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齊嶽渾身冷汗直冒。


    此時的他,看向閻無良的目光中,已經沒有了憤怒,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那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顫栗!


    “閻無良!”柳慕白突然開口,不滿地冷喝一聲:“你……”


    顯然,這種慘無人道的審訊手段,已經超出了他心理所能承受的極限。


    他雖然不是什麽優柔寡斷之人,但也並非毫無人性。


    聽到柳慕白的冷喝,閻無良停止了狂笑,可臉上那猙獰的神色卻沒有絲毫減退:“公子,有事?”


    柳慕白本想讓他換一種審訊方法,但看到閻無良那猙獰的模樣,張了張嘴,最終隻說了句:“等他招供之後,就給他個痛快吧。”


    閻無良看了看他,臉色依舊陰冷:“可以考慮!”


    看到他這種態度,唐伯鵬皺了皺眉頭,顯然對他的表現十分不滿。


    向前邁了一步,唐伯鵬剛想出手教訓一下這個陰沉得像骷髏一樣的家夥,卻被柳慕白伸手攔住了。


    柳慕白重重地唿出一口氣,也沒了繼續待下去的心思,隻是淡淡道:“閻無良,你先忙吧,問出兇手是誰後,再派人告訴我。”


    說完,他便頭也不迴地走出了牢房。


    剛一出門,唐伯鵬就不滿地叫嚷起來:“這家夥真是不知好歹,王序影見到公子都得客客氣氣的,他算什麽東西啊!


    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骷髏模樣,就是個活生生的變態。”


    “算了。”柳慕白歎了口氣說:“他這種心理扭曲的人,對誰都是這個態度。


    要不是他不懂變通,恐怕早就當上‘第四堂’的堂主了。”


    ……


    在柳慕白兩人離開之後,閻無良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他轉過頭,將眼中的光芒盡數收斂起來,此刻,他的眼神又開始變得陰冷。


    他慢慢朝著齊嶽走去,手中的匕首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齊嶽滿臉恐懼地看著走近的閻無良,雙眼幾乎要從眼眶裏瞪出來,布滿了血絲。


    他被綁住的雙腿用力蹬踹著,在刑床上拚命掙紮。


    閻無良一隻手狠狠地掐住他的後頸,用力將他按倒在刑床上,另一隻手拿著匕首,對準齊嶽的後背脊椎處,輕輕下刀。


    那鋒利而薄細的刀口輕鬆地穿過齊嶽的皮膚層,最後停留在皮膚與肌肉交接之處。


    “你,你要幹什麽?住手!”齊嶽急切唿喊著,渾身冰涼。


    “住手?”閻無良沙啞地笑道:“嗬嗬,你可真幽默。”


    他右手穩穩地握著匕首,刀口慢慢向下滑動,一直劃到齊嶽的尾椎骨處,才將匕首抽出。


    匕首劃過的地方,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細痕,沒有滲出一絲鮮血,僅僅割破了皮層。


    這一切就像水到渠成一般,下刀的分寸和精準度,實在令人驚歎。


    望著眼前這近乎完美的刀口,閻無良眼睛一亮,身子像是興奮得顫抖了一下。


    短暫停頓之後,他才強忍著停下了下一步的動作,意猶未盡地問道:


    “現在願意迴答了嗎?”


    “我說,我什麽都說!”精神幾近崩潰的齊嶽嘶吼著咆哮出來:“求求你,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吧!”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個硬漢,能夠承受住世間的任何刑罰,直到此刻,他才發覺自己嚴重高估了自己。


    肉體的痛苦還在其次,最難以忍受的是心理上的折磨與崩潰。


    剝掉人皮讓自己觀賞,刮下血肉喂自己食用。


    這種刑罰,天下任何人都承受不住!


    此時的齊嶽,看向閻無良的眼神中滿是哀求。


    “給你個痛快?”


    閻無良搖了搖頭道:“我剛剛說過了,我想要情報,你想要活命,各取所需。


    你隻要說出兇手是誰,蔣天成宅院的情報是誰提供給兇手的,經過查證無誤之後,我會讓你活著離開苦水牢的。”


    “不必了,我說了之後也活不了,反而還會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所以,我隻求你給我個痛快,讓我解脫!”齊嶽急促地喘息著。


    “可以!”閻無良點了點頭:“那就說吧。”


    齊嶽努力迴憶著:“我也不確定兇手是誰,不過就在蔣天成被殺的前一天,一個二十出頭、眼神有些陰厲的青年來到黑龍閣。


    他向我展示了他六品武道宗師級別的實力,並且直言要見吳幻月。


    我從他和吳幻月的交談中得知,他就是如今棄天門的宗主,陳齊!”


    陳齊?


    閻無良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然後呢?他們都聊了些什麽?”


    “我聽陳齊說,他想讓副閣……不不不,是吳幻月,他想讓吳幻月給他挑一件禮物,說是要送給寒天宗當賀禮。”齊嶽盡力迴憶著。


    賀禮?


    閻無良皺了皺眉頭說:“完了?還有別的嗎?”


    “陳……陳齊又說,他想和吳幻月做一筆交易。”


    “交易?”閻無良眼前一亮,急忙問道:“什麽交易?”


    齊嶽搖了搖頭,突然看到閻無良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他不由地打了個哆嗦,幾乎帶著哭腔喊道:


    “我……我真不知道,他們說到這兒,吳幻月就讓我離開房間了,他們在房間裏具體說了什麽,我是真的不清楚。


    你也應該清楚,如果他們倆真想合謀除掉蔣天成,事先是絕對不可能讓我知道的。”


    閻無良沒有說話,雙眼緊緊地盯著他,過了許久才收迴目光。


    憑借多年的審訊經驗,他現在完全能確定,齊嶽沒有說謊,他所說的都是事實。


    既然如此,那蔣天成的死絕對和陳齊脫不了幹係。


    經過王序影的判斷,蔣天成死於一名六品凝氣境的武道宗師之手。


    而陳齊正是六品凝氣境。


    當日前往蔣天成宅院的,還有至少十位八品鍛骨境武者。


    這樣的陣容,棄天門恰好能夠湊得出來。


    陳齊和吳幻月這兩個人,一個有實力,一個有情報,如此一來,兇手已經顯而易見了。


    想到這兒,閻無良眉頭微皺,直接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眼中冷芒一閃,頭也不迴,手中的匕首猛地向後一拋。


    一抹流光,精準地插入了齊嶽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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