你的人踏過去一步,半步也不行!


    李紳臉色沒有了剛剛的囂張與狂妄,他轉而有些欣賞這個人了,他搖了搖頭說:她究竟給了你什麽,值得你如此信任她,如此義無反顧地為她賣命?你到我這裏來,我不但賜予你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更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你不是想要複興女真一族,我可以幫你!


    宗烈的迴複就是手中的刀劍……


    羊腸口這個地方已經連續進攻五天了,但他們還是無法突破,李紳想要不要將林依依調迴來,可這樣的話就給了秋喘息的機會,不行,沒有林依依其他人對付不了秋,可是眼前的這個完顏宗烈就像是一座大山,橫亙在自己的麵前,無法輕易撼動,最重要的還是大河那邊似乎出現了變動,大河的軍隊終於開始全力以赴地開往南河了,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改變了那個大河女皇的想法,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在大河軍隊來之前,突破羊腸口,與林依依匯合,到時候就算大河軍隊來了,那又如何?白秋雨死了,他們肯定想的就是將秋帶走。


    可完顏宗烈,李紳怒罵道:完顏宗烈完顏宗烈啊,你可真是令人頭疼,我要是過去了,定將你碎屍萬段!


    “李神王這是遇見了什麽天大的難事啊,可以與我說上一說,看看老夫是否可以為你出謀劃策啊?”


    李紳說:你到這來幹嘛,不是在後麵忙著整合你們三桓的殘餘勢力嗎?


    孟慶說:不急不急,整個南河都安定了下來,再做也不遲。


    李紳心中想:這個老狐狸肯定是有嗅到了什麽肉腥味,不然也不會在這裏搖個尾巴,他媽的給誰看啊?


    李紳還是很誠懇地問道:請賜教!


    孟慶也懶得再做什麽都不知道了,都是聰明人,也就沒必要裝給彼此看了,他說:女真人勇猛,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如今滅世一戰結束之後,也就隻剩他完顏宗烈最後一個人了,我們隻要將他解決掉就行了,。


    李紳看著他,強行忍著自己怒火,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還用你講,說得簡單,但誰他媽的做得到,你嗎,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死你。


    孟慶笑了笑說:要想解決掉完顏宗烈,那我們就找一個比他還要勇猛的人來就行了。


    李紳眼中一閃,急問道:誰?


    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我!


    ……


    大河境內,大河女皇此時正與一人擺茶暢談,女皇親自為對方煮茶倒茶。


    女皇說:不知先生此行前來所為何事?


    對方不緊不慢地品了一口茶,點了點頭,大為讚歎,想必就算不好喝,他也不敢真地說出來,對方說道:女真人發起的滅世之戰,我們已經解除了,停水城北側屏障再也不用擔心受到危險了。


    女皇說:謝謝先生,朕定將以國士待先生。


    萬天成搖了搖頭說:這一切都不是我的功勞,有功者,此時此刻都在南河陷入絕境之中。


    女皇故作震驚地問道:是何人,朕立刻派人救迴。


    萬天成沒有直接說,而是反問道:我聽聞先前商城與五國有合約,密謀這場滅世之戰過後,不論是誰,隻要出工出力者皆可獲得酬勞,互市開放十年啊!大河死了不少人吧,五國都死了不少人,遼原都滅國了,我如果現在說,商城不想兌現這一承諾,陛下會如何看?


    大河女皇聽聞後,怒拍桌麵而起,她怒吼道:他太過分了,這樣言而無信的小人,朕定將舉兵將他覆滅。


    萬天成說:他也是這樣想你的,商城背靠遼原,高山月輪左鄰右舍,南河未定,還有一個東日在海外對入主中原虎視眈眈,到那時候,大河可就是陷入了四麵皆敵的下場了。


    女皇問:難道你要讓朕就這麽忍氣吞聲?


    萬天成說:國家顏麵受損,豈可受辱於人,但眼下我看到的是,大河還在對自己人動刀,淩秋為了南河一統,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完顏宗烈更是為平定滅世之戰,九死一生,還有白家就這樣沒了嗎?陛下如果要為今後做打算,這幾個人必須得要,沒有他們的幫助,你萬萬鬥不過商城的。


    女皇說:先生放心,我已經派軍隊去解救他們了。


    萬天成說:陛下,可我知道的消息則是,軍隊每日一時一小休,三時一大休,遇見刮風下雨的天氣就幹脆停軍不前了,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到南河的邊境,行軍速度如此緩慢,派兵打仗行為如此兒戲,這哪是派兵打仗啊,這簡直就是外出旅遊。


    女皇怒道:還有此等事情,我現在就他人是問!


    沒過一會兒,蕭炎涼就這樣跪在了她麵前,渾身顫抖,痛哭流涕地說道:臣死罪,微臣瞎了狗眼,居然舉薦了這麽一位帶兵打仗的將領,辜負了陛下的良苦用心,臣罪該萬死,臣願以死謝罪!


    女皇說道:你死是小事,可他們的生死才是大師事。


    蕭炎涼迴道:陛下說的是,可是微臣也聽說,鹿在山林中奔跑,可它的生死大權卻隨時掌握在廚子的手中,這是無法避免的,如今陛下任我為朝廷命官,我必然是一定會秉公執法的,可這樣一來,我的性命就如同那山裏林裏的鹿一樣,遲早受牽累而死。


    他繼續哭喊道:我就跟那林中任人宰割的鹿沒什麽兩樣


    女皇怒道:你捅出了一個這麽大的簍子,還好意思說你秉公執法,難道還是朕冤枉你不成了。


    “不是的陛下,我隻是想讓你明白臣的良苦用心。”


    “閉嘴!念你是三朝元老,我也不與你多加計較,朕將這柄劍賜予你,先將那無能的將領斬首示眾,如還有任何人阻礙行軍的速度,可以此劍先斬後奏!”


    “謝陛下,罪臣定將戴罪立功,絕不負皇帝陛下所托!”


    “如果朕不能看到他們安全迴來,你也就不用迴來了。”


    “滾,立刻馬上!”


    “是,是,是。”


    女皇迴首又是另一副微笑的表情看著萬天成說道:先生請放心,朕已親自派人解救淩秋姑娘與完顏宗烈,相信他們吉人自有天相,也一定可以安然無恙地迴歸!


    萬天成說道:陛下安心,不管如何,我們這邊定是站在你這邊的,至少也是商城的對立麵。說完,萬天成就離開了。


    今天的這一場戲演得可真是不咋滴,萬天成怒氣衝衝地走了,大軍為何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行事,還不是因為受人指示,那個人是誰還用得問嗎,其他人誰會做、誰敢做?還將一個吏部尚書給扯了出來,這關他媽的什麽事,萬天成不知道她把蕭炎涼派去所為何事,但也管不了那麽多,眼下最要緊的則是先將秋等人救迴,隻有活著才能有希望,萬天成沒有戳穿她們之間的把戲,但最後一句他說的話也是讓她知道,無論如何,自己等人都不是她的敵人,至少目前不是。大河女皇自導自演的這場戲也就這樣完了,她可以救人,但不是現在,也還需要得到他們扶持大河的承諾,還有一點就是敲打敲打蕭炎涼,這個老狐狸太狡猾了,他以為他與義軍的勾結她不清楚嗎,等他迴來就是他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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